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峡谷内的战场上。
此刻的白戈已经彻底开始了收割模式。
他并不知道弗雷德里克的想法。
如果知道的话,白戈也一定会感到惊讶。
因为弗雷德里克的猜想,很接近于事实。
其实白戈早在这支欧洲联军进入峡谷前就已经抵达了。
从他们进军到遭伏,最后到弥撒身死,白戈其实一直都在看着。
但白戈并没有着急现身,也丝毫没有提前打算救援这支欧洲联军的意思。
一来是因为他过早的出现可能会惊退巴塞尔,导致对方乃至那些瑟卡近卫逃走。
毕竟都是三阶以上的生物,如果一心想要分散逃离的话白戈恐怕还要废不少手脚。
远不如此刻他们自觉稳操胜券时聚到一起后自己一锅端来的痛快省事。
二来则是提前出手,救下弥撒那些欧洲高手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好处。
而且有着前世的记忆,白戈很清楚深黯降临后的人类的劣根性。
就像同为夏国人之间都存在着无数尔虞我诈,更何况欧洲这些白皮。
所以未山穷水尽之前便救了他们的话有可能非但不是一件好事,事后还会遭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相反的,如果先让巴塞尔他们屠戮一番,一来可以降低巴塞尔等特勒斯异族的警惕心,二来联军的死亡所产生的厄能对他提升实力也有着好处。
其实以白戈的实力,动手将两方一同灭掉也并非什么太难的事,无非多废些手脚。
但他毕竟是人类,这支联军就算不是夏国人,但此刻之所以遭伏也是为了人类文明而战的。
所以虽然白戈内心对于他们虽然没有怜悯和同情,但却也说服自己直接下手屠戮。
毕竟他脑海中有着前世的记忆。
他前世之所以能苟十多年,就是因为这些人在一场场文明争夺战中的牺牲和付出。
所以抛开人种,从文明的立场而言白戈对于这些为了文明存续抗击异族的人还是没办法做到绝对的无情。
于是,白戈便选择在欧洲联军的高等级职业者几乎被屠戮殆尽之际出手。
这样一来,既不会违背本心,同时那些高等级职业者死亡和大战所产生的厄能也能会尽归于己身。
而且这个时机,巴塞尔等特勒斯精锐也几乎都被一旁默默观察的白戈锁定。
同时对于这支欧洲联军来说,这个时机也几乎是他们处于山穷水尽最绝望之际。
白戈出手也就不需要担心他们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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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戈进行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的屠戮。
直到他的精力值都已经快见底进入不健康的阶段才停了下来。
此刻原本如同黑紫潮水般淹没了大半个峡谷、数量以十万计的特勒斯兽潮。
此刻在峡谷内已然只剩下了零星几片。
若非那被各种技能和能量反复“熨”过、变得异常平整光滑甚至有些琉璃化的广阔地面,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混合着电离和某种奇异湮灭气味的焦灼气息。
恐怕无人敢相信这里在片刻之前还是一片充斥着疯狂与死亡的炼狱。
白戈悬浮在原本兽潮最密集区域的上空,周身那淡淡的灰色气流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收束回体内。
意识中,那连绵不绝的厄能获取提示终于变得稀疏,最终彻底停止。
【提示:本次共计获取厄能点数:点。】
【提示:当前厄能储备:。】
近30万的厄能入账。
虽然大部分来自质量低劣的生化兽,但如此庞大的基数积累,依旧是一笔惊人的收获。
加上之前从瑟卡近卫和巴塞尔身上掠夺的属性提升,白戈对此行的成果颇为满意。
要知道之前他再烬炎星来来回回杀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也就储备了50多万的厄能。
后来还在对抗星奎和缄默神殿消耗了大半。
虽然当时他的实力无法与现在相提并论。
但不得不说,还是战争才是厄祸成长最好的资粮。
白戈缓缓从空中降落,双脚轻盈地踏在那片被“清理”得过于干净的土地上,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战场,最后落在了远方那片残存的人类联军阵地上。
那些士兵依旧维持着仰望的姿势,如同朝圣者凝固的雕塑。
狂喜、敬畏、畏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他们的脸上,构成了一幅复杂的众生相。
白戈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朝着联军残部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看似缓慢,但每一步踏出,身形便如同鬼魅般向前平移数十米,仿佛空间在他脚下被悄然压缩。
这种违背常理的移动方式,再次让目睹的士兵们心头狂震。
随着白戈的靠近,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
欢呼和哭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那道灰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弗雷德里克少将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内心的寒意,挣扎着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破损的军装衣领。
他知道,他必须站出来面对这个神秘强者。
作为现场最高指挥官,他肩负着与对方沟通,以及尽可能获取信息的责任。
白戈在距离联军临时防线约二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这个距离,足以让弗雷德里克清晰地看到对方面具孔洞后那双平静得令人心寒的眼睛,以及军服上沾染的、不知是尘土还是干涸血渍的污迹。
“先....先生。”弗雷德里克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恭敬的语气开口,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称谓来面对对方,“我代表整个欧罗巴第一集团联军,感谢您的....援手。”
他选择了“援手”这个词,而非“拯救”,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白戈的目光落在弗雷德里克身上,那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一块石头,或者一件家具。
没有回应弗雷德里克的感谢,白戈只是用他那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年龄和情绪特征的嗓音,直接用英语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前世,白戈能在末世摸爬滚打十多年,自然掌握了英语这门国际语言。
弗雷德里克闻言,心中一凛,立刻回答:“弗雷德里克·冯·霍恩海姆,联军中将,也是目前..此地最高指挥官。”
白戈微微颔首,算是知道了。
弗雷德里克见白戈不说话,犹豫了一下,又再次开口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来自何处?您拯救了我们,联军最高指挥部必定希望能对您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也是弗雷德里克最关心的事。
他需要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及尝试着试探一下对方的立场。
白戈沉默了一下,面具后的目光似乎微微闪动,片刻后,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灾。”
这次白戈用的是汉语。
“灾...”弗雷德里克口中默念着这个对于他来说有些拗口的音节。
渐渐地,弗雷德里克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出现了一丝‘震动’:“您就是‘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