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厕所失忆啦？”年轻男生无奈看她，不过随即他又露出笑容，压低声音：“刚接完Z哥的电话，听他语气非常不爽，我爽到了哈哈哈！”
Z哥都来了。
果然，回来了。
一瞬间，好多情绪像是波浪在胸口不停翻滚，莉可不确定那是喜悦还是难过。
莉可跟随男生小羽走着，下意识地想寻找手机，男生小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莉可的手机：“给，莉可的手机。刚才我替你接了Z哥的电话。”
小羽变成了男生。Zoe也变回了Z哥。
莉可觉得喉咙发紧，她冲着男生小羽笑了笑，打开手机，第一条映入眼帘的就是墨澜的消息：
【你不能来接我？那我不见你】
“……”咳。
是女墨澜的感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莉可的错觉，短短一句话却似乎比之前的傲慢多了一些撒娇的味道？
莉可刚想锁上屏幕，一个不小心误碰进了输入框，退出来的时候，墨澜的新消息嗖得出现在聊天框：
【已读不回？】
莉可尴尬地闭了闭眼。
救命，该怎么回复女墨澜呢？
虽然两个人都是墨澜，总感觉有些区别，更何况莉可跟女墨澜有单方面不愉快的经历……
莉可重重叹息，这可怎么办？她应该看“自己”和女墨澜的聊天记录吗？
最后莉可放弃了这个想法，发了一个意义模糊的“抱抱”表情。
这个表情似乎抚慰了对方。
墨澜很快回复道：【你要知道这个表情不是万能的。】
【不过我不跟你多计较……】
莉可长舒一口气，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曾经熟悉无比的手机，现在也仿佛一个不能够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再多看一眼就能让莉可……陷入无止境的混乱。
*
耐心等待了几分钟，立夏终于远远看到莉可和小羽从厕所走了出来。
他松了一口气，索性把头戴耳机挂在脖子上，嘴里嘟囔：“上厕所也提前说一声啊，我就说怎么凭空消失了。”
小羽不好意思道歉：“刚才我跟你说了，你可能没听见。”
立夏挠挠头：“是这样吗？”然后他又摇摇头：“你没说吧？我听力很好的——”
两个人在争执究竟说没说的时候，莉可摸了摸裤子口袋，掏出了手机，拉开口罩，脸部识别解开了锁屏，一条消息瞬间跳了出来。
不过，消息并不是她认为的【墨澜】，而是【斐斐】。
莉可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了，刚才看到女生小羽的时候，她就知道【交换】又开始了。
斐斐的消息向来简洁明了，菲菲则是偶尔会发发表情包。
莉可读着短信，微微皱眉。
【等你下飞机给我答复。】
什么答复？
莉可锁上屏幕，想直接问斐斐，她拍了拍立夏的肩膀：“斐斐呢？”
立夏“啊？”了一声，一副看笨蛋的表情：“你睡傻啦？队哥直接留在英国了，他那里有行程，正好也留在那里过年。”
立夏一脸同情地回拍了莉可的肩膀：“郑莉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你可靠的队友。”
莉可没理立夏。
那是答复什么？莉可想不通。
于是她锁上手机屏幕，没有回复斐斐。
立夏一看莉可爱理不理的模样，不乐意了，小羽一看这又是大战的开始，赶紧说了一句：“再不走Zoe姐又要批评我们了！”
立夏听到Zoe的名字一秒变乖，赶紧迈腿，小羽也笑着跟上他。
信真不动声色地观察莉可，她不紧不慢跟着小羽，异常安静。刚才下飞机时她并没戴口罩，此刻脸上却多了一副口罩。
小羽和立夏聊上了，信真放慢脚步，跟莉可并排走。
莉可的气压很低，戴了口罩看不到整张脸，只露出那双像猫咪一样的眼睛，更是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
刚才还和立夏说笑，现在却沉默不语。
信真拉近跟她的距离，轻声关心：“没事吧？”
莉可似乎回了神，眼睛也微微弯了一下：“没事啊。”
“找斐斐有事？”信真问。
昨天他和立夏牵着cassie散步回来，莉可没什么变化，斐斐却跟平常不太一样，心情很好的样子，连话都比平常多了一些，跟那天拍摄结束之后的状态完全不同。
莉可回应他的是若有所思的神情，意识到信真还在看，这才微微笑了笑：
“睡晕了，忘记他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信真本来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不过他们现在身处公共场所，他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两人并排走着，莉可大概是累了，完全不说话，于是他开口提议：“找个时间约Ivy和mK出来吧，把伴手礼给他们。”
莉可的眼神终于轻柔落在他身上，他也在口罩之后露出了很小的笑容：“顺便一提，下次你去见星弦的时候，也可以叫上我。”
莉可的脚步突然定住了。
信真疑惑看向她，哪怕隔着口罩，他也能察觉到她的表情不对。
“Zoe打电话了噢，”立夏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他撇着嘴，拿着手机，“哼，又只骂我一个人，她让我们快点！还有，由信真，你是唯一一个接下来有行程的人，还这么悠闲啊？”
离开机场的时候四人分别坐了两辆车，载着悠月莉可立夏的车回公司，信真则前往拍摄现场。
这次拍摄的合作对象是INSANItY的Luke。
之前录完INSANItY的团综之后，Luke只关注了信真，毕竟对方是大前辈，哪怕信真不怎么更新个人账号，还是不得不回关Luke。
他们互关没多久，眼尖的粉丝们就发现了猫腻，都猜两人要有什么新合作了。
事实上，他和Luke暂时只有一个杂志拍摄的共同活动，并不像粉丝猜测的有那么多花样合作。
Luke非常有人格魅力，特别热情，他所在的地方总是能传来笑声。到了现场，跟Luke短暂的相处过后，信真觉得他哪里跟莉可有些相似。
就跟在莉可身边一样，在Luke身边，他好像也不会感觉心累。
两人这次拍摄的杂志主题以“微醺”和“性感”为关键词，展现出独特的氛围感。开始拍摄之前，信真一如既往漠然待在一边，Luke轻手轻脚地移动到他旁边。
“你知道吗？”Luke自顾自开口，“我曾经特别希望自己是个神秘莫测的人，谁也读不懂，”然后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惜啊，管不住嘴，也管不住表情。”
信真眼珠微动，忍不住轻笑出声：“现在这样不也很好？”
“我看着你，看你表情特别淡漠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在乎，只是一个人，特别酷，”Luke说，“应该有很多女生想要猜透你的心。”
“我的心？”信真想了想，“其实不用猜，有问题直接问我就好，我可以回答的都会回答。”
Luke感叹地噢了一声，露出笑容，特别好奇地问：“什么问题都行？”
信真觉得这个前辈实在是有意思，一举一动都出人意料。作为INSANItY的门面，却总是把脸用到错误的地方。悠月有时候也会做出脱线、让人咂舌的举动，但那些跟Luke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颜值跟性格的极致反差，无论在哪个领域都大放光彩，也难怪有那么多真爱粉，即使出道了十五年，粉丝也是只增不减。
“是啊。”信真回答。毕竟他被莉可嘱咐过，不要不理人。
Luke声音变低了，神秘一笑：“你和莉可在交往吧？”
信真怔住。
Luke声音压得更低了：“算是身为前辈的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他表情笑眯眯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能别让那孩子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