尹新月咬了咬牙,感觉自己多管闲事大概是执念不浅,但反正闲着没事情干呢,作为月初的好姐妹,替她考验一下未来的夫君,不也是应有之义嘛。
况且,二月红怎么配得上她姐妹呢,尹新月还记得最开始见面那回她错看了他们身份的事情,尹新月觉得,怎么也得是张启山、二月红和齐铁嘴这些人优点的集合体,才该被月初喜欢吧。
二月红一个心思深沉的戏子而已,不过是手下有几个人,还有一些武器而已,乱世中这种有小军阀实力,却没有小军阀名分的人是最危险的。
随时可能成为别的正规军群起攻之的对象。
这也是为什么尹新月离开北平的时候,叫人放出的消息是跟着长沙布防官张启山离开,来了长沙之后,面对谢九爷的问话时,也重点突出了张启山几乎没有多少的功劳。
为的就是减少月初在得罪日本人这件事上的影响力,想必会有很多的“聪明人”认为月初不过是张启山他们推出的台前人了。
不过,比起二月红这个恩人,她想谢九爷会更愿意承认张启山的“救命之恩”也说不准。
毕竟要是承认前者,他就永远低了二月红一头,自然更加不能跟他会用炽热目光注视的月初接触了,而要是后者,他只需要报恩就行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肯定都做好了各种利益交换的准备。
救命之恩是贵,但并非无价,但救命之人却需要高高捧起,能被喊上千金的马骨肯定是有不凡之处的。
“当然会,月初,我们到时候选个好日子,就将订婚宴安排下去?是该给陈皮送个请帖的,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总是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团聚的,就像之前一样。”
二月红面对尹新月不怀好意提起的这些名字,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如今他狠狠占了上风,总不能连他们见月初的资格都剥夺的。
况且他和月初的好事,本就该办的热热闹闹的,满长沙都该知道。
心满意足的二月红看起来温和漂亮,之前身上还带了点愁苦的气息,像是死了媳妇的小寡夫似的强颜欢笑。
但是今天的二月红,隐隐就透出几分意气风发了,就连提起陈皮,也不再是那副哀而不伤的模样,只带了点淡淡的遗憾。
好事将近,二月红可不想因为坏脸色惹了晦气回来,最近的很长一段时间,二月红甚至打算休养生息一下,近期红家的下墓活动也要停一停,这些损阴德的事情不该来破坏他和月初的幸福时刻。
“陈皮啊。”月初语气莫名,若是从前,有陈皮在一起庆祝,当然圆满,但是现在,月初还不敢确定,他听见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了。
与其到时候让他过来伤人伤己,其实不来也是可以的,不是月初自恋,但她总觉得,以陈皮的小心眼来讲,到时候他也不会真心祝福的。
至少不可能同时祝福他们两个人幸福美满。
怀着这种心思,月初也不是这种爱折磨自己和别人的人,其实陈皮到不到场,对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这次的事情,连她老哥都不能出场呢。
虽然二月红说的之后为老哥单独办一次、仪式,这提议算是很有心了,但是月初一想到那个画面,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痛。
说起来,要是老哥现在突然发现有二月红这么一个人的话,他绝对会生气的吧。
没准还会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就像是电视剧里那些看女儿出嫁的傻爸爸一样,这么一想,其实老哥到不了场,虽然是种遗憾,但某种意义上讲,也避免了矛盾的提前发生。
“他最近不是忙着在接手水蝗那里的事情吗?要是他忙的话,倒也不是一定要打扰他。”
月初的语气犹犹豫豫的,几乎是明摆着不欢迎那个陈皮,但是看二月红的神色,似乎并不因为他的徒弟和未来夫人间有矛盾而烦恼。
看起来,还能从眉宇间看出几分高兴来。
说起来,能自立门户的徒弟。这年纪也不小了吧,没准和月初差不多大?
尹新月略一挑眉,靠着月初坐下,玩笑道:
“订婚宴可以不来,但是婚礼,要是二爷的徒弟还不现身,恐怕别人就得怀疑二爷和那个陈皮之间不和睦了。
你们这个九门,说起来应该算是和睦的组织吧,可别是把我们月初牵扯进什么麻烦里了,那我可是会带着月初私奔回北平的。”
月初没办法的拍了下尹新月的肩膀,说道:“你可别吓红官,不过九门之家,确实算得上肝胆相照吧。”
“那那个水蝗肯定是很不得人心了,否则陈皮的上位不会这么轻易的,说起来,我这刚来长沙,什么人都不认识。
陈皮的大名算是听得比较熟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见这位大忙人了,连师父师娘的大日子都不过来,可别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吧。”
“什么心思?!他就是个孩子。”
月初坐直了身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孩子?”尹新月有些不信的摇了下头,又问:“那位孩子今年多大了?二爷就这么舍得让他出去讨生活?真狠心,看来之后会是个严父啊。”
因为心怀不轨,所以尹新月一点也不介意说点好听的让二月红舒服一下,至于孩子,他们连婚礼都别想办成功。
孩子这种会拖累月初自由的衍生物,就更不应该存在了,除非月初能生个完全不带二月红样子的小孩出来,小月初或许也挺好玩的。
“应该也二十几了吧。”
月初偏头回想了一下,发现陈皮的年纪她还真有些说不准,不过,陈皮这家伙幼年过得很一般,说不定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多大了。
这么一想,还有点可怜,因为她导致和多年相依为命的师父断了联系什么的。
嘶,月初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猜测让她有点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