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卿安解释了一遍这表格中的每一个部分都代表着什么后,笔童也能看懂这里面的信息了。
那站在桌面上穿着件黄褂子的童子挠了挠头,似乎是在思考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樊一大夫原先收藏过一份记录丹道的孤本,那里面提到过烈酒在加热后会变多。”
“嗯?”
祝卿安停止了用云笺的末端戳自己鼻头的动作,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桌上的笔童。
“你等等,我给你抄下来,你看看能不能用到,我看过的类似记载也只有这个了。”
笔童招来了自己的本体,随即便见那毛笔落在纸上,不多时就誊抄出来了一篇文章。
“咱们现在就去试一试。”
祝卿安将房间中的烛火熄灭,随后草草的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物件,推开那屋门就向着酒坊的方向而去。
“东,东家?”
半夜起来如厕的一个青年被自身后快步走过的祝卿安给吓了一跳,他刚刚发现那道黑影的时候可是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们肖家庄是在山窝窝里面,这里人迹罕至,野猪、亚虎、狼甚至是老虎都有出没,他叔叔就是一次起夜之后人就没了。
当时他们家里面还请了几位远近闻名的猎人来找人,但是最后只找回来了一只鞋子和几块沾染着血迹的破布片。
自那之后到了夜半他们大都是不出门的,若是放水就在夜壶里面解决,他是白天吃坏了肚子,这才出来如厕。
手掌已经握在柴刀柄上的男人定睛一看,就发现那黑影赫然是东家。
他狐疑的望了望东家住的房间,这山间也多精怪,自己别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东家也是来方便的吗?”
“不是,你上完了吗?”
祝卿安看向那送上门来的帮手询问道。
“上,上完了,刚上完,就是还有些不得劲。”
祝卿安上前一步,捏住对方的手臂给他切了一脉,随后便随手击打了几下对方身上的穴位。
男人立刻感觉自己的肚子再次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也顾不得面前这东西是不是精怪所化来谋他性命的了,忙摆了摆手,迈着小碎步跑向了那边的旱厕。
“完事了洗干净手来帮我个忙。”
当男人再次自旱厕中出来时,他只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好像小了点,整人更是宛若卸下了一层厚棉被。
他也没忘记东家最后说的话,男人用水缸里面的水草草清洗了一下双手,随后便看到了那已经亮起灯的酒坊。
男人也不知道东家是如何知道自己已经完事了的,但是当他出来时就见东家从酒坊中探出了个脑袋,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东家,这大半夜的山里面有狼和野猪,不安全。
您要是有事情咱们明天干呗,我把我家那两个机灵的小子给您领回来,您可劲使唤他们就行。”
“没事,明天我和肖师傅说一声,让他给你批一天假。”
男人无奈的抿了抿嘴唇,他当真不是贪这一觉,而是这晚上是真的不安全,只是东家毕竟是东家,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跟在旁边了。
“帮我把炉子给烧起来。”
男人就见祝卿安找了一坛才三年份的雕花,随后将那小坛装的雕花提了起来,同时向他指了指旁边的炉子。
“东家这是想要吃温酒了?”
男人登时满头问号,他原本见东家来了这酒坊之中,还以为对方是有什么独家的酿酒技巧要在夜间施展,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搞这么大动静对方居然是贪酒了。
“差不多吧。”
祝卿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对方去解释自己要干的事情,索性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男人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去后面的柴堆里面挑选出来了些柴火,又取了火折子点燃了座小炉子。
“等一等。”
祝卿安在男人将那酒坛子中的酒液倒入温酒专用的小铜锅时叫住了对方,用云笺在此刻铜锅内的液面上做了个记号。
男人看着往日里看起来颇为沉稳的东家,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在火焰炙烤之下开始起了波纹的酒液,忍不住笑了笑。
当撇开对方的身份后,这也就是一个和自己侄娃子差不多大的孩子而已。
他也会半夜起来嘴馋,只是光喝酒估计会有些受不住,男人琢磨着一会是不是要将自家婆娘也给叫起来,给东家弄点下酒菜。
“这怎么还变少了。”
“当然要变少,加热了酒就跑了,所以才不能直接将锅子架在火焰上,而是要放在火坑旁边。
若是加热就可以让酒液变多,那俺们还做这事情干什么,直接将老酒加热不就有了源源不断的酒了吗?”
男人理所当然的回应道,却见祝卿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后就将那剩下的半坛酒再次用盖子封上,随后在里面画了记号,又将其提溜着放在了火焰上。
“东家,东家,封坛不近火,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这样会炸坛的。”
看着东家这极其危险的操作,男人瞬间大汗淋漓。
“没关系,我会控制好的,不会炸坛的。”
祝卿安用手掌感受着这酒坛的温度,在男人紧张的注视中提着坛子站在那火焰之前。
当男人都准备回去叫父亲出来管一管这个大半夜起来吓人玩的东家时,对方终于肯将那酒坛给打开。
“上升了。”
听闻这话的男人瞬间睁大了眼睛,他凑到了东家的旁边,祝卿安则是端平了酒坛,向男人示意看那罐壁上的横线。
果然,此刻的酒液已经超过了那道横线,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也确实有了一个上升。
而当祝卿安将酒坛提着离开火焰范围后,却见这酒水的高度瞬间便下降了一小节,这下就更明显了。
“那,那这不是赚翻了,发财了,发财了。”
男人瞬间张了张嘴,随后他便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