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赵高轻笑,眼中满是算计,“奴婢今后也定当唯丞相马首是瞻哈,届时这大秦,还不是丞相说了算?
接着赵高从黑暗处捧出鎏金匣子,\"玉玺在此,就等丞相......\"
匣盖开启的刹那,月光恰好照在\"人定胜天\"四个篆字上。
李斯盯着那抹冷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咸阳时,自己曾在《谏逐客书》里写过:\"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
李斯耳边不断回响着赵高的话语。
权力的诱惑、死亡的威胁、家族的荣辱,在其心中激烈碰撞。
许久,李斯终于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已布满血丝:“好。”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行宫外那具尚未凉透的尸首——正是半个时辰前,给扶苏送信的暗卫。
秋风肃杀,枯叶纷飞。
赵高握着伪造诏书,指尖摩挲着始皇帝留下的玉玺,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沙丘行宫内,胡亥正瘫坐在龙椅上,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而李斯则眉头紧皱,望着赵高伪造的诏书,心中五味杂陈。
\"丞相大人,这印可还端正?\"
李斯盯着诏书上\"赐死扶苏\"的字样:\"纵是立胡亥公子为帝,也不该赶尽杀绝......\"
\"丞相大人糊涂,公子扶苏素得军心,蒙恬在边疆手握三十万铁骑,若知陛下驾崩——\"
其阴冷的目光刺向李斯,
’‘二人若率三十万边军南下。届时...\"
赵高冷笑一声,\"丞相以为,凭咸阳那点兵力,挡得住蒙恬的铁骑么?\"
李斯面色铁青,手中竹简被攥得咯吱作响。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害?只是...
\"可伪造诏书赐死长公子,未免...\"
\"未免什么?\"赵高突然拔高音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胡亥突然从龙椅上滑跪下来,颤抖着抓住李斯衣摆:\"岳、岳父大人......\"
这声称呼让李斯浑身一震,他的幼女确是许配给了胡亥。
赵高趁机俯身,在丞相耳畔轻语:\"长公子虽也是您女婿,可蒙氏一族与您政见不合久矣......\"
\"这局棋,该落子了。\"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李斯望着诏书上未干的墨迹,
\"中车府令好手段。\"
李斯盯着那卷诏书,声音沙哑,\"连陛下的笔迹都能模仿得如此相像。\"
赵高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丞相过奖了。这些年伺候陛下笔墨,总该学些皮毛。\"
胡亥蜷缩在龙椅里,突然打了个寒颤:\"若是...若是扶苏兄长抗旨不遵...\"
\"那便是谋反!\"
赵高眼中凶光毕露,\"届时公子正好以平叛之名,调集天下兵马...\"
一道闪电劈落,照亮了殿外雨中肃立的黑甲武士。
\"罢了。\"
李斯长叹一声,取过诏书,在副署处重重盖上丞相印,
赵高抚掌大笑:\"丞相果然明事理...\"
暴雨如注,冲刷着沙丘行宫的血色砖瓦。
而在千里之外的上郡,一队黑甲骑士向秦军大营疾驰而去。
当赐死的诏令传到北疆时,暮色正浓,军营中炊烟袅袅。
扶苏正在灯下研读《春秋》,忽听帐外马蹄声急。
亲卫来报:\"陛下特使到!\"
众将整衣出迎,却见来使面色阴沉,手中捧着那卷系着玄色丝带的诏书。
“陛下有旨,赐扶苏公子自裁归天!”
使者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帐中格外刺耳。
扶苏握着那道冰冷的诏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
蒙恬猛地抽出佩剑,剑身出鞘的寒光映得他面色铁青,
“陛下东巡前还曾与公子书信往来,怎会突然下此旨意?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公子,随我率三十万大军回咸阳,查明真相!”
