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给自个挂上去了。”
当祝卿安再次见到那少年时,对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短褂,双臂上戴着一对压上了一层暗纹的银镯子。
看得出来,他家长辈和他抱有不同的看法,并认为他那种往兜里面塞食物的举动十分的掉价。
祝卿安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这身新行头,果然,少年身上的所有口袋都已经被缝住了。
赵兴云见祝卿安和同龄人聊上了,便像一个看见自家孩子成功交到朋友的老父亲一样笑了笑,随后自个拿着茶盏,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去周围晃荡了。
“呼,你师傅的气场也太强了,我都不敢说话了。
不过你居然挂牌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少年看着那悬挂在唯一一根金钉之上的牌子,眼中满是对身旁小伙伴的崇拜。
“师傅希望可以以此让我会一会各地的武者,长一长见识。”
正在祝卿安正和少年攀谈时,就见有人缓步来到了祝卿安的面前。
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他先是向着桌上的两人拱了拱手,随后便报上了自己的跟脚。
“在下尧家尧辰通,还望不吝赐教。”
中年人手掌向着一边摊开,向祝卿安示意了一下那擂台的方向,显然,这是一个挑战者。
祝卿安旁边坐着的祺权略显紧张的戳了戳祝卿安的胳膊。
“尧家擅长飞镖暗器,最拿手的就是追魂镖,那是一种反手投掷的法子。”
此刻正在保持着邀请姿势的中年人皱了皱眉,打斗之前被人破了跟脚总是令人不爽的,尤其是他们家的暗器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不过对方讲的毕竟都是一些江湖之上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也没理由因此而发难。
男人眯了眯眼睛,将这出声之人的面容记下,随后便转过头来,继续看向祝卿安。
说实话,相比较于弓箭和大枪,这台子上最不受待见的实际上是他们这些使暗器的。
虽然他们用的暗器都是刘家提供的泥丸,理论上比箭矢还要有安全性。
但是使暗器的身上都藏着几斤的心眼子,外加十几斤的暗器这事已经是人心中的一座大山,搬都搬不走。
他一说自己是使暗器的,人家那是连半点好脸色都不给他。
暗器和弓箭一样,都是三次,当祝卿安上台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裹在了盔甲里面,这次的对手用的是暗器,还是稳一手的比较好。
在那刘家的见证人示意比赛开始的瞬间,就见那尧家的中年人微微拱手,随即在手臂抬起的瞬间掷出了一枚泥丸。
若非祝卿安听了祺权的提醒,这一下当真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少年侧步让开了这枚对方自下而上投掷向他的泥丸,随后便见那中年人猛地前突,同时左手一摆。
在祝卿安以为这又是一枚泥丸掷出的时刻,此人却将一枚泥丸压在了另外一只手中投出。
那中年人此刻是一侧前倾向祝卿安的姿势,虚晃一枪的手臂在前,加上那过大的动作,一时间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他实际上的暗手则是在下面,那用宽大袖子遮盖住的手臂未见发力,泥丸就加速到了一个可观的速度。
不过祝卿安毕竟是五脉武者,和对方的基础差距太大,若是他还是一二脉,说不定当真会被这一下搞得手忙脚乱。
男人见面前的少年只是微微侧身就躲开了自己的后手,立刻在即将要冲到祝卿安面前的瞬间脚尖一点,瞬间便调转了方向,似是准备脱离,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少年的面前。
只是再一再二不再三,对方的这种技法很像是当初祝卿安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三仙归洞的把戏,归根结底都是在利用假动作去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再者,对方似乎是忘了,这里是擂台,如若他当真认为自己输了,那么只需要大喊一声就能确保安全,还比这般作态更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如今对方这背身快走的模样,只能是一个破绽。
祝卿安没有拨动弓弦,果然见对方在行出半步之后便兀的转身,似乎是准备卡祝卿安挽弓搭箭,但是尚未瞄准的瞬间。
只是当他发现对面的少年依然站在原地后,就非常识相的将那泥丸摔在了地上,随后拱手道了一声承让,转头便下了擂台。
“他那一下当真阴损,若是你刚刚张弓怕是就要着了他的道了。”
祺权在祝卿安脱下盔甲,下了擂台之后就立刻将热茶糕点推到了祝卿安的面前,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那招应该是用了回马枪的发力方法。”
祝卿安将茶盏放在鼻翼之下停顿了几息,在确定里面无毒之后才小口抿了一口。
“我也要登台了,要不然兄长又要唠叨我了,我就不是一个打架的命,非要把我强扭,又不甜。”
少年似乎很久很久没有遇到一个愿意听他说话,并且认可他的人了,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开始和祝卿安分享起来那在坐之人的跟脚了。
不过当他看见一道站在门口的身影之后,便立刻跳了起来,匆匆向祝卿安解释了一声,随后便快步走向了擂台,活像一个被家长监督完成作业的小孩。
“你倒是心大。”
赵兴云此刻已经兜兜转转的来到了祝卿安的身后,他自袖口摸出来了一枚银针,递给了少年。
祝卿安没有拒绝,接过那银针放在茶杯口一顿,随后便还给了老师。
“决明子七成,荷叶三成,可降心火。”
“忘了你有这本事了。”
赵兴云笑着摇了摇头,此刻也轮到那少年登台了,这少年使的是一根两头加了金属棍头的长棍,他的对手则是持着一柄环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