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柱力这边的战斗已经相当声势浩大了,但另一边战场却只靠两个人打出了千军万马也达不到的气势。
“柱间!你的战斗意识有些生疏了啊!”
“你不也是吗?斑!”
隔着一片烧焦的树海,两人正隔空喊着话。秽土之躯虽然能自我修复,但两边都是很清楚秽土弱点的忍者。前一秒还是拥抱叙旧其乐融融的好兄弟,后一秒就越打越上头了,招招奔着要害去。
柱间被黑棒扎了产生查克拉的重要穴位,而且还一直没空去拔,结果就是他不得不背着一打的黑棒,一边维持着明神门的封印,一边对抗着斑的控制。
该说不愧是忍者之神吗?都被封锁查克拉穴位了,他竟然还能维持这么强力的结界,而且看上去并没有怎么掉渣。
而斑这边看着没柱间那么夸张,可人以半跪的姿态被锁压在几重明神门之下,已经在不断掉渣了。
太阳早已落下,月爬上半空,向地面投下无瑕的白光。在那光芒的照射下,任何色彩都会被月蒙上灰黑,例如他们鲜红的铠甲,例如柱间脸上深红的纹路。
宇智波的洞察力大多敏锐,但斑是个比较神经大条的类型,直到兴奋劲过去了才注意到柱间与他们生前最后一架时的不同。
柱间放下了结印的手,主动靠近了看似被困,实际上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的斑。他的喜悦是那么的真诚,可斑却能透过那低沉的肩膀看到某种沉重的疲惫。
“打成这样,也差不多了吧,斑。”
“……柱间,你是怎么回事?秽土之躯应该感觉不到累才对,总不能是年事已高,不中用了吧?”斑开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他当然知道柱间根本没活到“年事已高”的年纪。
“只是觉得,我们的大半辈子实在有些太浪费了。大好河山明明有那么多,看都看不够呢,我们却只想着彼此斗争,多浪费啊。”
柱间幻想过许多次和旧友重逢的场面。
最初的预想地点是净土,斑大概率手痒了太久,会迫不及待地和他打上一架。他们会从日出打到日落,直到月明星稀时才会脱力躺下。他们之间的不和已经在战斗和时间中消磨殆尽,最后大概会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爬回住处,就着美酒大醉一场。
再后来,发现那个打着“斑”的名号四处招摇的家伙以后,他又开始期待在人间与斑重逢。
他们的分歧一定会比在净土时更大,因为他们仍然拥有左右人间的力量,斑如果回应了召唤,大概率是还有想要亲手完成的事。那样的话,他们的战斗就不得不从切磋变成你死我活,就像现在这样。
可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以后,柱间看上去接受的最快,可他在心里何尝不是痛苦迷茫过漫长的时间呢?
如果忍者从来不曾为自己而战过,如果他们原本可以拥有美好和平的生活,那以血泪书写的忍者历史又是什么呢?
“历史是有局限性的,我们不能脱离时代去评判历史。”鸣人曾这么告诉他,“忍者天生拥有强于普通人的战斗力,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为了养活自己,我们必然会为了争夺资源而成为负责战斗的角色。”
“但我们又是世界的少数,处于天然被排斥的位置,很难获得大众的认可。所以最初的忍者以家族形式抱团取暖,于是就被有心人利用,不断教唆我们互相争斗,削弱我们的力量。”
斑被柱间的感慨给说懵了,他可不记得柱间是那种会在乎风花雪月的人,这家伙把泛滥的慈爱分给了所有人,却唯独把残忍留给了他自己。所以他才会刺出那必死的一刀,为了村子,杀死他的挚友。所以他才会英年早逝,还是为了村子,拖垮了自己的身体。
卧床病逝这种死法,哪里配得上战无不胜的忍者之神。
“你后悔了吗?柱间,因为现在的木叶已经偏离了你的理想,不值得期待了吗?”斑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啰嗦,他不该赶紧想办法脱离这种状态吗?
归来之后,计划已经完全改变,斑连现状都不太清楚,也联系不上黑绝了。长门听起来是死了,那他的轮回眼去哪了?他到底该怎么复活?尾兽收集到哪一步了?那个臭小子不会想抢在他前面吧?
明明有一箩筐的疑问急需处理,可当他看到了柱间,所有的麻烦都烟消云散了,他的脑海里再度只剩下这个人,和一场畅快的战斗。
他实在太久没见到如此鲜活的柱间了。
柱间摇了摇头,再次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傻笑,道:“这么说不太对,木叶当然还值得期待,只不过期待的方向不太一样了。”
“斑,你还愿意跟我一起追逐真正的和平吗?用另一种更好的方式。”
还没等柱间详细说明另一种方式的妙处,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迅疾而来,直接打断了两个老朋友的叙旧。
“千手柱间!放开我哥!”
斑的脸色第一次写上了震惊,紫色的眸子一下子瞪大了,猛地望向声音都来源。他的表情有震惊,有怀念,但同时也有阴郁和愤怒。
“泉奈?我明明把他的尸骨埋在了绝对不会被打扰的地方,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明神门在斑的盛怒中裂开了,他的脑海里甚至闪过了被当做实验品的尸体,那种事他又不是没见过!千手柱间都出现了,千手扉间还会落下吗?那家伙差点把他的尸体都给剖了,难道就会放过泉奈了吗?!
“可我们没有找到泉奈的尸体啊!”被扼住命运的脖颈,柱间可不敢再火上浇油了,头掉了再组合可是很慢的,万一错过了点啥可是要后悔终生的!他可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了。
“哥哥!”
泉奈才不管他的出现让斑误会了点啥,一个凌空飞扑砸进了哥哥的怀抱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