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大教主。关于扶春教那位神女,我并没有调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也曾试图逼问过命运使者的教徒,但是得到答复都是一样的,没人见过她。”
仑月给出了关于神女的答复。
与律马赤一样,仑月在回到死灵教后,也同样追查着关于扶春教神女的事迹。毕竟冬去春来。
“仑月,关于扶春教神女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黎对仑月的答复似乎并不意外。她和仑月一样,没有任何语气。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燃烧的火焰。
“报告大教主。我没有任何问题。大教主安排的事肯定有大教主的理由。而我只需要完美执行就好。至于疑虑,这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仑月对黎的话悉数倾听并且从来不问缘由。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扶春教的躁动会在春来时彻底显现,白色的冬季不是他们的舞台。飘摇的飞雪也会阻挡他们的视线。万物还没有复苏,深春也没有到来。神女的叛逃是扶春教必须经历的一场浩劫。神女是扶春教迎接春色最棒的调色盘,而如今扶春教失去了这个调色盘,想必他们现在也很着急吧?没有调色盘是调不出鲜艳的颜色画不出美艳的花朵。或许他们也会试着冒雪前行。”
黎没有理会仑月的话,她似乎在自言自语。
“大教主。您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去彻查扶春教?以防他们在冬天做出过激的行为?神女的叛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仑月试着猜测黎口中话术的意思。对于仑月来说,如果有神务,她是死灵教的第一人选。
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选择。
“不。我不需要你彻查扶春教。你继续调查回魂和命运使者,追查神女的踪迹。至于如何处决命运使者,决定权在你的手上,我不会干预。不过你要记住,关于回魂和神女只需要止步于调查阶段就行。”
黎拉了拉她的帽檐,然后缓缓从地面上起身,她一步一步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她的身影离火光越来越远,她的声音在空中幽久的回荡。
“我知道了大教主,我一定会谨记大教主的嘱咐!”
随着黎的离开,仑月也从火光处站起。她望着黎渐行渐远的背影迈开了脚步。
仑月再次站在了那片荒地上,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些杂乱的牌碑后就召唤出巨镰起身离开。
她注定是要像鸟儿一样盘旋在世界的高空,她的眼里只有天空没有陆地。
关于命运使者,仑月每次见到他们都会想起那座被世人遗忘的小岛。她的脑海中也会时不时闪现出一位湛蓝色头发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笑盈满面的叫着她仑月姐姐。是啊,她是不会忘了那里的一切。
更不会忘了魔术师和未知变量,不对,她现在叫他们为:律马赤,目鸣悠。
律马赤,目鸣悠。我的世界是一个圆,我们终会再次见面。
一座阴森中透露着诡异的教会内。一所刻满巫术符号的房间里。据说每到深夜,这所莫名的房间里都会传出男人痛苦的哀嚎声,这些哀嚎声能穿过物质的壁垒,也能划破精神的阻碍直达人内心的深处。听到这些哀嚎声的人无不泪流满面,无不暗自忧愁。
这是感染力也是同情心。
。。。
。。。
”啊!啊!啊!~”
与平时一样,这阵哀嚎声准时准点的出现了。哀嚎声响彻了这座阴森的教会,为它蒙上了一层更加诡秘的面纱。
!
咔嚓。
白骨的双手推开了这间巫术符号的大门。这是这段时间第一次有人主动接近这所房间,她同时也是第一个没有被哀嚎声影响的人。
轰!
诡异的女人推开大门走进房间,她并没有打探四周,也没有凝视哀嚎声的尽头。她在进入这所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唤出一颗闪着奇异亮光的水晶球。女人把把玩着她手中的水晶球,只见水晶球在女人的手里转的越来越快,然后突然间就爆出一股强烈的巫术光波。巫术光波在刹那间就席卷的整个房间。不过这些巫术光波似乎都是有秩序和规律的。它们不是平等的照耀每寸土地,而是不约而同的飞向房间里仅此一张的床榻。一张画着巫阵的巫术床榻。
“啊!!”
巫术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从他的体型上可以看出,他是成年人,不过当视线聚焦到他脸上的时候,你就能看出他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是的,这个男人毁容了。一道锋利的刀型疤痕从他的右眼角直抵他的左下巴。在巫术光波的照耀下,这道疤痕显得格外刺眼。
“沉睡已久的倒悬者,现在你该醒来了。假面舞会的剧场已经拉开了序幕,现在轮到你出场了。”
手持水晶球的女人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倒悬者默默低语。
是的,自从倒悬者在威斯都被目鸣悠的全力一击打伤后,他就一直陷入了沉睡状态,一直处在巫舰教这间房间里。他一直都是昏睡的状态。直到今天。
“啊!大教主。是您救了我吗?”
随着源源不断的巫术能量涌入倒悬者的体内,他猛的从床榻起身。他在黑暗中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对着黑暗大声呼喊。
“倒悬者,不是我救的你,是巫舰教救的你。如果你没有身披巫舰教的巫袍,我自然也没有救你的理由。”
水晶球女人轻轻挥手就点亮了整座房间。她高傲的站在房间的中心。她的语气异常的冰冷,没有一丝该有的温度。
“!未知变量!又是那个未知变量!”
