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牡丹夫人与温柔乡已换上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混在前往青溪渡的货郎队伍中。渡口的吊桥旁,黑石兵手持长矛来回巡逻,盔甲上的黑狼图腾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每一个进出渡口的人都要接受严格搜查,连货郎的货物都要翻查三遍。
“看来黑石部把青溪渡守得跟铁桶一样。”温柔乡压低声音,指尖悄悄将一枚银针藏进袖口——这是十八楼特制的“迷魂针”,能在瞬间让人失去意识。她目光扫过渡口西侧的芦苇荡,“那边的芦苇长得密,或许能绕到水闸附近。”
两人假装挑选货郎的布料,趁黑石兵不注意,悄悄溜进芦苇荡。芦苇秆高过人头,叶片边缘锋利如刀,划破了她们的衣袖,却没发出半点声响。越靠近水闸,巡逻的黑石兵越多,隐约能听到水闸方向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他们在加固水闸的控制装置。”牡丹夫人趴在芦苇丛中,透过缝隙望去——水闸旁搭着脚手架,几名工匠正围着巨大的绞盘忙碌,绞盘上缠着粗如手臂的铁链,旁边还站着两名手持弯刀的黑石兵看守。更远处的营帐内,不时有士兵进出,看服饰像是黑石部的将领。
温柔乡从怀中掏出一张油纸,小心翼翼地展开:“这是我昨晚画的青溪渡草图,你看,水闸东侧有个废弃的水神庙,里面应该能藏人。我们可以等到入夜,再潜入水闸破坏绞盘。”
牡丹夫人点头,刚要起身,却听到芦苇荡外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屏住呼吸,趴在芦苇丛中一动不动。只见两名黑石兵提着水桶走来,边走边交谈:“听说鬼先生今晚要亲自来水闸,还带了‘贵客’,说是要商量水淹姑苏城的事。”
“什么贵客能让鬼先生亲自陪同?”另一名士兵好奇地问。
“不清楚,只知道是从北方来的,好像是……‘幽冥教’的人。”
两人的对话渐渐远去,牡丹夫人与温柔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幽冥教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邪派,行事狠辣,据说擅长用毒与控魂之术,鬼夜游神竟连他们都勾结上了!
“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回去。”牡丹夫人压低声音,“幽冥教一旦插手,事情只会更棘手。你留在这里继续观察,我去附近的驿站发信给长老,让他提前调兵。”
温柔乡点头,将腰间的“惊鸿佩”解下来递给她:“若遇到危险,就捏碎玉佩,我会立刻赶去支援。”
牡丹夫人接过玉佩,悄悄退出芦苇荡,朝着不远处的驿站奔去。驿站内,掌柜正忙着清点包裹,见她进来,连忙迎上前:“姑娘要寄信?”
“麻烦掌柜尽快将这封信送到姑苏城周将军手中,必有重谢。”牡丹夫人将信递给掌柜,同时塞给他一锭银子。掌柜接过信,看到信封上的火漆印,脸色微变——那是十八楼的紧急火漆,他不敢耽搁,立刻叫来信差,嘱咐他快马加鞭送往姑苏城。
牡丹夫人刚走出驿站,就看到两名黑石兵正朝着驿站走来,腰间的鬼头令牌格外显眼。她心中一紧,立刻转身走进旁边的茶馆,假装喝茶,目光却紧盯着门口。
“刚才进去的那个姑娘,看着面生得很。”一名黑石兵走进茶馆,目光扫过牡丹夫人,“你是哪里人?来青溪渡做什么?”
牡丹夫人端起茶杯,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从容的笑容:“我是从姑苏城来的,找我夫君,他在渡口做船工。”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普通的玉佩——这是昨晚从船工那里借来的,“不信你们看,这是我夫君给我的信物。”
黑石兵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便还给她:“最近渡口不太平,没事别到处乱走,赶紧找到你夫君就回去。”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茶馆。
牡丹夫人看着他们走远,才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发现茶水的味道有些异样——杯底竟藏着一丝黑色的粉末,是幽冥教常用的“迷魂散”!她心中一凛,立刻将茶水吐在地上,刚要起身,就感觉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姑娘,你怎么了?”茶馆掌柜走过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手中还握着一根沾着黑色粉末的银针,“既然来了青溪渡,就别想走了。”
牡丹夫人强撑着站起身,长剑已握在手中,却因药效发作,手臂开始发抖。掌柜见状,立刻吹了一声口哨,从茶馆后院冲出几名黑衣人,手中都握着弯刀,朝着她围来。
“幽冥教的人,果然无处不在。”牡丹夫人咬着牙,强提内力,剑锋横扫,逼退前排的黑衣人。可药效越来越强,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只能凭借本能挥舞长剑。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银线破空的声响,一名黑衣人刚要举刀砍向她,就被银线缠住脖颈,猛地一拉,当场毙命。
“夫人,我来晚了!”温柔乡从窗外跃进来,指尖的“千丝引”如银蛇般穿梭,瞬间放倒了剩下的黑衣人。她扶住摇摇欲坠的牡丹夫人,从怀中掏出一粒解药,塞进她口中:“这是‘清魂丹’,能解幽冥教的迷魂散。”
牡丹夫人服下解药,过了片刻,头晕的症状渐渐缓解。她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凝重:“幽冥教已经渗透到青溪渡的各个角落,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否则等他们与黑石部汇合,再想夺回水闸就难了。”
