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生辰那日,李秋露偷偷攒了半年的月钱,给他买了块桂花糕。
甜香还没来得及尝,糕点就被曹禄山打翻在地。
老嬷嬷们扯着母亲的头发往地上撞:
“下贱东西也配摆谱?”
原主跪在满地碎屑里捡拾,粗糙的青砖磨破了膝盖,桂花的甜香混着尘土,成了他对生日最深的记忆。
去年入秋,母亲咳血倒下。
原主跪在正院门前求了三天,才换来半碗掺着药渣的米汤。
正妃生的大王子安华泰倚在朱漆廊柱上,漫不经心地将烤鸡骨头扔在他面前:
“来学一声狗叫,这鸡骨头就赏你吃了。”
“呸!狗都比你会摇尾乞怜。”
那日深夜,他攥着母亲滚烫的手,听见更夫敲过三更,突然觉得十几年的光阴,不过是场漫长的凌迟。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他十五岁那年。
宛国皇帝安重道,也就是安重国的皇兄,突然驾崩了。
按说先皇也有皇子一大堆,成年的也有三个,他传位也该传给他们才是。
再不济,也是传给自己的弟弟安重国。
可是先皇的遗诏却是传给原主。
原主狂喜,自己可是一步登天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李秋露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异常开心,自己儿子成了皇帝,自己不就是太后吗?
这可是世事无常,苦尽甘来啊。
然而,母子两人深居王府,哪知道外面的事?
原来北方的大匈国挥戈南下,铁蹄踏碎边境,气势汹汹而来,所谓的宛国皇帝不过是个替罪羔羊和大匈国皇帝的出气筒罢了。
半个月后,宛国国都太平城被破,原主这个皇帝和太后李秋露被大匈活捉。
而安重国早带着自己的家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原主和母亲可就遭了老罪了。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铁笼,李秋露的鞋早不知去向,冻得青紫的脚趾陷在结冰的车辙里。
原主被铁链捆在她身后,看着母亲单薄的背影在囚车剧烈摇晃中撞向铁栏,喉头泛起铁锈味。
那是昨夜大匈士兵用刀柄砸他牙齿时溅出的血。
“瞧这小皇帝,哭得比娘们还好看。”
押送的骑兵突然勒马,弯刀挑起原主的下颌。
刀刃贴着皮肤划过,在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李秋露突然扑过来,却被另一名士兵揪住头发重重摔在铁笼上,发髻散落间,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掌印。
三日三夜的颠簸,太平城的宫阙化作废墟,取而代之的是大匈王庭的牛皮帐篷。
原主被扯着头发拖进主帐时,正撞见大匈皇帝耶律烈用刀尖挑起李秋露的下巴:
“哟,这保是宛国太后。”
“朕倒要看看,这凤凰落在泥潭里,还能不能飞?”
篝火将耶律烈的影子投在帐幕上,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
李秋露被按在虎皮毯上,绣裙被撕成布条的声响混着耶律烈的狞笑。
原主发疯般冲撞铁链,却被士兵用狼牙棒砸在膝弯,剧痛中听见母亲凄厉的哭喊:
“清儿……别看……”
那一夜,原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铁链滴落。
当李秋露被扔回铁笼时,她的双眼已经失去焦距,嘴角还沾着血沫,发间别着的银簪不知去向。
那是她省吃俭用攒钱为自己做的生辰礼物。
第二日,耶律烈命人在王庭外竖起木桩。
原主被剥去龙袍,赤身裸体绑在最显眼的位置。
寒风如刀割过皮肤,围观的大匈士兵发出哄笑,有人将刺骨的冰水泼在他身上。
而李秋露被锁在旁边的木架上,耶律烈亲自将滚烫的铁钳按在她胸口,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皇上,求求您了……别伤害我娘……”原主的声音已经嘶哑。
耶律烈却哈哈大笑,将铁钳转向他:
“小皇帝心疼了?那你来替母受罪如何?”
铁钳烙在大腿内侧的瞬间,原主痛得昏死过去,恍惚间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放开我的儿!”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七日。
李秋露的身体逐渐衰弱,伤口开始溃烂生蛆,却仍强撑着将最后一口水喂给原主。
耶律烈似乎玩腻了,命人将母子俩扔进地牢。
地牢阴暗潮湿,老鼠在脚边乱窜,李秋露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儿子搂在怀里:
“清儿……别怕……”
然而噩梦并未结束,耶律烈决定要在大匈新年庆典上处决这对母子。
那日,原主被铁链牵着游街,百姓的唾沫和石块砸在他身上。
他们把国破山河碎的愤怒倾泄在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身上,一切都是他的错。
李秋露被强行穿上艳丽的舞衣,在寒风中被迫起舞。
当她摔倒在地时,耶律烈的马蹄无情地踏过她的后背。
刑场上,李秋露已经奄奄一息,却仍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儿子。
原主被按在铡刀下,看着母亲被绑在对面的木桩上。
耶律烈亲自举起铡刀,狞笑着问:
“小皇帝,想不想知道先杀谁?”
刀刃落下的瞬间,原主听见母亲最后的呼喊:
“清儿——”
鲜血溅在雪地上,染红了他的视线。
剧痛袭来前,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皇位不过是催命符。
自己和母亲,不过是别人棋盘上最微不足道的棋子,从始至终,都逃不过被碾碎的命运。
那一夜,大匈王庭的篝火彻夜未熄,而原主和李秋露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荒野,任由野狼撕咬。
直到黎明时分,最后的月光洒在他们残破的身躯上,仿佛为这场人间惨剧,落下最后的帷幕。
华清看完原剧情后,神情凝重,果然这个皇帝不是这么好当的。
他皱紧眉头:
“千机,这老皇帝死的也太巧了吧?”
“而且看原剧情,他也没怎么风光大葬,更像是敷衍了事,这不对吧?”
千机捂着嘴嘿嘿偷笑:
“老大,你猜的没错,他没死。”
“那老货卷了国库里的银子,带着妻妾儿女们跑了。”
华清:“……”
“卧槽咧,真狠啊。”
“合着我只是个名义上的皇帝,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