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货车,每辆货车上五个箱子,八个箱子里每个装有一个人,另外两个箱子装着等量重的石头,两个司机,还有我和龟虽寿,不知道西克有没想过打家劫舍这回事,就是把我和龟虽寿扣了,然后把箱子里的文物一分钱不给的留下。
没错,就是当强盗,黑吃黑,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届时就看谁的家伙事儿硬了!
人皮面具是古筝姑娘亲自给我戴上的,一番捯饬过后,她忍不住亲了我一大口,还没等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我,姑娘对着我说,她现在十分想念自己的弟弟。
得,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告诉她如果她十分想念,还可以多亲两口,我是一个讲奉献的人。
事成之后,我们需要将得来的宝贝送到哪儿,川之介老头儿并没有告诉我,但他肯定告诉了龟虽寿,毕竟咱是外人,老头儿不得不防。
为了防我,老头儿连一把防身用的枪都没给我,美其名曰,要我相信他的人可以保护我。
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我诅咒老头儿中途遭受狂风暴雨,能早日葬身大海。
唉,世间的小人算是都让我遇上了!
一声喇叭响,我们出发了,很快,这座小院将人去楼空。
我和龟虽寿坐在第一辆车上,老头儿紧张得很,大腿一直在哆嗦,以此推测,如果像他说的经历过大风大浪,打死我也不信啊!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大爷,再哆嗦可连瞎子都能看出咱是出来打劫的了!”
“能看出来吗?”
“能,真能,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像有点儿没见过世面,过会儿咱到了西克的地盘,你不会被吓尿吧?”
龟虽寿摇摇头:“不可能,我前列腺没问题,能控制得住!”
我心悦诚服地点点头,想不出办法出不了主意,遇见点儿事都能吓破胆,整天摇晃个蒲扇装大尾巴狼,我都不明白川之介让他当管家看中了他哪儿一点儿!
可能是看中了他有贼心没贼胆吧!
经过半小时的颠簸,西克灯火辉煌的庄园已近在眼前,听说这是西克从他老爹那里继承来的遗产,比起他老爹的庄园,西克的庄园看上去小了一号。
至于庄园里有多少能持枪动武的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儿我要时时提醒自己,兵者诡道也,能一句话不说就尽量别吵吵,能吵吵就尽量别动手。
车到门口,司机按了两声喇叭,一个黑乎乎的胖子从小门走了出来,他拿刺瞎眼的手电筒照了照车牌,又照了照驾驶室里的人,这他妈一照,感觉我内心所有的阴暗面都被照亮堂了,亮亮堂堂的!
胖子大喝一声,大门开了,随即,他在前面带路,我们尾随其后,庄园里的人不多,可能是大晚上都已经下班了。
当然,打手是不可能下班的,也许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走了没两步,胖子大手一挥,转身停了下来,司机一脚刹车,把我和龟虽寿撞的一脸懵圈。
“什么情况?”龟虽寿慌忙道。
“我们进了别人的地盘,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
胖子走过来呜哩哇啦一顿,龟虽寿看上去像是萎了。
“他说啥?”
“他说……他要搜身……完了,彻底没脾气了!”
三分钟后,三把枪分别从龟虽寿和两个司机身上给扔了出来,胖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示意我们继续跟进。
而此时的龟虽寿已经蔫了,好有一比,如霜打的茄子、烂了的冬瓜、落水的狗。
龟虽寿颤颤巍巍:“凌凌发……这算不算是突发事件?”
“大爷,难道你扛个大炮来,人家也让你大摇大摆地进去?”
“那谁来保护我们的安全?”
我指了指身后:“咱箱子里不是有人嘛!进去以后,别说废话,第一时间把箱子打开!”
“明白!”
胖子带我们来到了一个地下仓库的入口,拐了两个弯,光线越发的明亮,然后我就看见场地西北位置站着三个人,没错,正是西克和他的两个女保镖。
我心里不觉有点儿欢喜,毕竟比起两个壮如牛的汉子,女人终归代表着温柔与善良,哪怕再厉害的“寡妇”。
我和龟虽寿下了车,西克笑里藏刀迎了上来,然后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拥抱,对,这个拥抱准确说是给川之介的儿子川川木的。
我得承认,老头儿让我装扮成他的儿子来对付西克,绝对是一步妙棋,既让计划的谋划者参与其中,不得让我逍遥法外,又能打消西克一肚子的疑虑,西克也知道,如果川之介卖文物这事儿其中有炸,炸死的人里必定有川川木。
“辛苦了,大少爷!”龟虽寿翻译道。
我象征性地点点头,并没说什么,而后我拍拍龟虽寿的肩膀,让他打开箱子验货。
此时的西克笑得十分灿烂,那副贪得无厌的样子,不说还以为他是葛朗台的什么亲戚,他可能真没想到,特洛伊木马的故事会在他身上重演。
空气突然加速凝固,此时我的手里已经冒汗了,龟虽寿斜愣地看了我一眼,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就在龟虽寿准备打开第一个木箱时,西克突然大叫一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走到龟虽寿身边,一屁股坐在了木箱上,而后绵里藏刀,拍打着木箱。
我心一惊,这就是所谓的意外!