两人悄悄离开茶馆,再次潜入芦苇荡。此时已是黄昏,夕阳将水面染成一片金黄,水闸旁的黑石兵换了一批岗,防守比白天更严。温柔乡趴在芦苇丛中,观察着水闸的防御布局:“水闸有四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有两名士兵看守,绞盘旁边还有四名士兵巡逻,想要靠近,必须先解决外围的守卫。”
牡丹夫人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弩——这是十八楼特制的“连弩”,一次能发射五支弩箭,“我负责解决东侧的守卫,你用‘千丝引’缠住西侧的士兵,我们同时行动,尽量别惊动其他人。”
夜幕降临,月色笼罩着青溪渡,水闸旁的火把忽明忽暗。牡丹夫人与温柔乡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牡丹夫人举起连弩,对准东侧的两名士兵,“咻咻”几声,弩箭精准命中他们的咽喉,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地上。
温柔乡同时甩出“千丝引”,银线如闪电般缠住西侧的两名士兵,猛地回扯,将他们拖进芦苇荡,瞬间捂住他们的口鼻,让他们失去了意识。两人趁机溜到水闸下方,沿着脚手架爬上绞盘。
绞盘上的铁链冰冷刺骨,牡丹夫人掏出一把匕首,用力砍向铁链,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铁链是用精铁打造的,普通的匕首根本砍不断。“这样不行,得用炸药。”温柔乡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十八楼的“惊雷弹”,“把炸药绑在绞盘的齿轮上,只要引爆,绞盘就会失灵。”
两人刚将炸药绑好,就听到水闸旁传来脚步声。“谁在上面?”一名黑石兵发现了他们,举着火把喊道。牡丹夫人心中一紧,立刻点燃炸药的引线,对温柔乡喊道:“快走!”
两人顺着脚手架滑下来,刚冲进芦苇荡,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绞盘的齿轮被炸得粉碎,铁链“哗啦”一声落在地上。黑石兵们听到爆炸声,纷纷朝着芦苇荡冲来,火把的光芒将芦苇荡照得如同白昼。
“往东边跑!那里有我们之前藏好的马!”牡丹夫人拉着温柔乡,在芦苇荡中狂奔。身后的黑石兵紧追不舍,箭矢如雨点般射来,芦苇秆被射得簌簌作响。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呐喊:“十八楼援军到了!”
牡丹夫人回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青色的旗帜,正是长老派来的援军!黑石兵们见状,顿时乱了阵脚,纷纷转身逃跑。长老骑着马,带着士兵们冲过来,看到牡丹夫人,立刻喊道:“夫人,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绞盘已经被我们炸毁了,黑石部暂时无法控制水闸。”牡丹夫人喘着气说道。
长老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做得好!我已经按照你的计划,在青溪渡周围设下了伏兵,就等黑石部和幽冥教的人上钩!”
此时,青溪渡的营帐内,鬼夜游神正与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交谈。听到外面的爆炸声和呐喊声,鬼夜游神脸色大变:“不好!十八楼的人来了!”
黑袍男子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声音沙哑如裂帛:“慌什么?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让你的黑石兵顶住,我去叫幽冥教的人来支援。”说完,便转身走出营帐,消失在夜色中。
鬼夜游神咬着牙,拔出腰间的弯刀,对身边的将领喊道:“传我命令,所有人都给我上!就算拼了命,也要守住青溪渡!”
黑石兵们纷纷拿起武器,朝着十八楼的援军冲去。双方在青溪渡展开激战,喊杀声、兵器碰撞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水面都泛起了涟漪。牡丹夫人握着长剑,与温柔乡并肩作战,剑光起落间,已有数名黑石兵倒地。
黑袍男子带着幽冥教的人赶来,他们手中握着沾着毒液的弯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一股刺鼻的毒气。十八楼的士兵们不慎被毒液碰到,立刻倒地抽搐,很快就没了气息。
“这些人用的是幽冥教的‘腐骨毒’,大家小心!”牡丹夫人高声喊道,同时挥剑斩断一名幽冥教教徒的手臂。毒液溅在地上,竟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小坑。
温柔乡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指尖一弹,银针如暴雨般射向幽冥教的教徒,精准命中他们的穴位。教徒们瞬间僵在原地,失去了行动能力。“这些银针上涂了‘定身散’,能让他们暂时无法动弹!”温柔乡喊道。
十八楼的士兵们见状,纷纷效仿,用长剑挑飞幽冥教教徒的弯刀,再用银针将他们定住。战局渐渐朝着十八楼这边倾斜,黑石兵和幽冥教的教徒们死伤惨重,纷纷开始撤退。
鬼夜游神看着溃败的队伍,眼中满是怨毒。他知道,青溪渡已经守不住了,再待下去只会送死。他转身爬上一艘快船,对身边的将领喊道:“快开船!我们去姑苏城,就算不能水淹姑苏城,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快船顺着水流,朝着姑苏城的方向驶去。牡丹夫人看到鬼夜游神逃跑,立刻对长老喊道:“长老,你带士兵们清理战场,加固水闸;我和温姑娘去追鬼夜游神,绝不能让他去姑苏城捣乱!”
说完,两人便跳上一艘小船,朝着鬼夜游神的快船追去。夜色中,两艘船在水面上疾驰,船桨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牡丹夫人站在船头,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快船,手中的长剑已蓄势待发——她知道,这一次,绝不能让鬼夜游神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