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科泽伊凝视着脚下错综复杂的根系网络:
“但这些蔓延在巨龟背甲上的根须,就像一件天然的铠甲,完美覆盖了整片土地——这确实是魔噬花的典型特征。然后所有根系最终都汇聚到这朵花上。
听说过一句话吗?会咬人的狗不叫。真正危险的东西,往往最懂得隐藏自己。
它的本体脆弱得连普通人都能随手拔起,只有隐藏在安全的地方才能发挥出足够的作用。”
“倒是有几分道理,照你这么说的话,根才是它的本体还是花朵才是本体?你把花拔下来,下面的根就会死掉?”
“应该不会。”科泽伊摘下一只手的手套,尝试去碰魔噬花的边缘又迅速躲开,他从上面体会到了十分明显的魔素流逝的感觉。
“但是根大概是依托花朵起作用,把花朵带走的话,根部的效果应该会变弱,直到在极为漫长的孕育后,生长出新的花朵。”
“这样一来,如果是在秋天和冬天,魔噬花凋零,又要经过不知道多长时间才会生长出来。”
“所以外界才比较少见,更容易在花园巨龟身上找到。”
科泽伊把紫色铃兰花放进一个小玉匣,还在里面滴了几滴外面回廊收取的泉水:
“好了,想要的东西到手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原路返回的后半段路上两个人比较小心,有点疑神疑鬼那意思。
但是结果让它们白担心了,泉水附近的植园守卫没再移动,除了少了两只,和刚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至于少的那两只,在科泽伊兜里揣着呢。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科泽伊的心情却是放松的,还有闲心在保持神识的同时从树下找到一些蘑菇。
他手中捋着树下生长着的白色蘑菇,用手指在它们的伞盖上弹了弹:
“你知道吗希尔薇妮?采蘑菇之前要拍一拍。”
......
记忆中,那位与希尔薇妮容貌有八分相似的妇人,曾牵着她的小手,漫步在梵蒂雅斯的后山。
晨雾未散,她的篮子里盛着几颗刚摘的野莓,声音温柔得像林间的风:
“因为它们还在睡梦中呢,我们得先唤醒它们才行。”
......
“因为它们还在睡梦中呢,我们得先唤醒它们才行。”
“因为蘑菇要靠孢子传播,这样一来这个地方以后会长出更多蘑菇。”
希尔薇妮不由自主地回答和另一道正儿八经的科普混合到了一起。
“呃......”科泽伊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可爱的说法......”
“闭嘴。”希尔薇妮涨红了脸,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你刚刚听到的忘掉。”
“哦唔唔唔,忘掉?忘掉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算你识相。”
......
“看起来你们今天的经历似乎还蛮顺利的,只用了一天而已,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会回来。”
当他们抱着一篮子蘑菇回到橡树小屋的时候,德鲁伊秋子就在小屋带着暖意的灯光下等在门口。
“总的来说,确实,如果不算仅有的三场战斗的话,其实只是去精灵的宫殿里参观一圈,没遇到特别大的危险。”
科泽伊捧起篮子,展示了一下里面的成果:
“您吃饭了吗?烤蘑菇怎么样?蘑菇抹上芝士撒上调料再架在炭火上烧烤味道特别棒。”
晚风掠过树冠层,带着橡树树脂与烤南瓜的香气盘旋。
科泽伊突然吹了声短促的口哨,三串裹着红色粉末的杏鲍菇茄子土豆三拼烤串应声飞起。
萤火虫群在周围安静地飞舞,为餐桌铺上流动的烛光。三人举着滋滋冒油的烤串,蜂蜜与迷迭香的气息乘着夜风,惊动了在橡树洞里刚起床不久的猫头鹰......
晨雾还在旖旎之时,橡木小屋飘出最后一丝烤松饼的香气。秋子将两人领到覆满青苔的悬崖边,露水正从星形蕨叶上滚落,在她鹿皮靴尖碎成一地晶莹。
“看来到了该离别的时候了。”
“秋子小姐不和我们出去溜达几天吗?”
“我就算了,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就算出来散心也是躲着那些冒险家。”
好吧,看起来德鲁伊小姐也是个社恐。
“那以后还会见面吗?”
“当然,或远或近,如果你们想来玩的话,我随时都在这里欢迎你们。”
秋子最后友好地抱了抱两个孩子,然后用法杖点了点地面,一株嫩芽从泥土中钻出来,就像《杰克与豌豆》中的豌豆藤,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将两人托在叶子上冲上云霄。
科泽伊看着脚下不断后退的流云,想着刚刚没有被遮蔽的阳光,有点搞不清楚秘境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形式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科泽伊在被藤蔓放到悬崖上的时候,立刻发现了远处树林中的惨状,以及一只......狮鹫。
希尔薇妮觉得科泽伊的表情不太对劲,推了推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你看见什么了?”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的长剑“难道说狮鹫还在?”
“说的没错,确实还在……但她已经死了。”科泽伊皱了皱眉,有点不解,如果是冒险者,不太会杀死她,即使杀死了也会将尸体带回河谷城,可这附近除了人类尸体又没有其他的东西存在了。
他和希尔薇妮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这只狮鹫虽然已经生息皆无,甚至于说遍体鳞伤,但是依旧散发着一种威武的气势,可以从中看出过去的荣光,死亡也无法彻底磨灭她的骄傲。
她的身上从内向外都缠绕着明显的黑暗法术残留现象,而且上中了许多道抓痕,抓痕撕开了表面的羽毛,在躯体上留下了不少黑色的伤痕。
那些爪痕不属于棕仙们所说的鹿鹰兽,如果是鹿鹰兽,更擅长的应该是用尖锐锋利的鹿角划开或是穿透敌人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