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不答应,你真的就要对我不客气了?”
月初脸上的微笑还没消失,在二月红似乎发怒神色的衬托下,倒显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恶劣。
二月红看着像是玩笑般说道:“是,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关起来,这一回,绝对不叫你再离开了。”
他微微垂眸,因为身高的关系,假如不是二月红特别表现,在这个距离下,月初难以看清他眼底的认真。
这绝不是单纯的在用新的玩笑回答月初试探般的发问,如果月初真的要离开,二月红其实房间都已经准备了。
只是这回,这房间将不在位于红府最偏僻的院落,而应该在红府的最中央,他院子的最深处,正好可以金屋藏娇,二月红手指弹动了两下,心情竟因为这种设想而激动起来。
月初无奈的叹息一声,望向二月红问道:“哪怕、哪怕我可能跟你想象中,不太一样?”
听出月初话里的犹豫,二月红面上一喜,忙问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想你的呢?”
这小骗子不会认为她在他心目中是很诚实的形象吧,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那个什么海棠、天真照顾月初的时候可顺手了。
更不要是说她虽然很看不上张启山,但即使是对这个人有万分的偏见,在偶尔看见张启山和张日山两人穿着整齐的军装出现的时候,眼睛还会放光呢。
若不是知道月初有这种、好色的秉性,二月红也不会三番五次的用上美男计了,赌的就是她意乱神迷的一刹那。
更不要说月初还很心软,二月红真是听她说起过童年也常听刘海砍樵,又几次听自己唱这戏觉得非常有缘,今天还特地选的胡秀英跟刘海求爱时的选段,为了就是叫月初心软。
果不其然,唱到一半,月初的表情就有了些许的变化,在群狼环伺的时刻,为了率先达成目的、站到胜利的彼岸,二月红是不介意用些小手段的。
感情本就是复杂的,若是单纯的爱恨,过于纯粹二月红反而不敢相信,因为单一的感情不仅容易变心还容易翻脸。
像月初这样,她自己都算不清对自己的感情掺杂几分爱几分怜几分愧疚......二月红反而觉得不错,哪怕暂时没有了爱,有怜惜有愧疚,再培养感情也不难的。
况且,他们分别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十年的时间里,除了二月红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月初一见钟情以外,月初其实没给他任何叫他等待的承诺。
至多不过是给他扔了个富贵的拖油瓶而已,就这他还要安慰自己是月初对他有万分的信任。
甚至后面等月初回来,同意与他交往,二月红都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怀疑月初会不会只是跟他玩玩的。
现在社会上有很多这样的负心人,但偏偏飞蛾扑火的苦心人也多的很。
在无数次想念月初的等待里,二月红的对月初的要求和标准早就变低了。
就如他自己,这爱里是否夹杂了月初数次扔下自己的惶恐和执念,也早都分不清了,他只知道,这辈子,已经非月初不可了。
二月红眸色渐深,仿佛旋涡翻涌,他的相思病因月初而起,那月初就对他有责任,她必须为他负责。
但偏偏,假如捏住了月初的性格,她就很容易被一些恬不知耻的坏男人引诱。
二月红简直不敢想象有人用和他相似的法子哄骗月初,那根本就是一骗一个准。
“什么叫我以为啊?你是怎么想我的,不会偷偷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吧!”
月初不高兴的努嘴,双手抱胸靠近二月红,显出几分抓住对方小辫子般的得意来。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说,没有任何人是完美的,同样,我也不希望自己在你心里是难以接近的完美的假人,所以什么缺点优点的根本不必细说。
就算是完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见得动心,可是你在我面前,不必谈什么优点好处,我就是爱你,这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在我爱上你,并希望能与你共度一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接纳全部你的准备,婚姻本就是需要相互磨合、彼此忍让的。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我的?你愿意相信我,跟我步入一段更正式、更安全、更难以割舍的感情里吗?”
二月红实在没忍住,偷换了一点概念,又将话翻来绕去的解释了一通,求婚,就是要趁着女孩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发力。
毕竟,之后月初可能会离开疼爱她的兄长,与他常住并共建新的关系,她会因为熟悉起原本不需要在乎的红家人,熟悉这个有些复杂的大家庭,不可避免的掺和进他和陈皮还没了断的师徒关系之中。
而自己需要熟悉的,仅仅是她在乎的兄长而已,这么算起来,二月红觉得自己实在是占了便宜的。
正因为这样的心理,二月红实在担心月初在清醒的时候反悔,根本不愿意答应,难免要用一些仪式化的东西让月初的脑袋“糊涂”一下。
二月红的态度实在认真,连带着月初都跟着紧张起来,但是这种紧张,与先前,月初跟着二月红过来这里时的紧张似乎还不怎么一样。
当时的月初是慌张的,内心更多的还有恐慌和不乐意的情绪,但是此刻,月初的手忍不住按上了二月红的心口。
就像他刚才牵引着自己做的那样,月初竟然想确认二月红的心意。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还该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啊。”
月初抬眼,不需要测量自己的心跳,但从自己脸上极剧上升的温度,月初心底其实有了答案。
二月红忍不住倾身抱住月初,掩盖住脸上狂喜的表情,他不希望脸上因为高兴显得扭曲的神色吓到月初。
若是可以水到渠成,二月红也不想提前扭瓜,等瓜熟蒂落的时候,味道才最清甜。
“那我们可就说好了,得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你之后要是再想反悔,我可是会来抓你回家的。”
二月红的手劲有些大,月初有些不满的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笑道:“怎么这么霸道,那我可是亏了,不该答应的这么快的。”
“不亏不亏,同意了之后,我的全是你的,家里之后只有你能耀武扬威了。”
二月红胸膛里发出低笑,之前他想用钱替谢九爷买药,正好为月初解决救命之恩的心不是假的。
鹿活草天价,二月红确实将家里账面上的大部分活钱都支取了才觉得勉强够用。
如今回来了,二月红也不打算将这钱放回去流转,陈皮离开之后,暂时红家有些他负责的生意正好可以调整一下。
月初三次为他而点的灯,二月红不会出钱,但是这红家的家业,却是该和未来的红夫人共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