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这股气息，虽然确实是真玄境无疑，但其中夹杂的浓烈血腥与怨煞之气，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妥。
这不像是正道功法突破后应有的纯粹，反而带着几分邪异。
不过，眼下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先解决了她，再慢慢问。
“真玄境，很了不起么？”
李凡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朱凌雪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带着真元加持，震得人耳膜发疼：
“小子，我会让你知道，气壮与真玄之间，是何等不可逾越的天堑！”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玉手一扬，五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剑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五个不同的方向，封死了李凡所有闪避的空间。
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切割一切的锋利，以及腐蚀心神的邪力。
阁楼内的老管家和周瑾萱面色大变，萧震天也睁开了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这等威势，他们生平仅见！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合击，李凡只是手腕一翻。
一把匕首悄然出现在掌心，没有丝毫华丽的招式，只是轻轻一旋。
“嗡——！”
匕首高速旋转，带起一股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旋，仿佛一个微型的龙卷风暴，将那五道血色剑气尽数卷入其中。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血色剑气在透明气旋的绞杀下，寸寸碎裂，化为乌有。
风暴余势不减，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朱凌雪倒卷而回！
“什么？！”
朱凌雪脸上的狞笑僵住，凤眸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
她引以为傲的真玄剑气，竟然被如此轻易地化解，甚至反噬回来！
仓促之间，她只能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真元疯狂涌出，试图抵挡。
“轰！”
一声巨响！
朱凌雪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炮弹般倒飞出去，直接撞塌了阁楼的一角墙壁，烟尘弥漫。
她重重摔落在百米开外，张口喷出一股鲜血，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全身骨头仿佛都移了位，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剧痛难当。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连动一动手指都无比艰难。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他明明只是气壮境的气息！
为何能发出如此恐怖的攻击？！
李凡的身影，如同闲庭信步，穿过弥漫的烟尘，出现在朱凌雪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朱凌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屈指一弹，精准地射入朱凌雪因喘息而微张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如同亿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五脏六腑，撕咬她的神魂，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呃……啊啊啊——！”
朱凌雪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翻滚，指甲深深嵌入泥土之中，划出道道血痕。
那种痛苦，比之前断臂侍女所受的，还要强烈百倍千倍！
仿佛灵魂都被投入了炼狱油锅，反复煎熬。
李凡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支，悠然地吸了一口，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朱凌雪，眼神冷漠。
“住……住手……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朱凌雪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极致的痛楚。
“主人！你不能屈服！幽灵阁的荣耀！你忘了吗？！”
那名断臂侍女见朱凌雪似乎有了妥协的迹象，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
“你若是背叛组织，下场会比死还惨！阁主不会放过你的！”
李凡眉头微蹙，吐出一口烟圈。
“聒噪。”
他看都没看那侍女一眼，只是随意地弹了弹烟灰。
一道微不可察的劲风激射而出。
“噗！”
侍女的额头正中，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她脸上的激动与疯狂瞬间凝固，眼中神采迅速消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朱凌雪目睹了这一切，心中的恐惧与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身体的剧痛，同伴的惨死，以及李凡那深不见底的实力和冷酷无情的手段，彻底摧毁了她的心理防线。
“我……我说……求求你……停下……太痛苦了……”
她涕泪横流，声音颤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半分高傲与狠戾。
李凡这才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几根银针闪电般刺入她周身几处大穴。
那股深入骨髓的剧痛，总算减轻了几分，但依旧让她浑身虚汗淋漓，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写下来。”
李凡递给她一张纸和一支笔，是从某个死去的幽灵阁成员身上搜来的。
“什……什么？”
朱凌雪茫然。
“你修炼的功法，还有你所知道的，关于幽灵阁的一切，特别是，你们对成员的控制手段。”
李凡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朱凌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浓浓的恐惧。
“我……我说……我曾经……被一股禁忌力量控制……后来……后来被解除了……”
她艰难地开口，
“幽灵阁……幽灵阁在我身上施展了一道秘术……用以确保……确保忠诚……”
她一边说，一边用颤抖的手，在纸上艰难地写着。
李凡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又看了看朱凌雪惊恐的神色。
“秘术？恐怕不止是监控那么简单吧。”
他冷笑一声，
“更像是一道催命符，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幽灵阁的驭人之道，果然阴狠。
等朱凌雪勉强写完一些东西，李凡收起纸张，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我母亲，在哪里？”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让刚刚缓过一口气的朱凌雪再次如坠冰窟。
“我……我不知道……”
朱凌雪在纸上写道。
话音刚落，一股磅礴的杀气从李凡身上轰然爆发，如同实质般压向朱凌雪。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清晰。
“我真的不知道！”
朱凌雪吓得魂飞魄散，
“当初……当初我们确实抓住了她！但……但是很快，阁里就派了更上层的人下来，直接把人带走了！说是……说是涉及到了幽灵阁最核心的机密！之后……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根本接触不到那个层面！”
李凡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但眼神依旧冷冽。
他看着朱凌雪，判断着她话语的真伪。
从她的反应来看，不似作伪。
看来，幽灵阁内部的层级，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母亲的失踪，牵扯到的秘密，远比萧家禁地那点东西要深得多。
幽灵阁……
李凡的眸光变得幽深。
这个组织，他是一定要连根拔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