蒙恬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其身后的将领们也纷纷附和,营帐内气氛剑拔弩张。
\"将军且慢。\"
扶苏按住蒙恬手腕,却缓缓摇头,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若我带兵反抗,便是不忠不孝,有违人伦。”
他望向营外暮色,仿佛看到了父亲严厉的面容,
“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父皇会如此决绝……”
言罢,扶苏抽出长剑,准备引剑自刎时,突然想起了怀中的丹药和玉佩。
那是徐福东渡前交给他的,言自己不久有一劫,若遇生死关头,可化险为夷
如今却是应验了,扶苏心中一动,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对蒙恬和使者说道:“我既已决心赴死,望诸位暂且退下,容扶苏......整理衣冠,独自了结。”
待众人退去,扶苏颤抖着拿出丹药和玉佩。
当指尖触到徐福所赠的玉佩,刹那间,那四句谶语在心头浮现:
\"沙丘变起日,玉碎凤鸣时。
东海有缘法,正是离尘世。\"
扶苏见状,毫不犹豫吞下金丹,顿时七窍流血倒地。
众人听到异响破门而入,只见扶苏面色青紫,已然气绝。
使者冷笑着上前:\"既已伏诛,当取首级复命!\"
\"放肆!\"
蒙恬拔剑抵住使者咽喉,
\"公子乃龙裔凤雏,尔等安敢辱其遗体? 要复命,带蒙某头颅去!\"
蒙恬拾起染血的诏书,仰天长叹,望着北方的草原,那是他曾与扶苏并肩作战的地方。
“我蒙氏世代忠良,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 罢了,今日便全了这份忠义!公子,蒙恬这就来陪你!”
言罢,
剑光闪过,血溅三尺。
使者吓得瘫软在地,只见无头尸身仍牢牢护在扶苏身前。
使者见状奈,只得带着蒙恬首级返回复命。
将士们含泪将二人下葬,待众人离去,余元和哪吒脚踏祥云现身。
哪吒看着二人尸首,
跺脚叹道:“这扶苏也太傻了!手握三十万大军,竟然甘愿赴死!若其带兵回咸阳,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余元却轻抚胡须,摇头道:“哪吒,扶苏乃是君子,至纯至孝。心中恪守着忠义之道,又怎会做出谋逆之事?不过,此子受儒家思想影响太深,若带回蓬莱调教一番,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言罢,用手一指,将扶苏肉身收入宝囊。
''看来我哪吒要多一位师弟了,恭喜师父喜得佳徒。''
随后哪吒看向蒙恬的魂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蒙恬倒是个忠义之士,弟子甚是喜欢。”
哪吒大手一挥,将蒙恬的魂魄卷入袖中,
“走,随我上天庭当个伏魔元帅,也算是不枉此生!
——————
黎明前的黑暗浓稠如墨,沙丘行宫的角楼上传来更夫苍凉的梆子声。
三十辆辒辌车缓缓驶出宫门,车辕上的铜铃被麻布紧紧缠住,只发出沉闷的响动。
车厢外蒙着厚重的黑布,浓烈的咸鱼腥味扑面而来,将车内若有若无的尸腐气息掩盖得严严实实。
李斯铁青着脸对随行众臣下令:\"陛下风寒加重,需即刻回銮。沿途百官朝拜,一律隔帘奏对!\"
转头对禁军统领下令,声音冷得能刮下霜来,\"即日起,任何人不得靠近车队三丈之内,违令者,斩!\"
禁军统领看着那些散发着古怪气味的马车,心中泛起阵阵疑惑,但面对丞相的威压,也只能低头领命。
车队缓缓前行,沿途驿站的官员们看着这支诡异的队伍,虽觉蹊跷,却无人敢多问。
每日清晨,车队都会准时停下。
百官们在李斯的示意下,隔着黑布遥遥叩拜,高呼 \"陛下圣安\"。
随行御膳师依旧精心烹制着珍馐美馔,由宦官捧着送入车中。
不知情的士兵们看着冒着热气的食盒,还以为陛下只是偶染风寒,并无大碍。
夜幕降临时,车队便加快速度赶路。
赵高蜷缩在龙辇角落,望着车帘外疾驰而过的树影,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着那具已经开始发灰的尸体,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胡亥则躲在另一辆马车里,双手抱膝,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些,再快些......\"
经过七日的日夜兼程,车队终于抵达咸阳城。
