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甜腻的香气似乎还在空气中萦绕。迷乱和疑惑在此刻纠缠一团，亲吻是中止了，可是接吻后的感觉还在停留。
更恐怖的是，刚才的那种感觉跟之前的梦，极其相似。
莉可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
脸颊泛红，她的思绪还有点恍惚，努力平复气息。
包裹身上的毛毯早就因为两人的动作而乱七八糟地半掉落在地上。
时间或许静止了一分钟。
就在斐斐认为莉可在他离开前都会保持沉默的时候，莉可突然说话了。
她轻声开口，眼神有些飘忽：“你不是说……”然后她清清嗓子，“……会循序渐进的吗？”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斐斐本来落寞的眼睛微微睁大。
低沉压抑的气氛也忽地变得轻盈明亮起来。
莉可稍微转了转身体，正好斐斐也转了过来，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这次是斐斐先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这是……害羞了？莉可满头问号。
这个反应，搞得刚才好像是莉可把他给亲了？！
“抱歉。”斐斐说。
此刻沉稳冷静的道歉，再对比刚才的举动，莉可怀疑他是不是切换人格了。
比如路斐斐人格暂时沉睡，那个叫做Luka的人格出来了。因为回家了，所以被封印的Luka人格也苏醒了？
斐斐当然不知道莉可在心里做什么奇怪的人格分析。跟莉可四目相对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莉可的眼睛……然后是嘴唇。
湿润的红。倒不是因为唇妆，而是因为刚才的接吻，这也是斐斐侧过脸的原因。其实恢复理智之后，他暗暗为刚才的行为感到震惊。
”好啦。”莉可看他表情怪怪的，以为他是自尊心受挫了，“之前我看叔叔阿姨那么热情外放，就疑惑过，身为他们孩子的你怎么会完全不像呢，现在我知道了，你只是没展现出来那一面而已。”
斐斐咳了一声，嘴唇微张，最终还是抿了起来。
无法反驳。
连他都被自己吓到了。那些感情和冲动在一瞬间把理智彻底带走，连压制的一丝机会都没给他留下。
莉可叹了口气：“先声明一下，我和悠月，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恋爱关系！”
莉可也不知道斐斐突然怎么了，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他看到了悠月对她做了什么，然后产生了误会。
【你们】。斐斐抓住这个细节。看来也有别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所以，他不是一个人。
“然后，对于我来说，”莉可认真看向斐斐，暖色灯光打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立体的五官线条，莉可的声音也变得轻柔：
“我也喜欢斐斐……可是……那大概不是斐斐对我的那种喜欢。”
喜欢与喜欢之间的距离。可以零距离，也可以很远很远。
“如果你不介意这点的话，”莉可说，“嗯，就是说，如果你还想……”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多了。莉可的心也逐步接纳了这个世界的不同。
或许就像信真说的，不用多想什么……
斐斐的回答沉静果断：“想。”
莉可眼睛瞪圆：“你想什么？”
“可以邀请你第二次约会……”斐斐似乎又找回了一开始的冷静和游刃有余，“你是这个意思对么。”
循序渐进。明明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如自己认为的那样成熟。
莉可盯着斐斐看，除了刚才很明显的失控以外，他好像永远……
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怀疑——斐斐年龄真的比她小吗？
她是没把他当过弟弟，之前的世界也没把她当作妹妹过。
莉可正想着，餐厅传来了更大的欢呼声，还有cassie的汪汪声，看来狗狗散步队回家了。
莉可露出笑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这里烤着火好舒服哦。”
“下次再来吧。”
莉可笑着回答：“好啊。”
“好，”斐斐也低低地笑了，“那我想好方案会发给你，你再做决定。”怕莉可不明白，他牵了牵她的手：“第二次约会。”
莉可无奈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参与的那首歌是不是要公开了？”
“明天。”斐斐说，“电影是下周。”
斐斐受到邀请参与featuring的歌曲幸运地被选为即将上映的科幻动作电影主题曲，音源明天公开。刚知道斐斐受到邀请的时候，连立夏都说长面子了。
莉可做了一个戴耳机的动作，“我们四个人会一起听，然后给你打分！”
斐斐抿唇：“这个倒是没必要。”
莉可摆摆手：“哪里哪里，不用客气！”
说完她抬腿就走，没想到又被拽了回去。
莉可瞪大眼睛看向斐斐。
“晚安吻……可以的吧？”微微弯腰，斐斐的手轻松地抓住莉可的手腕。
轻柔的吻落在莉可的额头，斐斐说：“晚安，下个月见。”
……
飞机凌晨到达机场，天蒙蒙亮，长时间的飞行让所有人都十分疲惫。
信真把脸隐藏在了帽子之下和口罩后面，双手懒懒地插在卫衣口袋里，无精打采地跟在Zoe和悠月后面，脚步慢吞吞的。
一开始他还能隐约听到立夏和莉可的说话声，偶尔还掺杂着小羽的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声没有了。
身后似乎空荡荡的。
信真疑惑转身。
立夏停在原地，东张西望在找什么。
信真远远问他在做什么。
立夏抓了抓头发，反问信真：“莉可呢？”
然后他摘下头戴耳机，表情困惑：“小羽也不见了。”
……
莉可昏昏沉沉，困意席卷而来让她有一阵子的晃神。
再次恢复意识时，她正撑着手臂，站在厕所的洗手池前。
刚才像是睡了一觉，困意依然挥洒不去。
莉可用冷水轻柔拍了拍自己的脸。素颜的脸庞多少让她看起来比平常憔悴，她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微笑，重新戴上了黑框眼镜。
走出来后，有一个年轻男生背着斜背包等在入口处。
在等女朋友？
莉可想也没想，直接从他身边经过。
“哎！？莉可你去哪里？！”
莉可走路的动作瞬间定住了，慢慢地转身看向叫住她的人——
那个等在厕所门口的年轻男生。
熟悉的脸部轮廓，熟悉的着急时嘴角微微向下的样子。
更别说他背包上熟悉的布偶挂件。
那是前天莉可送给小羽的。莉可自己是一只黑猫布偶，送给小羽的是白猫布偶。两只猫咪都是哥特风，是一对。
而本来属于小羽的那只哥特猫咪却挂在了眼前年轻男生的背包上，只不过猫咪的颜色变成了介于黑白色之间的灰色。
莉可结结巴巴地开口：“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