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北戎年迈的老丞相,也被这阵骚乱惊醒,他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不知所措。
赵无虞没想到真的有人不怕死,竟然敢夜闯驿站。
赵无虞眼疾手快,如闪电般迅速夺过一柄弯刀,只见刀光一闪,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划过偷袭者的咽喉,刹那间,鲜血四溅,溅起一道猩红的血线。
赵无虞面沉似水,冷声道:“他们给马匹下了迷药。”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卫卿淳,沉声道:“你去守着长公主!”
卫卿淳闻令,不敢有丝毫耽搁,如疾风般飞奔而上,迅速赶到卫与芙身边。
此时,屋内一片混乱,不少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声尖叫,花容失色。
而在另一边,清昙手中的软剑如同灵蛇一般,剑势突变,瞬间缠住了两名刺客的兵刃。
她猛地一用力,将两名刺客的兵刃猛力回扯,刺客们猝不及防,身形一个踉跄。
赵无虞见状,毫不犹豫地顺势将手中的弯刀如流星般掷出,只见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精准无误地将试图翻窗逃走的刺客牢牢钉在窗框上。
就在这时,庭院里突然亮起了火把,火光冲天,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然而,在这明亮的火光下,却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黑衣刺客,他们手持利刃,结成了一个严密的刀阵,气势汹汹地朝赵无虞和清昙逼近。
这一幕,竟然与彰化馆里金日闲遭遇的那次如出一辙。
赵无虞临危不乱,她迅速扯下身旁的纱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然后与清昙背靠着背,如同一对默契十足的战友。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柔和的光芒笼罩着她们,仿佛一层银纱,将她们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在青砖地面上。
这一幕,宛如并蒂莲绽放在血泊之中,凄美而绝决。
赵无虞的美眸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她怒喝一声:“要活的!”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夜空中炸裂开来,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刹那间,寒光如网般罩下,清昙手中的软剑突然绷直,发出清脆的剑鸣声。
这剑鸣声竟压过了金铁相击之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赵无虞身形如鬼魅般旋身腾空,足尖轻点在剑刃之上,借力而起。
她的素白中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翩翩起舞的仙子。
只听得“嗖”的一声,她手一甩,一根发间银簪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直取三名弓手的咽喉。
那银簪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快如疾风,准如流星,眨眼间便已抵达目标。
三名弓手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得喉咙一凉,随即一股剧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他们的咽喉处,银簪深深嵌入,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
与此同时,周围的侍卫们如潮水般汹涌而上,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瞬间将黑衣刺客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侍卫们个个身经百战,武艺高强,手中的兵刃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黑衣刺客们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如此强大的送亲使团侍卫,他们的攻势渐渐被压制,逐渐处于下风。
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此起彼伏,整个驿站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笼罩。
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密密麻麻,让人触目惊心。
然而,面对如此惨烈的场景,赵无虞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她的目光如钢铁般坚毅,手中的剑更是凌厉无比,仿佛能斩断一切阻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激烈的打斗声逐渐平息下来。
突然间,四周亮起了火把,将整个驿站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在这明亮的火光下,人们惊愕地发现,那江州驿的驿长和他手下的几个驿丞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火把在夜风中发出猎猎声响,将青石板上蜿蜒的血迹照得发亮。
有人迅速搬来几张大椅子,整齐地摆放在一旁。
待下面的混乱完全平息后,卫卿池这才小心翼翼地带着卫与芙从楼上走下来。
卫与芙的指尖深深掐进窗棂木纹里,楼下的厮杀声如潮水般涌入耳膜——那些蒙面刺客的弯刀泛着诡异的青芒,刀锋所过之处,竟将一名护卫的右臂齐肩削断,断肢在半空划出血色弧线,正巧砸在她面前的雕花木窗上。
赵无虞的脸色异常难看,铁青得吓人。
瑶光长公主出嫁可是国家的头等大事,沿路的州府早就接到了信使传递的旨意,一路都平安无事。
可谁能想到,偏偏就在这江州,竟然遭遇了刺客的袭击。
卫与芙站在一旁,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气味,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尸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就在刚才,她在楼上亲眼目睹了那些刺客手持弯刀,面目狰狞地朝她们冲上来的可怕场景,至今仍心有余悸。
说不害怕是假的。
现在是有赵无虞和清昙在身边,他们的武艺可以以一当百,但是去了北戎之后呢,赵无虞他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
这个时候的卫与芙,心中的纠结和苦闷几乎是已经达到顶峰。
她自然不知道赵无虞已经做好了准备。
“阿虞······”
卫与芙轻声叫着,语气中饱含委屈。
一路上赵无虞都是谨慎小心、如临大敌的模样,她还觉得是有些小题大做,怎么会有人来刺杀自己,今晚的事情表情,赵无虞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赵无虞拉住卫与芙的手,让她在居中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她的身边,道:“芙儿,不要担心,今天就要再教你一个道理,任何时候,不得心软。”
暮春的夜雨戛然而至。
檐角残破的风铎在狂风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卫与芙蜷缩在铺着褪色锦垫的大椅子里,望着铜鹤烛台上跳动的火苗,忽然觉得那簇光晕里浮动着无数狰狞鬼影。
她将掌心贴在冰凉的檀木扶手上,试图汲取些许镇定,却只摸到木纹间沉积多年的陈年血渍。
赵无虞坐定之后,道:“带上来!”
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带上来。
正是溜走的驿长和驿丞。
这几个人应该是已经被揍过一顿了,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赵无虞扫了一眼,沉声道:“还有呢?”
立即有侍卫又押着几人出列。
那几个人同样是五花大绑,被身后的侍卫推搡着,脚步踉踉跄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