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也太坏了,我要是不死,必定会找到你,杀死你。” 小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恐惧。
他的小拳头紧紧握着,仿佛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一些。
少年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扫了小孩一眼:“你能先活下来再说吧,不跟你废话了,接我的人来了。”
这两人其实是凡青木山脉中一个启灵部落首领的儿子,分别是大儿子王材裴,二儿子王尔齐。
王材裴的冷漠和坚定,与王尔齐的无助和恐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人群听到他们的对话,纷纷投来好奇和同情的目光,而程师和杨景更是被这个故事深深吸引,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启灵部落的历史悠久,已经延续了上万年。
他们居住在凡青木山脉深处,过着原始而艰苦的生活。
在部落的传说中,他们侍奉着一个强大的妖兽。
这个妖兽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它保护着启灵部落免受外敌的侵扰,让部落的人民能够安全地繁衍后代。
然而,这种保护并非没有代价。
每年,妖兽都会要求部落献祭一个人,作为维持这种保护的交换。
这已经成为了启灵部落代代相传的残酷传统。
然而,时间流转到了现在,这个传统再次降临到了王材裴的身上。
按照部落的规矩,今年该轮到他成为那个被献祭的人。
王材裴虽然年轻,但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他不愿意就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不愿意成为那个被吃掉的人。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开启灵部落,逃离这个充满了血腥和残忍的地方,去追求自己的生存和未来。
在逃离启灵部落的途中,王材裴经历了很多艰难险阻。
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对生的渴望,一步步地前行。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改变他命运的人——尼罗宗的弟子任豪。
任豪是一个在修真界有着一定地位和实力的尼罗宗弟子。
他当时正在凡青木山脉附近执行任务,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王材裴。
任豪一眼就看出了王材裴的不凡之处,他的资质非常好,有着很大的潜力。
在修真界,资质是一个人能否成功的基础,好的资质可以让一个人在修炼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因此,任豪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他有意把王材裴招揽进尼罗宗。
尼罗宗作为修真界的顶尖宗门,一直致力于广招人才,每一个尼罗宗的人都有责任为宗门寻找和培养优秀的弟子。
任豪觉得王材裴正是那种值得培养的人才。
于是在任豪的引荐下,王材裴顺利地进入了尼罗宗。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不需要参加任何比试,不需要通过任何考验,就能直接进入尼罗宗。
这在尼罗宗的弟子中算是开了后门。
但这种后门并不是随便就能走的,主要是因为王材裴的资质实在是太好了。
他的潜力让任豪相信,他将来一定能为尼罗宗做出巨大的贡献。
否则的话,王材裴和其他普通的修真者没有什么区别,任豪也不会注意到他。
这种凭借资质就直接进入尼罗宗的事情,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羡慕和嫉妒。
在修真界,人们都渴望能够加入顶尖的宗门,因为这代表着更多的资源、更好的修炼环境和更大的发展机会。
而王材裴凭借自己的资质直接进入尼罗宗,无疑让很多人眼红。
不过,王材裴并没有被这些羡慕和嫉妒所影响,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把握这个机会,努力修炼,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一个长发飘飘,一股子仙风道骨的身影从尼罗城门上飞来,衣袂猎猎,足尖轻点虚空,似有无形阶梯托举,每一步都踏出涟漪般的灵光。
阳光斜照,为他镀上一层金辉,仿佛天人降世,令人不敢逼视。他的目标,正是王材裴所在的方向。
“这就是尼罗宗的弟子吗?仙气飘飘啊,让人不由地为之臣服。”队伍里有人低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敬畏与狂热。
“我要是成为尼罗宗弟子,绝对也可以这样,受人膜拜和羡慕,真期待啊。”一个瘦高少年攥紧拳头,眼睛里燃着火。
“你就别做梦了,”旁边立刻传来嗤笑,“尼罗宗可是大宗门,怎么会招收你这样的废柴?估计连测试都过不去,更别提加入了,能成为杂役弟子就很不错了。”
嘲笑声像一盆冷水,把瘦高少年浇得脸色涨红,却无力反驳。
类似的议论此起彼伏,像潮水般在队伍里扩散,羡慕、嫉妒、渴望、自卑,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黏稠的网,把所有人牢牢罩住。
任豪听到了这些声音。
他悬停于半空,微微侧首,目光如寒星扫过下方,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底下这些凡人不过是蝼蚁,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他收回视线,仿佛掸去衣袖上的灰尘,足尖再点,化作一道流光,笔直坠向王材裴。
数百丈距离,眨眼便至。
狂风被他的灵压迫开,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真空地带,吹得附近排队之人衣衫倒卷、东倒西歪,却无人敢怒,反而纷纷匍匐般低下头,生怕呼吸重了,惊扰这位仙门弟子。
任豪落在王材裴面前三尺,衣袂轻扬,长发垂落,不带半点尘埃。
他脸上已换作温雅笑容,眸光湛湛,仿佛方才的冷傲只是旁人错觉。
“王师弟,”他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亲切,“你可是让我好等。既然来了,就没有必要排队了。跟着我进入尼罗城,去宗门看看吧。往后……还要多多照顾照顾师兄我啊。”
说到“照顾”二字,他眨了眨眼,笑意里透出几分揶揄,又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懂的默契——仿佛早已看穿王材裴体内那尚未完全觉醒的恐怖灵脉,也仿佛提前押注了一颗未来必将照耀宗门的璀璨新星。
就在王材裴与任豪欲转身离去之际,人群忽然像被刀劈开的水面,分出一条窄缝。
程师与杨景并肩踏出,衣角还沾着一路风尘,却掩不住眼里那两簇跳动的火。
两人一揖到地,脊背弯成最恭敬的弧度,声音齐整得像提前练过——
“这位师兄,”程师先开口,嗓子因紧张而微微发干,“可否也将我们带上?我们也想加入尼罗宗,请师兄——”
“——带我们一起。”杨景补完后半句,尾音颤了一下,却倔强地抬着下巴,仿佛要把自己的渴望钉进空气里。
任豪本已半侧过身,闻言回头,目光像冰锥掠过二人。
他先扫过程师——面色微黑、五官平平,一身粗布短褂洗得发白;再扫过杨景——眉眼倒是清俊,可那洗得发毛的旧靴与磨出洞的袖口,无不写着“寒门”二字。
任豪眼底那点残留的笑意瞬间熄了,像被风吹灭的烛芯,只剩冷灰。
他一句未答,只轻轻抖了抖袖袍,一道无形劲力荡出,把二人还保持着作揖姿势的身体生生震退半步。
随即,他扣住王材裴的手腕,脚尖一点,两人化作一道清光,径直掠向城门。
风掠过处,只留下一句轻飘飘却锥心刺骨的话,散在尘沙里——
“阿猫阿狗,也敢攀星摘月?”