当城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李斯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其站在城门前,望着巍峨的咸阳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
次日,李斯昭告天下,始皇驾崩。
朝堂之上,群臣哗然。
赵高捧着伪造的传位诏书,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奉遗诏,立公子胡亥为太子,着即继承大统!\"
胡亥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缓缓走上皇位,成为大秦帝国的二世皇帝。
胡亥登基后的第一道旨意,便震惊朝野:\"父皇过世多日,恐肉身腐烂,即刻葬入骊山大墓!\"
其站在龙椅前,眼神阴鸷,\"按照父皇生前遗愿,另命三十万精锐秦军,驻守骊山三年,为父皇守灵!\"
诏令一出,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但在胡亥和赵高的威压下,无人敢提出异议。
很快,三十万秦军浩浩荡荡开赴骊山,开始了陵墓的守护工作。
与此同时,远在蓬莱仙岛的余元掐指一算,眉头紧皱。
他望着西方天际那团浓重的黑气,轻叹一声:\"始皇帝气数已尽,然其生前杀戮太重,若任其尸身化为僵尸,必将为祸人间。\"
说罢,其脚踏祥云,直奔骊山而去。
当三十万秦军入驻骊山后,余元悄然现身。
余元脚踏祥云立于骊山顶峰,袖中拂尘轻轻一抖,三十六枚刻满古老符文的青铜古镜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余元念动真言,随着咒语声响起,天际风云突变,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以天地为阵,以星辰为引,封!”
余元双手快速结印,指尖迸发的金色符文如同流星般飞向青铜古镜。
古镜光芒大盛,彼此间勾勒出一道巨大的金色光网,将整个骊山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地下传来阵阵轰鸣,无数金色锁链破土而出,如巨蟒般缠绕在山体之上。
随着阵法逐渐成型,骊山上的三十万秦军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纷纷陷入沉睡。
他们手中的兵器散发出幽幽光芒,与空中的金色光网遥相呼应。
大阵内,星河倒悬,日月同辉,山川河流凭空显现,形成一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
始皇帝的棺椁悬浮在阵法核心,周身环绕的金色锁链不断闪烁,将其牢牢禁锢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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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骊山地宫深处,万籁俱寂,始皇帝的双眼缓缓睁开。
其身躯虽被棺椁禁锢,感官却异常敏锐。
清晰地感知到穹顶之上的星斗洒下银辉,宛若点点繁星坠落,将地宫的每一处角落照亮。
那银辉倾洒于水银江河,河水波光潋滟。
地宫中,三十万巫兵如雕塑般静立,铠甲在银辉映照下闪烁着微弱光芒。
铠甲缝隙中有丝丝黑气渗出,这些黑气宛如拥有生命,正徐徐朝始皇帝的周身毛孔汇聚。
始皇帝默默感受着这一切,黑气滋养壮大自己的灵魂,与地脉龙气相结合浑然一体,难分彼此。
“卢生并未欺朕!”
始皇帝心中大喜,却不知,这力量正是阵法运转产生的假象。
随后始皇盘坐在棺椁之内,开始按照《葬地成仙术》运功修炼。
随着每一次吐纳,周身的金色锁链便闪烁得更加明亮,阵法的封印也随之增强一分。
随着秦始皇的修炼,阵法与九州龙脉产生奇妙共鸣。
原本因徐福封印而略显黯淡的龙脉,此刻竟焕发出勃勃生机。
山脉间云雾缭绕,祥瑞之气冲天而起。
阵法吸收着秦始皇修炼产生的力量,反哺九州龙脉,而龙脉的壮大又进一步稳固了阵法,形成一个奇妙的闭环。
咸阳宫中,胡亥望着西方天空那团经久不散的祥瑞之气,心中疑惑:“这是何征兆?”
赵高眯起眼睛,盯着那团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阴笑:“陛下勿忧,此乃始皇帝在天之灵庇佑大秦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