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张韵瑶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立刻伸手环住我的脖子：“哎呀，我怎么会要你负责呢，”话虽是这样，可她脸上却带着坏笑，“实在不行，找几根铁链把你锁……”
“Stop！”我立马喂了她一口饭堵住她那毫无遮拦的嘴巴，随后警告着，“好好吃饭，不要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好的呢~”她娇笑着，显然没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
这一顿饭吃的我相当闹心，一方面要控制怀中的张韵瑶，一方面则是要克制自己心里的原始欲望。结束后，张韵瑶将碗放进洗碗机，而我则是无力的瘫靠在沙发上。
过了会，她又一次钻进我怀里，紧贴着我的胸口，我则顺势把玩她柔顺的头发。
良久，她又朝我怀中缩了缩，靠的更紧了：“小辰辰，你说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再过几小时你又要离开了。”
我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没办法啊，一日三餐，柴米油盐，衣食住行哪个不需要打工挣钱。”
“可是我一个月能挣好多钱的，”她伸手在我的胸口处转圈圈，“刚好你又会做饭，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把钱全部交给你管打理嘛。”
“到时候我直接携款跑路，”我故意逗她，“然后丢你一个可怜人在上海。”
说完，张韵瑶久久没有回话。正当我以为她生气时，她却轻声道：“你不会的，你做不出这种事情，就算……就算，”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逐渐低落，“就算这样，你肯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我会在原地乖乖等你回来的。”
闻言，我的心口猛地一窒，所有想说的话瞬间凝固在喉咙里，只能僵硬地盯着天花板，任由胸口那股酸涩感蔓延。明明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却像一根细线，勒进我的心脏。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更荒谬的是，偏偏让我遇上了。
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溯，从大学到职场，从陈子言到古月，从倪雪到林疏影……他们无一例外地认定，我对爱情的定义过于偏执。而正是因为这种看似“负责”的偏执，会导致我无法触及爱情的美好。
“小辰辰，”当我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张韵瑶突然动了动，翻身跨坐在我腿上，“我……我过完今年想和你一起呆在广州。”
“这怎么行，”我下意识拒绝，又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在上海生活的好好的，完全没有必要重新融入一个新环境。”
“可是我马上就要不年轻了，”说着，她将脸搭在我的肩膀处，低声道，“我害怕，我害怕当我30的时候你还没爱上我……我害怕你后面被别人女人抢去。”
“怎么可……能？”当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刺进脑海时，我的声带仿佛被突然掐住，就连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你……难道……”
“嗯，”她用脸轻轻蹭了蹭我，“我想要和你结婚。”
“结婚”二字像一颗石子，骤然投入我本就杂乱的思绪。于是，我的大脑瞬间陷入宕机，只剩下这两个字在耳边回荡。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婚姻——一房两人，三餐四季，过着平淡却安稳的生活。可那时候，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看不清路的尽头；而未来，更是遥远得如同海市蜃楼。
可现在，有一个女人就靠在我怀里，呼吸温热。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准备好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无声地咽了回去。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她静静地等待，而我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她笑着骂我笨蛋的样子，她生气时微微皱起的眉头，她在我疲惫时递来的那杯热茶……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相伴走了这么远的路。
我明白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几乎都会失去理智，让感性来支配自己的思考；我也明白此刻我只需要说一声好，说一声我愿意，说一声……
可我的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发不出声音。我真的能给她想要的未来吗？还是说，我只是在害怕，害怕自己无法承担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你的心跳好快，呼吸也乱了。”她双手捧住我的脸，视线温柔而坚定，“可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出口？”她的声音低落，却带着一丝心疼，“你之前到底被哪个女人伤的这么痛心，又或者经历过什么打击，为什么总要将感情上所有的事情全部压在自己身上呢？”
“不……不是的，”我下意识地辩解，却是那般的无力，“恋爱和结婚……终究是不一样的。”
“所以呢？”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夹杂着一丝苦涩，“你是打算让我们的关系永远停在原地吗？”她顿了顿，无奈的笑了一声，“再过几年，我就三十了……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这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吧？”
“我……”
她没让我说完，只是轻轻用食指抵住我的唇：“我不需要解释，我只要一个答案，”她的眼神柔软而哀伤，最终轻叹一声，“……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这样——”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们都清楚后面未说出口的话语。
如果我是世人眼中的“渣男”，此刻大可一笑而过，转身离去；如果我是所谓的“情种”，现在就该毫不犹豫地许下承诺。可偏偏，我卡在中间，进退两难。
他们总说，爱情本该让人勇敢。可为什么，我在面对爱情，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个懦夫？
……
回到广州后，面对堆积如山的报表、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接踵而至的会议……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那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时间像被按了快进键，转眼一周过去。某个加班的深夜，我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忽然想起大学时代的自己——那时候，感情似乎简单得多，喜欢就是喜欢，犹豫就是不够喜欢。可现在的我，连这份犹豫都变得复杂而沉重。
我动了回母校走走的念头，想从过去的自己身上寻找那个不定的答案。可命运似乎铁了心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一份出差通知又终结了我这个念头。
于是，我只得又一次把自己埋进工作里，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土。再抬头时，三周已过，日历上的数字悄然滑向年关。当我潜下心打算开始寻找答案时，新的变故再一次笼罩我，而这次始作俑者不是别人，而是老钟。
那是一个疲惫的深夜，我迷迷糊糊的接通了电话，神智清晰的拒绝，可最后，还是要和一位素未谋面的女人在餐桌上见面。
“你好，我叫江婉宁，你也可以叫我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