城门前的长队静了一瞬,像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呼吸。
紧接着,窃笑声、叹息声、幸灾乐祸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潮水般把程师与杨景淹没。
杨景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耳根红得几乎滴血,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这什么人嘛!我们真是热脸贴冷屁股,真——”
“嘘!”程师慌忙扯他袖子,压低嗓音,“别给旁人添笑料。”
可已经晚了。
任豪的灵觉何等敏锐,那句“热脸贴冷屁股”随风飘进他耳中,像一粒火星落进干草堆。
他脚步未停,唇角却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那弧度冷得吓人,是猎人看见猎物自投罗网的笑。
……
城门洞下,石兽张牙舞爪。任豪掠过守城校尉身旁时,指尖轻轻一弹,一枚泛着青光的令牌“叮”一声嵌入石壁。
校尉认得那是尼罗宗内门弟子信物,脸色瞬间煞白。
任豪的声音不高,却裹着灵力,震得校尉耳膜生疼:“记住——你们是监督和登记的,不要让阿猫阿狗混进城。若让我看见方才那两只蝼蚁踏进半步……”他抬手,遥遥指向远处重新排回队尾的程师与杨景,语气温柔得像在谈论天气,“你们的命,连同你们家人的命,都可以不用要了。”
校尉的背脊瞬间弯成虾米,冷汗顺着脖颈滑进铠甲。
他连连点头,牙齿打颤,却连一句整话都挤不出。
任豪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携着王材裴踏入城门。
阳光从门洞上方斜射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像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悄无声息地游向城内,而蛇信所吐的毒液,已滴在程师与杨景未来的路上。
很快,程师和杨景便来到了那座巍峨的尼罗城城门前。
夕阳斜照,将斑驳的城墙镀上一层暗红的血色,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蹲伏在苍茫大地之上。
两人尚未靠近,便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城门两侧,铁甲森然,长矛如林,每一杆矛尖都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寒光。
守卒们面色冷峻,目光如刀,死死盯着来往行人,仿佛稍有异动便会扑杀而上。
程师心头微紧,与杨景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不安。
他们本不欲节外生枝,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各位大人安好。”程师拱手一礼,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不着痕迹地自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幽黑空间戒中摸出几块沉甸甸的金锭,金面在残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双手奉上,脸上堆起谦和的笑意,“我兄弟二人远道来此,欲入城进宗门,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金锭递出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
那名校尉身形魁梧,铁甲覆体,面庞如刀削斧凿,左颊一道狰狞旧疤蜿蜒至嘴角,令他本就不善的面容更添凶戾。
他目光扫过金锭,瞳孔骤缩,非但没有喜色,反倒涌起一股被羞辱的暴怒。
“狗胆包天!”校尉猛地一声暴喝,声如炸雷,震得近处行人耳膜生疼。
他右臂抡圆,掌风呼啸,“啪”一声脆响,金锭被狠狠拍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砸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滚入尘土。
金面沾泥,光泽顿失,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所惊。
“刁民!”校尉反手按住腰间刀柄,五指收紧,指节泛白。
刀身半出鞘,寒光一闪,映得他双眸如血,“光天化日,竟敢贿赂城卫,视王法如无物!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再敢聒噪,立斩无赦!”
话音未落,身后十余名重甲士齐踏一步,铁靴踏地,“轰”然一声,尘土飞扬。
他们手中长矛斜指,矛尖距程师咽喉不过寸许,冷锋逼人。
夕阳最后一缕光线被城墙遮挡,阴影如潮水般漫过两人脚踝,寒意直透骨髓。
程师笑容僵在脸上,掌心渗出冷汗。他维持着拱手的姿势,却不敢再动分毫,生怕一个细微动作便会引来万矛穿心。
杨景侧后半步,右手已悄然摸上背后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青白,却终究不敢拔剑。
两人皆知,此刻稍有反抗,便是血溅当场的结局。
“大人息怒!”程师声音发干,喉结滚动,他缓缓收回双手,以示无害,“是小民唐突,既……既不便通融,我们离去便是,绝不叨扰。”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后退,靴底擦过沙石,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想走?”校尉冷笑,笑声如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
他猛地拔刀出鞘,刀身与鞘口摩擦,发出悠长刺耳的“铮”鸣,如一记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