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之后的事情,吴秋秋从她那干娘口中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就是经撮合与王铁匠在一起,并且诞下了双胞胎。
王铁匠以为自己取到个貌美如花脑子还不好使的美娇娘。
老奶奶以为自己一番算计后,有人养老送终。
他们都以为张阿萍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
却不曾想,张阿萍原本就是猎人。
只是出场方式像猎物。
此后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复仇。
王铁匠魂飞魄散,老奶奶也被剥了皮。
主打一个全员恶人。
就是可惜那对双胞胎了。
父亲不爱,母亲也不疼。
现在一只手臂还被张阿萍把玩着,丝毫没有母亲对儿子的疼爱。
对张阿萍而言,她是这里的镇村鬼,就算短暂的得到了自由,却也是在尖刀上起舞得来的。
是用痛苦换来的。
而她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若是有人疼她爱她,也不是不行。
奈何碰到的人连鬼都不如。
老奶奶欺她骗她辱她。
王铁匠打她骂她杀她。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人心比鬼更可怕。
于是,在王铁匠杀了两个孩子的那天晚上,她离开了。
回到了这片树林。
她好像又死了一次。
在这里重新做了镇村鬼。
同时,她也不会放过这些伤害她的人。
于是利用双胞胎,杀了王铁匠,也让老奶奶付出了代价。
“我原以为事情已经没有变数了,可是那个小丫头沾上了我两个儿子的因果,被卷入其中。”
张阿萍阴阴地笑了一声,接着就说道:“她身上堆满了怨念和诅咒的力量,是很好的镇村鬼替身。”
“我想方设法让那两个小崽子给我把她拖来,奈何你出现了,破坏了我的计划,不是一次,而是三次,四次………”
惨白的手掐住了吴秋秋的脖子:“所以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的?”
“原本只要你不多管闲事,让她被我抓走就好了,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闯。”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只好满足你的愿望,转而决定用你来当镇村鬼替身。只要你……”
一颗变形的头颅从红布的下方伸了进来。
双眼瞪得很大很大,一眨不眨注视着吴秋秋。
接着说道:“只要你永远地镇在这里,我就能彻底得到自由了,嘻嘻,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说完,吴秋秋身上的红布骤然被收紧,完全裹在了她的身上。
紧得几乎令她窒息。
“可是,你的期许只怕注定要落空了。”
吴秋秋虽然有些窒息,却平静说道。
吴秋秋感觉到了。
她来了。
红衣女尸的能量场正在靠近。
那阴娘娘怨念,怎么可能见她在这被当成镇村鬼而坐视不管?
她们可还等着她到骆家祠堂赴约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自有人来替她出头……
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你笑什么?”
张阿萍捕捉到吴秋秋语气中的诡异,惨白的面容上,细眉皱了起来。
吴秋秋的语气给她带来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笑,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啊。”
吴秋秋道。
“胡说!你今天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这镇村鬼,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张阿萍尖锐地笑了起来。
笑声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在她看来,吴秋秋的任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唯有老老实实在这里做镇村鬼。
“你确定?”
来了。
红衣女尸的能量场越发地近了。
或许是和红衣女尸打交道的次数多了,只要是红衣女尸在靠近,吴秋秋都能下意识的察觉到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红衣女尸是阴娘娘,她们之间天然有种联系。
总之,不管怎么样,红衣女尸正在迅速赶来的路上。
一想到自己也有被红衣女尸保护的时候,吴秋秋心里便忍不住发笑。
估摸着那家伙在心里把牙都咬碎了。
明明恨自己恨的要死,却不得不来当牛做马打工。
还没工资。
搁谁身上能忍?
所以,哪怕还没见到红衣女尸,吴秋秋都能感觉到那种浓郁的怨气。
几乎能将房子都掀咯。
怨吧怨吧,越怨越好。
反正都是敌对分子,吴秋秋也从没想过和平相处啥的。
哪次见面不是干呐?
张阿萍死死扣住吴秋秋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
或许是张阿萍身上的怨气作祟,吴秋秋双脚里,剪刀陷进去更深了。
身上某种挣脱不了的禁锢,也明显力度越来越强。
红布缠绕着她就像一个粽子,入眼都是一片红色,外面是什么情况根本就看不清。
双胞胎拍起手来。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一个小朋友的头滚下来,一个小朋友抱着手臂哭。”
“还有一个小朋友,穿上了红衣裳。”
他们两个好像在围着吴秋秋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唱着一首诡异的童谣。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张阿萍得意的阴笑。
事已成定局,吴秋秋已经无力回天了。
但是,和她的笑声同时响起的,居然还有吴秋秋的笑声。
张阿萍听见了。
凌厉恐怖的目光盯着吴秋秋。
“死到临头还在笑。”
话刚落,一条粗黑的麻花辫便绕上了张阿萍的脖子,只听到刷的一下,张阿萍的头颅居然就直接飞了起来。
“死到临头的是你。”
红衣女尸阴冷的声音在张阿萍耳边响起。
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晚了。
她的脑袋高高地飞起。上面的得意还没有散去完,就爬上了惊恐,两种极端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看上去极致的滑稽诡异。
同时,又有一种淡淡的黑色幽默在。
张阿萍脑袋掉到了地上,尖叫着。
“不,不,这是怎么回事?”
“动了我的猎物,你只能魂飞魄散。”红衣女尸阴冷地看着张阿萍的脑袋。
“猎物??”
张阿萍难以置信,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红衣女鬼,怨气比她可强了太多了。
她毫不怀疑,自己能被撕碎。
对方救了吴秋秋,又说吴秋秋是猎物。
她好像动了不该动的人了。
“一个镇村鬼,倒是把自己当盘菜了,你整个骆家岗,都是被我诅咒的,我是诅咒之源,你在我面前,如同蚂蚁。”
红衣女尸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诡异和阴冷。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张阿萍的头颅。
惨白的手掌稍稍一捏,张阿萍便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正在被一团黑发充斥。
很快张阿萍便只剩下了一个脑袋有意识。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好像由不得她不信了。
红衣女尸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到了被红布缠着的吴秋秋旁边。
长长的指甲在红布上轻轻划过。只听到撕拉一声,红布就从两边裂开了。
露出里面几乎窒息的吴秋秋。
红衣女尸身上的碎花衣裳和红布的颜色相差无几,都是经过时间洗礼开始褪色的。
长长的麻花辫扫过吴秋秋的脸,有一股浓郁的血迹,令人作呕。
吴秋秋盯着红衣女尸那张和她八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成熟与苍白的脸。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救了我?”
吴秋秋笑靥如花,眼中清澈没有半分杂质。
但又明晃晃地写着嘲讽。
嘲讽的就是红衣女尸。
“你还能得意多久呢?”红衣女尸眯了眯眼睛:“我帮你,是因为你必须到祠堂赴约,而我的心里,想杀你千遍万遍。”
“你放心,这一千遍,一万遍中,总有一遍会成真的。”
她捏着吴秋秋的下巴。
“我承认你做了很多准备,但是从你来到这里开始,你就注定回不去了。”
吴秋秋目光微闪。
她什么时候做了很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