西克一字一句扔出一句话,龟虽寿听了脸色瞬间就白了,要知道,如果不打开箱子,我们就等于送死来了,而且不只是我、龟虽寿和两个司机,还包括箱子里的八个杀手。
现在除了西克,他们有三个人,虽然我们也有四个人,但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龟虽寿他们手里的枪已经被缴了,都不用对方一拥而上,估计就那俩女保镖甚至是其中一个,甚至还要让我们一只手,都能把我们打的一败涂地、满地找牙。
“他说……他说箱子就不用开了,凌凌发,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要黑吃黑,你问他,不需要验货吗?出了这个门,我们可就概不负责了!”
“这个节骨眼,还能说这么硬气的话吗?”
我白了龟虽寿一眼:“大爷,你可以跪着说啊,既翻译了我的话还能表达您老的态度!”
被我这么一呛,龟虽寿脸红脖子粗,他急急忙忙晃悠了两把蒲扇,说自己也是武士道出身,不能给武士道精神丢人。
龟虽寿转脸就和颜悦色地把我的意思转达了过去,巨大的箱子,西克坐上去之后两脚都能离地了。
他拍了拍箱子,摇了摇头,嘴里蹦出两句话。
龟虽寿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血色了,现在西克如果大喊一声,估计能把老头儿吓得都招了,只求饶他不死。
“他说不验货了,他信得过我家老爷,即使货是假的,他也毫无损失,还得到了十个大箱子。”
妈的,你是为了这十个大木箱子啊?给你老妈二婚当放嫁妆的家伙事儿啊?
哎呀,算了,这个时候不是发穷恨的时候。
“告诉他,可以,但我们需要把钱带走!”
“钱?什么钱?”
“大爷,都吓尿到这种程度了吗?文物的钱呐,你老爷的钱!我们把十个箱子丢这儿,两手空空的回吗?”
“哦,对对对!”龟虽寿擦着汗,估计今晚的遭遇得让他少活三年。
闻言,西克哈哈大笑起来,他逐次伸出两个手指头,看起来像是提供条件供人选择。
龟虽寿转过头,脸上是热辣辣的欣喜。
“凌凌发,他让我们走,太好了,我们能活着出去了!”
“大爷,活着出去不是我们的追求,至少不是我的追求,否则我出去也是一死,再说了,我们走了,箱子里的人怎么办?他们可只能等死了。”
龟虽寿一听,有点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唉,算了,现在不是劝他开窍的时候。
“钱他是不打算给了,是不是?”
“是!”
“他是不是给我们选择了?”
“你怎么知道?”
“我眼瞎,看出来的!”
“要么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要么当着我们的面他们把箱子逐一打开,听明白了,是逐一打开!”
我当然听明白了龟虽寿的意思,逐一打开箱子,相当于打开一个箱子就打死一个箱子里的人,然后再去打开第二个箱子,以此类推。
届时也就撕破脸了,而在当场的我们,肯定也是一个也跑不了。
但如果做第一个选择,在打开箱子之前我们就离开,我们就能全身而退。
“怎么样?是死是活?”龟虽寿催促道。
我沉思片刻:“我看我们有必要和这些箱子共存亡,让我们死在这儿吧!”
“你疯了?”
“你可以自己离开,要么给我闭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是娶过三个女人的人了,这辈子也值了!”
我走到西克面前,指了指脚下:“我在这儿等着,看西克先生把箱子打开,西克先生可以言而无信,但我们不能,我的武士道精神不允许我这么做,我要将父亲交给我的东西完完全全交给你!”
说完这句话,我从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我呸!
西克一愣,吓我一跳,我以为他能听懂我的中文,那岂不是露馅了。
西克狠狠地盯着我,似乎要看穿我所有的阴谋诡计,我面无表情,只希望把箱子里的怪兽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