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片山林,姒禾将士兵服脱下,然后也一把火给烧了,这才上马离开。
随行的护卫以为她只是在粮仓放了把火,虽不太理解她的行为,但都没有多问。
离开这里,她们便往长平城的方向走,也是绕路而行,一路顺畅。
在夜色渐深时,终是到了长平城外的一处偏僻的庄子。
这个庄子是越弗离的,但不在他的名下,以前特意留的一手,这样的庄子,他有不少,避免主家的探查。
姒禾先来这,也是想先看看暗卫营最新打探到的情报,因为他们早上便先出发了,在他们走之前,姒禾也是有让他们留意陈桑桑的消息,同时,也看看他们的营救情况。
走进庄子,姒禾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倒不是这里的人出事了,而是他们带伤回来,不过营救比较顺利,人已经带到这来了。
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速,最主要是白天的时候,越家出了事,后院起火了,是人为纵火,当时也有人到越家劫人,才给了他们机会,这么顺利的把人带出来。
不过,越家到底是防卫森严,他们在逃跑的时候,差不多都受了伤,或轻或重。
姒禾听到还有人去越家劫人,不由有些好奇了,“劫什么人?”
青姑回道:“大公子的未过门平妻,陈桑桑。”
听到这话,姒禾的面色更复杂了,同时也更疑惑,还有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到越家劫人?劫的还是陈桑桑?
姒禾问: “可知是什么人?那陈桑桑被劫走了?”
青姑道:“瞧身手,像梁州那边的势力,人已被被劫走了。”
姒禾眉头微蹙,梁州那边的势力劫陈桑桑做什么?而且是冒那么大的风险,到越家里去劫人!
青姑知道她比较关注陈桑桑,便把近日调查到的关于陈桑桑的消息都一一告知。
原来,陈桑桑之前也遇到过几次匪人打劫,只是没成功罢了。
之前,陈桑桑和越合江的婚事延期了,而且梧城也不太平,战事频频,所以她提前来了长平城,暂时是住在驿站里的,但因为途中遇到过几次匪人劫车,到了长平城后,这样的事情依旧陆续发生,她们察觉到不对劲,这才不顾规矩的住先进越家。
只是让人没想到,劫人的势力还是没放弃,如今更是下了血本,把手伸到了越家,这回,居然成了!
就是因为这动静闹得太大,所以暗卫营的人才有机可乘,顺利的把越弗弃给带了出来。
姒禾听完这些消息后,不由得怀疑,劫持的人是否是因为听说了陈桑桑的‘奇特’能力,所以才这么不惜代价的去劫人。
毕竟,陈桑桑只是出身于普通的小门小户,哪怕即将成为越合江的平妻,也不值得这么大动干戈,而且还是劫人,不是杀人。
可惜,那些人的动作太快了,抢在了姒禾的前头。
不过,这也正好帮了暗卫营的忙,不然他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把越弗弃带出来。
至于陈桑桑,她只能再找机会了。
现在越家经此一事,被劫走了两人,整个长平城戒严,就连城外都多了许多士兵在追查,这情况,那些人也跑不远。
当然,姒禾等人也会因此受限,这两日得暂时先避避风头。
眼下情况不太好的是越弗弃,他的一条腿受了伤,而且伤得还挺重,已经发炎多日,现在还发了高热。
姒禾走进屋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难闻气味,因为他的伤口已化脓,这会,大夫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他是左边的小腿受了伤,不单骨折了,还有烫伤,颇严重,如今这情况,就算伤好了,恐怕这腿也得留下毛病。
明明是越家公子,哪怕是庶出,也不该是这般的待遇。
难怪越弗离这般着急的让暗卫营的手下来劫人,若再晚几天,还有没有命就不好说了。
此时越弗弃躺在简陋的竹榻上,面色难看,人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眸半睁。
他的面容与越弗离有三分相似,尤其是眼睛比较像,只是性情不同,他没有越弗离那般冷厉孤傲。
若越弗离像冷月,那他像清风。
不过,他们都是那种防备心很重的人,只是越弗弃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罢了,他看似颇温和,实则对人很疏离。
其实若从性格上来看,越弗弃还是挺像宁籍的。
这会,越弗弃也看到了姒禾,虽然她是穿着男装,面上也有修容,扮成了男人的模样,但越弗弃还是轻易将她认了出来,有些诧异她会出现在这。
只是他现在太虚弱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所以并未开口说什么。
这时,夜空上突然发出一道响亮的信号弹的声音。
“咻——砰——”
听到这声音,姒禾面色一凝,当即快速走到窗边,往外看去,然后便又见一个信号弹射出,那爆发的火花在夜空里十分耀眼。
不一会,外边的护卫也连忙走了过来,急忙道:“主子,搜查的卫兵追来了!有十人,带着猎狗循着味来的,人已被灭杀,但他们也放出了信号弹,他们的援兵很快会追来,得尽快撤离!”
姒禾眉头微皱,然后转头看向屋中的大夫,“伤口处理好了吗?”
“快好了!”那大夫说着,便连忙加快了动作,开始包扎。
姒禾对旁边的护卫吩咐道:“备马车,你们护送着人先走,我断后。”
“这——”那护卫为难的看向她,她身为夫人,哪有让她做断后的事?但对上她坚决的目光,他只好应是,按她的话去做。
这会,他们也是想起,她一人就能歼灭数千的敌军,现在应对这些人也自然不在话下。
但不知情的人可不这样想,越弗弃听到她来断后,眼眸不由睁大了些,不赞同她的做法,他吃力的道:“不可——”
但她根本不听他的,只道:“你保重身体,跟他们走便是。”
说罢,便让人把他抬到马车。
一旁的青姑不由开口道:“属下与夫人一起留下来断后。”
“不必。”姒禾直接就拒绝了,见青姑还想劝说,她便又道“你们留下只会给我添麻烦,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无奈,青姑只好听从吩咐,护送着马车离开。
姒禾则在走出庄子后,便取出了鬼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