倒悬者想起了一切,他想起了威斯都深不见底的海水,想起了威斯都冰冷穿心的空气。也想到了最后笼罩世界的黑暗,更想起了那张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面容。
“倒悬者,篝火晚会已经结束,最棒的舞者也决出了胜负。你不在其中。砂轮的死意味着威斯都的风雨你改变不了。命运的轨迹你干涉不到。你是不能违背塔罗牌的化身。”
女人的语气仿佛是来自下界。她的语气不是阴森也不是透骨,而是一种回荡的感觉,她的每句话都仿佛在你的脑海中重复数遍。
“我。。。知道了大教主。砂轮的死我有一定的责任。我低估了海歌梦女和目鸣悠的能力。我没有料到那群命运之轮的教徒竟然选择这种方式守护这张塔罗牌。是我错估了敌人的准备和实力。”
倒悬者此时已经从巫术床榻上起身。他听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确实在威斯都失败了,而且还败的很彻底,不仅没有收集到一张塔罗牌甚至还搭上了砂轮的命。最后不得不让大教主出手相助,要不然就是满盘皆输了。
“倒悬者,守护命运的人和命运本身一样伟大。那群命运之轮的教徒选择那种方式维护命运的轨迹,这本身就是命运的选择。他们的命运注定如此,是选择也是必然。至于你。现在还没有走到命运的尽头。在一场精心准备的假面舞会上,你必须到场。这也是你的命运。进来吧。”
巫舰教大教主没有理会倒悬者的自我检讨。她最讨厌听这种毫无营养的话术。世界是不需要忏悔的,忏悔的不应该是世界。说着,巫舰教大教主就转身离去。在她走出房门的时候,发出了她的号令。
“倒悬者,我们又见面了。亚斯哈那一别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哎呀,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看来你也不能违背塔罗牌的化身啊~真遗憾,当时我并不在场,没有看到未知变量击败你的场景。”
巫舰教大教主离开后,房间内走进了一名男子。这名男子头戴一圈瘆人的头骨,手持一把塔形钝器。从他的面容来看,他大概是处于20岁到30岁之间。他的语气和巫舰教大教主大为不同,浑浊的嗓音透露着调侃的意味。看样子,他和倒悬者应该是老相识。
“少说废话了阿卜杜,你这个家伙怎么敢来这里的?”
刚苏醒的倒悬者没有心情理会阿卜杜的嘲讽。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允许阿卜杜在巫舰教放肆。他的语气火药味十足。他站在原地冷冷的盯着刚走进门的阿卜杜。
“别别别。刚到这里,我可不想和我未来的同事?算了世界上的人都这样说。我可不想和我未来的同事发起争执。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巫舰教的教徒。”
阿卜杜无视了倒悬者的冷眼,他懒散的将他的塔形钝器放在一旁,然后直接躺在了那张巫术床榻上。
“呵,有点意思。说吧。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倒悬者似乎并没有怀疑阿卜杜的话。他放下了警惕,然后一边披上巫袍一边问向躺下的阿卜杜。
“唉~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你们巫舰教能有什么任务?天天脑子里除了塔罗牌就是塔罗牌。这次当然也是关于塔罗牌咯。”
“闭嘴阿卜杜。我当然知道是关于塔罗牌。我问的是这次是关于哪一张?”
“哪一张都是塔罗牌。”
“出发吧。我现在已经没有继续待在教会里的理由了。阿卜杜,不。现在应该叫你塔才对。”
“随便你。”
说着,倒悬者戴上了那张巫舰教大教主为他准备的面具,而阿卜杜也从他的巫袍中掏出了面具戴上。两人一同走出了房间的大门。此刻,两人达成了共识。
至于为什么倒悬者没有怀疑阿卜杜的动机,那是因为。阿卜杜就是一张塔罗牌。他是塔罗牌中的塔。你知道的,在整个巫术界没有人不知道巫舰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巫舰教的存在就是收集塔罗牌。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的主神。无数年间,无数位大教主,都为塔罗牌奉献了一切。
现在一张塔罗牌出现在了巫舰教的教会内。还是光明正大的出现。不用多说。这其中肯定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或者说他就是巫舰教的教徒,和倒悬者一样。
“这些命运使者是什么来头?”
“是你当初剩下的余孽。”
“威斯都的回魂吗?等着吧。关于威斯都的仇,我会慢慢和他们所有人清算。”
昏迷的已久的倒悬者对巫术界这段时间的变数不得而知。所以他现在必须要收集大量情报,好让他的思维跟上现在的世界。
每天都是瞬息万变的。
世界有命运吗?如果世界有命运的话,那么谁又能操控它的命运呢?是无数无知且腐败的世人还是每天变化且更迭的风景呢?我想都不是,世界的命运就如同命运的命运一样。它们是载体,它们是命运的变量。是命运和命运的无限可能。
一座漆黑无比的山洞内,一张庄严万分的教台前。在教台上站着五位身穿同样巫袍的人,红色的巫袍上印满了迷人的曼珠沙华。一位看着不大的少年站在无人的中间。他的头上戴着意味权力的头圈。
而在教台下,同样有五位身穿一样巫袍的人,只不过他们不同于台上的五位。台上的五位是站着的,而他们是跪着的。他们跪在教台前,跪在五人下。
“大教主。最近死灵教的仑月,或者应该叫女祭司。她一直在各地摧毁我们的据点。每摧毁一个据点都要逼问大教主的下落。不过大教主放心,我们没有透露您半分消息。”
“是的大教主。我管辖的地区也遭到了女祭司的袭击。所以我想问您。我们是否需要策划一场关于针对女祭司的计划?”
台下跪着的两人出声了。他们语气恭敬的向台上的少年汇报。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们五位就是命运使者的代表。
听到两人的汇报,戴着头圈的少年并没有开口,而是试探性的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在感知到少年的目光后,男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必这么做。我们是命运的化身,是以命运之轮的名义奔走在世界中。既然女祭司有挑战命运的勇气,那么她也就做好了迎接命运的代价。等着看吧。命运的丧钟会敲响在她的头顶。我们只是命运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