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天宗,指尖轻轻敲了敲石桌,解释道:“修为越高,确实能撬动越多的天地本源,寿命和灵力也会随之翻倍增长。
就像修为在大罗境修士,最多的能活数万年,而混沌境的寿元,更是能达到百万年乃至千万年的尺度——对于那些寿命不过百年的凡人,或是活几百年的低阶修士,就算是仙境以上几万年的寿命来说,这已然与‘永生’无异。”
说到这里,秦太初的语气沉了沉,带着一丝对生命本质的敬畏:“可若从生命的根本来看,混沌境依旧有尽头。就像宇宙有生有灭,生灵的寿元哪怕再漫长,也只是‘极长’,而非‘永恒’。
“这么说,这宇宙里压根就没有永恒不灭的生命?”天宗手指敲了敲石桌,随口追问道,眼神里却悄悄多了几分探究。
“不错。”秦太初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笃定,“生老病死,宇宙轮回,这是天道运转的根本法则,无人能违逆。”
“那主宰呢?”天宗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紧紧锁定秦太初,“它身为统御所有平行宇宙的主宰,总该是永恒的吧?”
“这……”秦太初脸上的笃定瞬间僵住,捻须的手停在半空,眉头拧成了死结。他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主宰的存在本就超出了常理,说它永恒,可违背“天道无常”的规律;
说它不永恒,又实在难以想象,那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竟也会有寿元耗尽的一天。一时间,他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迫。
看着秦太初涨红了脸答不上来的模样,天宗忍不住嗤笑一声,往后靠回椅背上,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行了,不逗你了。我问个实在的——你当年跟它的意识分身交手,看清它的模样了吗?是人是鬼,还是一团没形的雾气?”
“没有。”秦太初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它的分身始终笼罩在一团混沌雾气里,别说模样,我连它的气息都捕捉不到,只能隐约感知到那股碾压一切的威压。”
“靠!要你何用?”天宗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秦太初狠狠诽谤了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又换了个角度追问,“那你能确定,它是跟我们一样的生命体吗?不是什么能量聚合体或者规则化身之类的?”
“是生命体!这个我能百分之百确定!”秦太初眼神一凛,语气斩钉截铁,
“当年交手时,我拼着神魂受损,打出过一拳,虽没能重创它的分身,却也震伤了其本源与本体的联系——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知到,它的本体有气血翻涌的迹象,甚至……咳血了!”
“卧槽!”天宗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宇宙主宰被你打得吐血?哪怕是分身,这也太变态了吧!你当年到底有多强啊!”
震惊过后,天宗却突然冷静下来,手指在石桌上快速敲击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知道了——主宰不是永恒不灭的!”
“小友何以如此肯定?”秦太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急切与不解,“就因为它咳血?可即便是生命体,也未必没有长生之法……”
“跟你说不清楚。”天宗摆了摆手,一脸“跟你解释你也不懂”的嫌弃,“这叫科学分析——既然是生命体,就必然有生命体征,有体征就会有消耗,有消耗就会有尽头,哪来的永恒?”
他总不能跟秦太初科普什么碳基、硅基生物,什么能量代谢规律,说了也只会被当成胡言乱语。
“小友,我们刚刚还在谈论主宰,为何你会突然问我永生的问题?”秦太初拧着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早已凉透的茶杯壁,脸上满是迷茫。
先前还在剖析天道璧与造化玉牒的渊源,转瞬间就跳到主宰的虚实,如今又猛地扯到永生之秘,话题跳转得太过急促,让他这位活了万载的修士都有些跟不上节奏,压根摸不清眼前青年的真实意图。
天宗见状,反倒往后一靠,将石凳晃得吱呀作响,双手往脑后一枕,痞气十足地耸了耸肩,嘴角还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绕这么大个圈子问东问西,就为了确认一件事——那所谓的宇宙主宰,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永恒不灭。现在嘛,答案已经攥在手里了。”
“呃……你的意思是,主宰并非永恒不灭?”秦太初猛地坐直身子,捻着胡须的手都顿住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苦思万载都没能勘破的主宰之谜,对方居然凭着几句问答就下了定论,这未免太过轻巧。
“不然你以为?”天宗挑眉,双手一摊,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反倒透着几分笃定,“难不成你真信这世上有能跳出天道轮回,活成个没人管的老不死的存在?”
“这……”秦太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他望着天宗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再回想方才关于混沌境寿元、主宰生命体特征的对话,每一个细节都在印证这个结论,可他潜意识里总觉得,主宰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理应是超脱生死的。
“还没明白?”天宗见他这副愣怔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真是应了那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他往前倾了倾身,手肘撑在石桌上,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你刚踏入混沌境没多久,百万年的寿元对你来说,就像刚升起的朝阳,自然不会去琢磨‘死亡’这两个字。可主宰不一样——它能统御好几个平行宇宙,活的年岁恐怕比我们这宇宙的诞生时间都长.”
说到这里,天宗的声音沉了沉,眼神里褪去了痞气,多了几分锐利:“所谓的主宰跟当年背叛你的那些人,本质上是一路货色。
那些人贪求永生,才会被主宰蛊惑着出卖宇宙;
也就是说主宰它同样也畏惧死亡,因为它并不是永恒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