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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天街细雨如丝,万千伞盖若流云蔽日。

杨炯执一柄湘妃竹油纸伞,另一只手稳稳扶着李渔,缓步行于长安大街之上。

举目望去,只见玄青油布伞下,绯袍官员行色匆匆,绣着金丝云纹的袍角早溅满泥点;赭红罗伞层层叠叠罩着富商车队,车厢里檀香袅袅,新折的纸元宝还带着匠人手心的余温。更有粗麻伞影中,老妪挎着竹篮,步履蹒跚,半截白烛从褪色的苫布里探出头来,在雨帘中摇晃,一派清明之景。

李渔见杨炯神色凝重,将身子往他臂弯里偎了偎,锦缎绣鞋避开石阶上的水洼,轻声宽慰道:“且宽心。杨姐姐身边既有摘星处的顶尖高手护持,又有一寸金那样的自家人。她本就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即便怀着身孕,寻常人哪能近得了她的身?况且王修正在全力打通后勤要道,待后路一畅,以麟嘉卫的实力,攻下倭国平安京再全身而退,想来不是难事。”

杨炯望着雨幕中模糊的朱雀门,眉间皱起深深沟壑,沉沉叹道:“战场凶险,岂是武林争斗可比?杨渝那性子,向来是冲锋在前。这次麟嘉卫折了不少兄弟,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岂会只满足于攻下平安京?我瞧着,她怕是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李渔睁着杏眼,惊呼出声:“不至于吧?杨姐姐久经沙场,最是沉稳。就那几千麟嘉卫,她岂会贸然涉险?再说倭国那地方,听说常闹地龙翻身,穷山恶水的,能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

杨炯望着雨幕中渐隐的宫阙飞檐,苦笑道:“这便是父亲不许我去的缘由。如今西夏新定、南诏归附,金国动荡、高丽半附,朝中又推行新政、开科取士,桩桩件件皆是耗神费力的大事。他老人家生怕我一鼓作气拿下倭国,反倒会受其拖累。那倭国虽有银矿良港,可眼下并非攻取时机。若是贸然兴兵,两国交战,远隔重洋,连高丽这跳板都未稳固,怕是要自陷泥潭。”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伞骨,语气里尽是无奈:“父亲这是在给我套缰绳呢。他怕我养成好战习气,遇事便想以武解决,故而才执意拦我。”

李渔轻轻攥住他冰凉的手,柔声道:“既已明白父亲的苦心,何苦还自寻烦恼?你且记着,莫说跳出老爷子的手掌心,便是生出半分忤逆心思,那也是糊涂!”

杨炯耸耸肩,锦袍肩头溅了几点泥星:“哎!父亲既看得通透,何不直言相告?偏生让我被你那两位姐姐耍得团团转。原以为自己筹谋周全,到头来倒像那戏台子上的丑角儿了!”

“作死的话!” 李渔柳眉倒竖,绣着绣球的帕子轻轻拍在他胸口,“这话休要再提!便是心里委屈,也得咽进肚子里去。若被外人听了只言片语,传成父子失和,有你后悔的!”

说罢,又将身子往他臂弯里偎了偎,细声道,“父亲哪回不是为你着想?不过是盼着你走得更稳当些罢了。”

杨炯垂眸望着李渔鬓边沾着的雨珠,轻轻替她擦拭干净,嘟囔道:“我不过是在自家小鱼儿跟前诉诉苦罢了。”

那语气里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无奈,倒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雏鹰,垂头丧气地蜷在了窝里,无精打采。

李渔见他这般模样,心下又怜又叹。素手轻抬,拂去他肩头的雨丝,柔声道:“莫要如此!老爷子是觉着你军功已然足够,往后该在政事上打磨了。朝堂之上,谋略权衡,哪是三两句话能说透的?当年宫里的皇子皇女们,即便有皇帝点拨,最终不也是造化各异?有人成了翱翔九天的蛟龙,有人却只能蜷在泥里做虫。”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往来的行人,语气愈发恳切:“老爷子的高明之处,便在于此。他明白,自己护不了你一世,若将你养成第二个梁王,看似风光,实则是误了大华的将来。子孙若只知依傍祖宗荫庇,岂不是一代不如一代?故而他只在暗处托底,任你在风浪里摸爬滚打。这般历练的机缘,旁人求都求不来,你可切莫辜负了这番苦心。”

杨炯闻言,眼底泛起笑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倒叫我想起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疯魔似的小鱼儿了。如今倒成了个会说大道理的贤内助了?”

