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可想起来解除手机免打扰状态，打开通知栏的时候，距离dm除夕前最后一次直播只差五分钟左右。
公司直播室里，背景墙上贴了一堆花里胡哨却充满回归暗示的漂亮装饰品。
莉可被安排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dm以前有固定的座位安排，最近似乎越来越随便了。
偶尔按照Zoe当天的心情来安排，偶尔是大家随意抢座位。
立夏在莉可左边转椅子转到飞起，信真则在她右边表情淡漠地单手回复消息。
莉可的手机免打扰状态一解除，黑色通知栏迅速恢复颜色，噌噌噌蹦出了不少通知，很可惜，没有一条是莉可期望的来信人。
当斐斐的名字跳出来的时候，莉可眼神一颤，快速点了进去。
不巧的是，她点开的时机并不好，直播马上开始了。这次直播内容其实比较随意，主要是为之后的回归做一个小小的预热。
直播开始了没多久，莉可听着立夏读的粉丝留言，脸颊都快笑出肌肉的时候，斐斐也加入了视频聊天。
他的画面被分割在屏幕的另一块。
评论区因为他的出现加速滚动了起来。
斐斐的视线冷静地在莉可脸上停留了几秒，又不动声色离开。
因为斐斐的加入，立夏开始激动地讲起cassie的事，一颗毛绒脑袋快占据整个镜头，莉可迫不得已，只能悄悄地把他连人带椅子稍微挪开了一点。
立夏很快就发现了，火速滑回原地，莉可功亏一篑，她叹了口气：“徐立夏你……”
信真安静评价：“立夏，我只能看到你的头。”
【哈哈哈哈徐立夏你干嘛】
【笑死了莉可摸摸咱不气！】
【队哥这个背景没见过耶在哪里呀】
【立夏你嘴里这只可爱的狗狗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吗hhhhh】
【cassie是不是斐斐的狗狗啊我记得】
【救命他们去了斐斐家？！】
【你不是一个人……我有种预感——】
【感觉队哥变好帅……捂胸口】
【不是啊悠月在哪里，好久没看到了tt】
【一会来吧刚才莉可好像说了】
【嘿嘿真理坐一起我又爱了】
【信真身上这件衣服好看的！怎么穿什么都那么有型呜呜呜】
【只有我注意到了莉可手上的戒指吗看起来很像情侣对戒的其中一只x】
【呜呜呜郑莉可你跟谁戴情侣对戒啦！！！】
【有没有人告诉我颜悠月在哪里qwq】
莉可在眼花缭乱的评论里拎出了最重要的一条，她告诉大家悠月很快也会参与进来，刚说完，本来分割成两块的直播室又出现了第三个画面。
镜头的位置很低，悠月在桌面撑着下巴，俯视镜头，一副耍帅的丧丧模样，看见加入了直播室，冲着大家扬起唇角，慢悠悠挥手：“我等你们好久了。”
立夏第一个露出受不了的表情，马上回应：“我真是忍不了了！”
【靠好帅…哥你故意的吧】
【哈哈哈徐立夏你嫉妒啊】
【立夏你刚才好激动差点挤到莉可……】
【莉可你真人超美！！！（电台归来）】
【立夏认真讲你平常也耍帅挺多的xd】
【斐斐你那边外面好暗啊……没开灯还是晚上啊？】
【队哥的表情是受不了立夏还是受不了悠月哈哈哈】
【立夏认真讲你平常也耍帅挺多的xd】这条回复被信真语气平平地读了出来，他的棒读似乎又增添了一份讽刺效果，立夏的脸噌得红了，莉可在旁边努力抿嘴憋笑。
评论区更是一阵笑声，屏幕里滚动着数不清的哈哈哈哈。
五个人分别聊了聊最近的tmI，莉可终于从刚才笑得喘不上气的状态里恢复，正好瞥到了正在认真读评论的悠月。
——这个昨天匆忙挂掉莉可电话的罪魁祸首。
不仅如此，在那之后，他也像是掉出了信号区，没有打回来的电话也没有回复的讯息。
昨天他们的电话聊天并不愉快。
大概是一整天的行程让悠月疲惫，他的语气比平常还多了一份柔软。
又或许是早上莉可的亲近让他很开心，他才主动打来电话，只是为了说一声没办法来了，顺便还问了莉可玩得怎么样。
明明莉可只要回答问题就好了，可她偏偏有时候也是个任性的人。
面对态度柔软的悠月，她也顺势问出了心底最在意的问题。
按照莉可亲身体验，如果不是发生什么意外，是不会像她这样来到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如果有，也会像之前的立夏一样，只会短暂地停留。
不出她意料，悠月给她的反应依然是沉默，最后他反问：“你为什么要在乎这个？莉可。”然后他发出轻笑：“现在没有关心这种无聊事的必要吧。”
然后他借口还有事要忙就挂了电话。
莉可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之后五个人又直播了好一会儿，还分别展示了最近拍的最满意的一张照片。
其中悠月介绍照片的时间最长，立夏在旁边假装打瞌睡，莉可则是看着他正常运作的手机，心里忍不住冷哼。
假装手机故障无视她是吧？！
……
凌晨时分。
宿舍里只有漆黑和寂静。
悠月熟练地穿过客厅，靠着手机的微光走到房间门，他推开门，还没来得及松气，刚开灯就吓了一跳。
莉可像个幕后boss似的坐在他的单人沙发，两条腿交错叠放，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一副等了他很久的模样。
莉可目光幽幽：“还要躲我多久？”
悠月很快平复了心情，他并不看莉可，脱下了厚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很透的薄衬衫：“你是说那之后没回你电话吗？我忘记了。”
“不是这个。”莉可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那是什么？”悠月表情自然地解开衬衫，然后摘掉垂落胸口设计繁复的双重项链，“你要在这里继续待着看我换衣服吗？莉可。”
“对。”莉可眼神没变，胸口的复杂情绪像是拧成一条绳结。
她完全不懂，为什么悠月要对她有所隐瞒、为什么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全身心信任她。
悠月嘴角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他并没有脱掉衬衫，而是慢慢向莉可靠近，直到莉可被他的影子整个笼罩住，他俯视她，眼瞳漆黑：
“你那么好奇，那么想知道我的秘密，知道那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莉可看向他的眼神微微颤动：“我想知道，只是因为我在意你，因为你永远是我心里的…”
莉可说不出口。悠悦永远是那个第一个人啊。
无论是哪个世界，只要跟dm相关，悠悦\/月一定是第一个人，第一个走进莉可的世界，第一个愿意跟她亲近的人，也是第一个，无条件信任莉可的人，甚至说，会依赖她的人。
莉可喜欢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无论哪个她\/他都看上去那么的朦胧脆弱，就像停留在指尖上的蝴蝶，轻微一动就会消失不见。
再次开口的时候，悠月的语气让她非常陌生：“哪怕我不想告诉你，甚至我自己都无所谓？”
悠悦的亲近依偎、悠月的冷漠推开。
这两者之间对比所产生的强烈心理落差。
莉可顿时觉得胸口闷得发痛，难受到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她只觉得眼眶发潮，并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流下了眼泪，她随意擦了擦眼角，站了起来，避开悠月的身体，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