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扑向叶兴茂,锯齿刀不知何时又攥在手中,刀刃划破对方衣袖的瞬间,却被华清一脚踹飞。
“想拉垫背?”
华清踩住枯鹰手腕,长枪挑起他腰间的血鹰令牌:
“血手十三鹰恶贯满盈,今日便是你们的伏法的日子。”
叶兴茂脸色惨白,知道大势已去,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枯鹰被华清踩在脚下,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叶兴茂,眼中满是怨恨。
“王大人,您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华清上前一步,对着知府王大人拱手说道:
“叶兴茂勾结血手十三鹰,意图血洗苏府,还好我早有防备,才没有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王大人点点头,目光严厉地看向叶兴茂:
“叶兴茂,你可知罪?”
叶兴茂颤抖着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大人,我是被苏华清陷害的啊!”
“他才是幕后黑手,他绑架了我的儿子,还杀了他……”
“住口!”王大人怒喝一声:“你勾结土匪,杀害守城士兵,这些罪状足够你死上十次了。”
王大人转头对华清说道:
“苏老爷,多亏你及时报信,才避免了一场大祸。”
“你放心,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
华清再次拱手:
“多谢王大人主持公道。”
随后,官兵们将叶兴茂和血手十三鹰的众人全部抓获,押往官府大牢。
第二天晚上,叶府后宅的雕花窗棂映出摇曳烛影。
叶夫人吴氏指尖深深掐进檀香木椅的扶手,翡翠镯子磕在桌沿发出细碎声响:
“老爷在牢里可曾受苦?”
白天去牢房探监的管家老陈跪在地上:
“夫人,老爷进牢后便吃了些苦头……”
他偷瞄着主母泛青的眼圈,压低声音:
“不过牢头收了银子,答应好好照顾老爷。”
“老爷说,让您务必想办法劝王大人去牢房和他见一面。”
吴氏思索了片刻,她缓缓起身:
“备车吧,我现在就去。”
吴氏的马车停在王府侧门前,她隔着鲛绡帘望向朱漆门环。
指尖摩挲着怀中的锦缎荷包——里面装着十张千两银票。
马车里的烛火晃了晃,吴氏攥紧荷包,踩着绣鞋下车。
门环轻叩三声,小厮开了门,进去通报之后,小厮引着她穿过九曲回廊。
暖阁内熏着龙涎香,王大人斜倚在美人榻上,指尖拨弄着核桃手串。
见吴氏进来,他坐直身子,端起茶盏掩住眼底的精光:
“叶夫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吴氏福了福身,拿出里面的十张银票轻轻放在檀木桌上:
“老身惶恐,望大人开恩,我家老爷一命。”
王大人挑了挑眉:
“叶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兴茂勾结匪寇,杀了官差,罪名可不小,本官怎能枉法?”
“大人明鉴!”吴氏膝头一软,跪在青砖上,玉簪子碰得地面脆响:
“我家老爷在江东城怎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勾结匪寇,此中定有隐情。”
“请大人给我家老爷一个辩白的机会。”
王大人故作深沉之色,思考了片刻,才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
“念在旧日情分,明日我便去牢里走一趟。”
说到此处,他忽然严肃起来:
“叶夫人需谨记——”
“此案干系重大,若再有不该传的话流出......”
吴氏忙磕头:
“请大人放心,老身必定守口如瓶。”
次日早晨,牢房的厚重木门“吱呀”开启,王知府在狱卒的引领下穿过阴暗潮湿的甬道。
腐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抬手用袖口掩住口鼻,绣着金线的官服下摆扫过墙角的青苔。
“大人,叶兴茂关在最里间。”
狱卒点头哈腰,掏出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锁,又识趣地离开了。
牢房内,叶兴茂蜷缩在草席上。
原本笔挺的长衫皱如破布,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唯有见到王知府的刹那,浑浊的眼睛里骤然亮起一丝希望。
“王大人……”他挣扎着起身,却因腿上的刑伤栽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王知府皱眉,示意他不必多礼,目光在狭小的牢房内扫过,最终落在叶兴茂的伤口上:
“叶老爷,这是何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叶兴茂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松动,心中一喜,却仍作悲戚状:
“大人明鉴,草民是被苏华清那老狗陷害的啊!”
他膝行两步,声音里带着哭腔:
“草民哪敢勾结匪寇?分明是苏华清贼喊捉贼!”
王知府挑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避开他伸出的手:
“哦?此话怎讲?”
叶兴茂见有戏,连忙说道:
“实不相瞒,草民的小儿子良景,半个多月前被黑风寨绑架了。”
“他们勒索草民三十万两白银,草民无奈之下,只好变卖家产筹钱。”
“后来才得知,这竟是苏老狗暗中勾结黑风寨,待草民将银子送去后,他便杀人灭口。”
“大人,您说是个人也不会咽下这口气吧?”
“更何况,我大儿子很有可能也是死于苏老狗的奸计。”
“只剩下小儿子,没想到他如此丧心病狂,硬是要让我们叶家绝后。”
王知府轻轻摇头:
“这也不应成为你勾结血手十三鹰的理由,更何况,你们还杀害了官差。”
叶兴茂神情一滞,压低声音:
“大人,只要您肯为草民主持公道,草民情愿将一半家产送与大人,以表谢意。”
“这……”王知府面露难色,实则心中狂喜,面上却仍要做出公正廉明的模样:
“叶兄,此事干系重大,若无真凭实据,本官也爱莫能助啊。”
叶兴茂忙道: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黑风寨四五十口人已经全被苏老狗毒死。”
“老爷只要派人去黑风寨去查,就能看到满地的尸体。”
“他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不应该伏法受诛吗?”
王知府吃了一惊:
“死了这么多人?”
“好,我明白了。”
“不过,此事须从长计议,不可打草惊蛇。”
“你且先在牢里委屈几日,本官自会想办法还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