李渔见他眉眼舒展,又恢复了往日那副自信模样,便知心结已解了大半。她低头轻抚裙裾上的金线,眉间却笼上一层愁云,梁王府势如中天,从簪缨世家迈向至尊之位,这看似荣耀的蜕变,实则暗藏惊涛骇浪。

于她这般生在皇家的公主而言,不过是换个名号度日,可对杨炯与梁王府众人,却是关乎命脉的惊天之变。

这可不单单是身份更迭,其中盘根错节的人情世故、天翻地覆的行事章法,桩桩件件都需细细打磨。

偏生老爷子与杨炯对那至尊之位又无半分热衷,往后的路该如何走,遇到的问题该如何处理,都将是个大问题。

“瞧你这没正形的模样!以后还怎么教孩子?” 她佯怒翻了个白眼,绞着帕子转开话头,“今日宝宝给我诊了脉,说是个康健的男孩儿。你倒想想,取个什么名儿好?”

杨炯闻言挑眉,衣袖随意一挥,沉声道:“老爷子早有吩咐,陆萱、你、李潆和郑秋,腹中孩儿的名讳都由他亲取。这话不是早就说定了?”

李渔咬着唇,满是担忧道:“可这般安排,若被姐妹们知晓,难免生出亲疏之分。都是府里的儿媳,厚此薄彼,到底不大妥当。”

杨炯沉默半晌,方缓缓开口:“家中人口众多,各有其责。陆萱若有身孕,老爷子取名是必然的规矩,不容置喙。至于你,自入门起便操持内外,一面周旋于各方势力,一面打理北方产业,甚至于整日以另一幅面容示人,这般辛苦,若连个名分都落不着,以后怕是会被人看轻。”

他顿了顿,衣袖拂过石阶上的积水,续道:“李潆在西夏故地奔波,协调家中大小事务,若无老爷子坐镇撑腰,如何能服众?还有郑秋,执掌家法,专做那得罪人的营生,若没个倚靠,岂不是将她架在火上烤?父亲这般安排,定是权衡再三,你就别自寻烦恼了。”

李渔任由他扶着转过应龙湾,轻轻叹了口气:“今夜老爷子安排你会见李清和岳展,可有什么计较?”

杨炯闻言,眉间腾起怒意,袖中双拳捏得咯咯作响:“李清真是越发糊涂了!竟敢勾连李泽搅弄风云,当这皇城是她的戏台子不成?就算崔穆清昨夜殁了,李漟又怎会支持她?真是异想天开!”

“唉,说来也是可怜。” 李渔望着水中破碎的光影,眼底泛起怜悯,“长姐被母后寄予厚望,硬生生将宗室重担压在她一人肩上。偏生又摊上这些个不省心的弟妹,整日里周旋算计,饶是铁打的心肠,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杨炯剑眉紧蹙,冷哼一声,袖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岳展那差事,我已想好,就命他即刻去登州,随船押运粮草前往倭国,顺带料理撤军诸事。他本就是麟嘉卫粮道官,这般安排,量他也找不出推脱的由头。”

李渔听了,眉间拢着愁云:“说起来也是不巧,宝宝原计划端午才进京,偏生被陆萱强拘了来,原是为给王修和耶律拔芹瞧病,谁曾想会遇到这事。如今李清有孕尚不足四月,便是宝宝那神医妙手,今夜把脉怕也难有十足把握。”

“依我看,李清那心思诡谲,怕不会单独前来。” 杨炯揉着太阳穴,神色疲惫,“此番赴约,估计除了岳展,李漟和代王都会跟着来。她们这是想保住腹中胎儿,留条后路呀!

唉,这局面着实棘手!若换作自家兄弟,我还能拿个主意,可如今这尴尬境地!父亲这安排,分明是将我架在火上烤!”

