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叶良景被劫走后,叶府上下乱作一团,此刻老爷暴怒更让空气凝滞得近乎结冰。
叶兴茂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冰冷地看着送信的喽啰吴钟:
“你给独眼龙带话,我要和他当面谈。”
吴钟面无表情地回道:
“叶老爷,没有这个必要了。”
“来之前,我们大当家就说过,此一时彼一时。”
“若不及时筹钱,叶二少爷的性命就难说了。”
叶兴茂看着喽啰那双死鱼眼,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同时,心中也有一连串解不开的疑团:
明明那天死独眼答应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
难道他真是性情乖张,不按常理出牌?
但心他对死独眼的了解,好像他又不是这种人。
思虑及此,叶兴茂清了一下嗓子,再度开口:
“你可知你们大当家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掳走我儿?”
吴钟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知道。”
这让叶兴茂十分窝火,他微一皱眉,给老陈使了个眼色。
老陈立马命人取来百两银子,吴钟见钱眼开,立马和盘托出:
“是苏华清在搞鬼。”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我们大当家现在对他言听计从。”
叶兴茂听后低吟一声:
“原来如此。”
“我们交了银子后,会不会真放人?”
吴钟耸了耸肩:
“这我不知道。”
叶兴茂听后很是失望:
“这么说来,有人财两失的风险啊。”
“你以后若是及时向我通风报信,好处少不了你的。”
吴钟忙拱了拱手:
“愿听叶老爷差遣。”
等他走后,叶兴茂又抓起勒索信凑近烛火,信纸边缘腾起的火苗映得脸庞忽明忽暗:
“十万两白银?苏老贼,真狠!”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约定的交付赎金的日子。
暮色如血,残阳将江边染成一片猩红。
叶兴茂站在马车旁,目光死死盯着独眼龙,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五辆马车整齐排列,车上装满了沉甸甸的银箱,每一辆都压得车轮深深陷入泥地。
“独眼龙!我儿呢?”叶兴茂的声音里充满愤怒与焦急。
独眼龙大笑着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弯刀的喽啰,刀刃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
“叶老爷,着什么急?”
他扫了一眼那五辆马车,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就这点银子,也想换回你宝贝儿子?太少了,远远不够!”
叶兴茂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尽失:
“你说什么?我们明明约好的是十万两白银!”
“还有,苏老狗呢,怎么连面也不敢露?”
独眼龙冷笑了几声:
“苏老爷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现在我改主意了!”
“放下这批银子,再送来十万两,我就放人!”
“不然就给你的好大儿收尸吧。”
叶兴茂怒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
“耍猴呢?你当我叶兴茂是好欺负的?”
“我们再送来十万两,你们还不送人呢?我凭什么相信你?”
“还有,独眼龙,我警告你,我儿子要是伤了一根毫毛,我绝对会带人血洗你们黑风寨。”
“哈哈哈哈!”独眼龙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叶老爷,你没得选!”
“你现在只有叶良景一个儿子,难道你想让叶家绝后?”
“乖乖照我说的做,把银子送来,或许你儿子还能囫囵着回家。”
叶兴茂身形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紧咬牙关,心中恨意滔天,却又不得不服软:
“已经筹备了十万两银子,再筹十万两银子必然更加困难。”
“现在也只给五天时间,实在太短了!”
“你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独眼龙收起弯刀,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
“难不难关老子屁事,又不是老子筹钱!”
“少废话!五天交不出银子,你就会收到你儿子的断手!”
说罢,他大手一挥:
“兄弟们,把银子运走!”
众喽啰一拥而上,赶着马车便要离开。
叶兴茂看着自己辛苦筹集的银子就这么被抢走,儿子能否平安回来尚是未知数,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
“独眼龙!你会为背叛我付出代价的!”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独眼龙头也不回,只是摆摆手:
“叶老爷,还是赶紧去筹银子吧,不比在这里打嘴炮强?”
叶兴茂看着远去的车队,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被折磨的画面,心中满是愤怒:
“苏老狗,独眼龙,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回到叶府,叶兴茂立刻召集心腹商议。
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老爷,再筹十万两银子,谈何容易啊!”
管家老陈愁眉苦脸地说道。
叶兴茂挥了挥手,眸中闪过一道厉芒:
“先不忙筹银子,苏老狗能绑架我的儿子,我不能绑架他的儿子不成。”
“召集府中拳脚功夫了得的好手,让他们明天白天好好休息,晚上换上夜行衣。”
“下半夜潜入到苏府,绑架苏家一家四口。”
“特么,老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论玩阴的,还没输过谁呢。”
与此同时,黑风寨内,华清看着堆满库房的十万两白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独眼龙走进来,恭敬地说道:
“苏老爷,叶兴茂那边怎么办?他肯定不会轻易再拿出十万两。”
华清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慢条斯理地说道:
“简单的很,不交银子,先剁下叶良景的一只手送过去。”
“再不交,再剁另一只手。”
“我们干的反正是无本生意,一点点剁就是。”
独眼龙听后一愣,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苏老爷,真要玩的这么大吗?”
“叶家的势力也不可小觑,万一把他给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
华清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哟,你不是土匪吗?也有怂的时候啊。”
独眼龙叹息道:
“我们为得是求财,不是真的玩命啊。”
两人退出了库房,华清亲手锁上了大铁门:
“没人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动这批银子。”
独眼龙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