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夜好像来得很快,晚餐后不久,黑暗就将城堡包裹,而玩家很清楚游戏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城堡中那个隐藏的第三方极有可能会在夜晚现身。
在同一片屋檐却没有住在一起,而是直接分为三组睡在不同的房间,甚至彼此的距离还不算近,这还是他们五个进入游戏来的第一次。就连当初在古宅那个副本,他们会合后除了分工寻找线索时,都是挤在一间屋子里过夜的。
虽然这其中也有一开始游戏就把他们安排在不同房间的因素,但“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也是相当重要的原因。尽管他们在白天好像有推着彼此跳副本Npc的坑,本来就相当不安全,但,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对副本死亡陷阱的试探呢?
就跟五人之间的人物关系一样,阿尔弗雷德和伊万、弗朗西斯和王耀,他们作为夫妻两两组合,多少也能在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有个伴在身边,以及亚瑟始终贯彻他家的“光荣孤立”政策,将独自面对夜晚潜在的敌人。不过有之前制作的特殊道具,他们不用担心分开后会彻底失联。
回到房间后的玩家尽管对摆放在门口的烛台有些忌讳,但考虑到库伯曼最后那句话,他们最终还是将其拿进了屋。
难怪之前他们会在房间找到火柴,原来就是用来点蜡烛的。
悬挂在餐厅墙壁上的钟表,随着分针的一声“咔哒”,时间来到九点。
正如库伯曼所说,城堡的电压不稳,所有房间的灯在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
这是逼着玩家不得不点他提供的烛台。
但都是混到这个副本的玩家了,他们身上岂能没有在副本夜晚非常重要的照明工具?于是在点与不点中,玩家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
黑暗中,弗朗西斯望向烛台的方向问:“点吗?”
王耀转过头看向他们刚刚放在桌上的烛台。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现在他们仿佛是陷入了能把所有光线都吞噬的黑暗。
一个响指,跳动的火苗突然出现在蜡烛上,虽然远不如之前的电灯明亮,但他们好歹没有再被锁在黑暗里了。
“我想堂堂的法\/兰\/西哥哥肯定不会怕这小小的蜡烛吧?”王耀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弗朗西斯勾唇一笑,望着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烛台,道:“开玩笑,哥哥怎么可能会怕?这可是驱散黑暗的光,光明怎么会比黑暗更可怕呢?”
“那倒是,”王耀整个人往身后柔软的大床一倒,“但是光的出现也会引来有趋光性的东西。保不齐就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弗朗西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慵懒地靠着后背,“可是你怎么知道刚刚那种黑暗里不会有可怕的怪物?不过嘛,哥哥忽然想知道玩家自带的照明工具和库伯曼的烛台会有什么区别,他之前说的‘有用’又是什么。”
“如果库伯曼没撒谎,那烛台确实可能是找到真相的道具之一,但想到他们五个好像都有自己的KpI,我估计这过程应该相当惊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另一间屋子,伊万和阿尔弗雷德也选择将烛台点上。虽然猜到另外三人肯定会点烛台试探副本的死亡条件,但他们两个也很有好奇心,想亲自感受感受。反正债多不压身,不差烛台这个陷阱。
等待阿比送热牛奶来的这段时间,伊万坐在床边用水管轻轻敲击自己掌心消磨时间,阿尔弗雷德则是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窗外的清冷月色发呆。
余光瞥见阿尔弗雷德手里拿着的没有上膛的手枪,伊万忽然开口说:“今天下午只有你和耀吃了阿尔诺的夜鸮饼干。”
“那个小饼干啊,味道超赞的哦!”阿尔弗雷德先是笑着夸赞阿尔诺的手艺,随即冷下脸认真分析,“不过夜鸮是晚上出没的生物,估计是玩家吃了饼干后更容易遇上夜晚的狩猎者。同类型的还有巴斯蒂安的鲜花、库伯曼的烛台、阿比的热牛奶,以及特撒的水果?她给我们准备的是这个。”
“每个人都有一样自己的东西给玩家,不过是否纯是坏事还不好说。就算是陷阱,也不一定没有我们想要的线索。”伊万颔首同意阿尔弗雷德最后的推测。
阿尔弗雷德忽然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望向伊万,笑道:“城堡的人除了霍尔都有自己的任务,作为我们之间的异类,城堡的最后主人,你说拿着霍尔夫人身份的亚瑟是不是也有呢?”
“亚瑟?呵呵,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副本就很有趣了。或许必要时,我们还得防着他下黑手。”伊万冻结在脸上的笑容放大,紫眸中闪过兴味。
正在被同伴猜忌的亚瑟独自待在霍尔夫人的卧室里,他用魔杖点燃烛台后来到梳妆台前,又用杖尖挑起小匣子里镶嵌着宝石的银戒,银色小环顺着杖身落入他的手心,触感冰冰凉凉的,而且在并不明亮的烛光下,这枚戒指上的紫色蓝宝石依旧泛着迷人光泽。
宝石戒指套在亚瑟右手的食指上刚刚好。
德里紫蓝宝石是亚瑟家博物馆的永久展品,因三重诅咒而闻名于世。霍尔夫人的这枚戒指自然是SA系统弄出来的高仿品,但这样身怀诅咒的东西出现在游戏里肯定不会是普通的装饰物件。
虚构的传闻在游戏中将会成为真实的诅咒。
然而宝石在霍尔夫人手中,而本人没事,她的丈夫霍尔却死了……那么他的死亡可能不是因为戒指的诅咒,或者说不能全怪罪在宝石上。
“有点意思,”亚瑟对着烛光打量自己手上的戒指,“不知道这个诅咒现在对玩家是不是也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