他沉吟片刻,又道:“且等回去与宝宝商议,探探她的口风。若那胎儿是个死胎、畸形,或是女娃,李清也就死了那份心思;若是男胎……”

话音戛然而止,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李渔见状,知道他对李清生了杀心,忙转开话头,对着身后唤道:“阿福,给我二哥备的长安春可妥当了?”

“公主放心!早早就封好了酒坛,就等着您吩咐!” 阿福赶忙提起朱漆描金酒坛示意完备。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李泌墓前,只见青烟袅袅,供桌上摆满鲜果点心。一位素衣女子正踮着脚,用帕子仔细擦拭墓碑。

李渔望着这一幕,幽幽叹道:“瞧瞧这盛姑娘,倒比那齐王妃更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杨炯搀扶着李渔款步上前,见盛春韶盈盈欲拜,忙抬手虚拦:“盛姑娘何须多礼。”

盛春韶垂首敛衽,指尖轻捻着素色裙裾,对着墓碑温声道:“殿下,侯爷看你来了。”

“瞧你这副见外的模样!” 李渔柳眉微蹙,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在这南山寺晨昏侍奉近一载,焚香添烛、擦拭碑石,事事尽心。旁人装聋作哑便罢了,你怎也跟着糊涂?须得把该有的名分争回来,莫要辜负了这花样年华!”

这番直言不讳的话,惊得盛春韶双颊绯红如霞,绞着帕子的手指微微发颤,头垂得更低了。

杨炯见状苦笑,挑眉示意李渔此刻还戴着人皮面具。

李渔气鼓鼓地从阿福手中接过酒坛,当下也不再言语,朝着墓碑轻洒祭奠。

杨炯无奈,只得向盛春韶解释:“内子心直口快,还望姑娘海涵。”

盛春韶悄悄瞥了眼李渔平凡的面容,心中暗自诧异镇南侯夫人怎生得如此模样,面上却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

杨炯见阿福指挥仆役摆好供果,纸钱在风中化作灰蝶纷飞,李渔正代为祭祀时,忍不住开口询问:“盛姑娘,可打算在此守墓多久?”

“三年。” 盛春韶语气坚定,眼中闪着执着的光。

“崔穆清可曾来见过你?” 杨炯追问道。

盛春韶轻轻摇头,声音如蚊蝇般细小:“殿下为护百姓而死,总得有个女子为他守墓。齐王妃深陷是非漩涡,能保平安已是万幸。我做这些不求旁的,只求夜半梦回时,能得个心安罢了。”

说着,她抬手轻抚墓碑上斑驳的刻字,眼角泛起点点泪光。

杨炯望着盛春韶单薄的身影,喉间滚动数次,方涩然开口:“你这般……往后可如何是好?”

话未说完,已觉多余。

长安城里早将她守墓之事编成话本,街头巷尾皆赞其情深义重。可这虚名虽好,却似无形枷锁,锁住了女子一生的姻缘。

盛春韶指尖轻抚过墓碑上斑驳的刻痕,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眸中尽是追忆:“人这一辈子,最怕太早遇见惊鸿之人。我呀,早在初见殿下时,便将心牢牢系在他身上了。”

杨炯见她眉间缠绕着化不开的愁绪,到嘴边的话语又生生咽下。

无奈转身接过阿福递来的长安春,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青石阶上,溅起细小的水珠。他喉头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仰头将剩余酒液一饮而尽。

杨炯望着墓前堆积如山的供品,闻着缭绕不绝的香火,轻声道:“我曾与你三姐打赌,说长安百姓绝不会忘了你。你三姐却道,岁月流转,再深的恩情也会被时光冲淡。今日看来,到底是我赌赢了。”

言罢,他久久凝视墓碑上 “齐王” 二字,终是伸手搀扶李渔,缓缓转身。

细雨不知何时已停,日头渐高,二人渐隐翠山。

行未多远,忽有清吟自身后传来,声调婉转,带着说不出的怅惘:“

世深不知天有命。缘浅惟叹自累身。

从来胸中无一事。遇君便成伤春人。”

声随风逝,杳然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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