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的侧台比主台更显燥热。昨日赵惊鸿与佐藤裂风的巅峰对决余波未散,今日轮到中原、东瀛两界百强榜第99名的较量——拳师钱破山对战武士铃木饮血。观礼席上挤满了江湖散客与门派弟子,有人踮着脚往台边凑,有人攥着刚买的跌打药,连执裁的“铁笔判官”周鹤都提前炷香到场,狼毫笔饱蘸墨汁,宣纸铺得平平整整,只待记录这一场“末席生死斗”。
钱破山赤着上身站在台左,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旧疤,右臂比左臂粗出一圈,那是三十年练拳练出的“开山劲”。他活动着手腕,指节“咔咔”作响,目光扫过台右的铃木饮血,声音如洪钟:“听说你那‘噬喉索命掌’杀过十七个江湖好手,今日便让你尝尝,我这双拳头能不能劈碎你的鬼把戏!”
铃木饮血穿着深紫色劲装,领口绣着狰狞的鬼面纹,右手始终藏在袖中,左手握着柄两尺长的窄剑,剑身泛着青黑色的冷光。他不答话,只微微歪头,眼神像毒蛇般黏在钱破山的咽喉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日他在台下看了钱破山练拳,那拳劲虽猛,却慢了半拍,正好成了“噬喉索命掌”的活靶子。
周鹤举起令牌:“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话音刚落,铃木饮血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观礼席上惊呼四起,钱破山瞳孔骤缩,只觉身侧掠过一阵阴风,他下意识挥拳横扫,“开山拳”的第一式“石破天惊”带着劲风砸向空处,却只打了个空。
“好快的身法!”台边有人喊出声。不等钱破山回神,铃木饮血已绕到他身后,右手从袖中探出,掌心凝聚着暗紫色的内劲,正是“噬喉索命掌”的起手式!钱破山察觉不对,急忙弯腰缩颈,同时左拳向后捣去,“猛虎摆尾”的拳劲直逼对方心口。
铃木饮血却像早算到他的动作,身形陡然下沉,贴着地面滑出三尺,窄剑在手中一转,“唰”的一声劈向钱破山的小腿。钱破山纵身跃起,双脚在半空连踏两步,竟是用了招“旱地拔葱”,避开剑锋的同时,右拳带着千斤力道砸向台面——“裂地拳”!青石地面被砸得崩出裂纹,碎石飞溅,逼得铃木饮血不得不后跳闪避。
周鹤手中狼毫微动,在纸上记下:“首回合,钱破山以裂地拳逼退铃木饮血,拳劲刚猛。”观礼席上的中原弟子顿时喝彩,钱破山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身法不如对方,只能靠拳劲逼得铃木饮血无法近身。可还没等他站稳,铃木饮血突然将窄剑抛向半空,双手同时凝聚暗劲,身形如鬼魅般再次贴来!
“不好!”钱破山急忙双臂交叉护在胸前,“铜墙铁壁”的防御招式刚架起,就觉咽喉一紧——铃木饮血的右手竟已绕过他的手臂,死死锁住了他的喉咙!掌心的暗劲如针般刺向喉间,钱破山只觉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左手急忙去掰对方的手腕,可铃木饮血的手指像铁钳般纹丝不动。
“噬喉索命掌,名不虚传!”东侧的东瀛武士齐声叫好。铃木饮血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左手猛然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成剑指,对准钱破山的喉结就要吐劲——这“一指碎喉”是他的杀招,曾经他就是用这招震碎了关西拳王的喉骨!
千钧一发之际,钱破山突然低头,额头狠狠撞向铃木饮血的鼻梁!“咚”的一声闷响,铃木饮血吃痛,锁喉的力道松了半分。钱破山趁机向后猛退,同时右拳狠狠砸向对方胸口,“开山裂石”的拳劲结结实实打在铃木饮血的劲装上。铃木饮血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中的轻蔑却更浓了:“中原的拳头,也不过如此。”
钱破山揉着喉咙,咳嗽了两声,刚才那一下差点让他窒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防御,必须主动出击。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双拳在身前划了个圆,体内内劲如潮水般涌向双臂,肌肤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这是“开山拳”的绝学“气血功”,能在半个时辰内将拳劲提升三成,代价是过后会脱力半个月。
“接我三拳!”钱破山大喝一声,身形如蛮牛般冲向铃木饮血,第一拳“泰山压顶”直砸对方头顶。铃木饮血不敢硬接,侧身闪避,可拳风还是扫到了他的肩甲,让他踉跄了一下。不等他站稳,钱破山的第二拳“江河倒灌”已砸向他的小腹,这一拳又快又沉,铃木饮血只能双手交叉格挡,“嘭”的一声,他被拳劲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台边的栏杆上,栏杆都弯了半截。
观礼席上的中原弟子欢呼雀跃,周鹤的狼毫也顿了顿,在纸上添道:“钱破山开气血功,两拳逼退铃木饮血,局势占优。”可钱破山却没敢放松,他知道铃木饮血还没出真招。果然,铃木饮血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捡起落在地上的窄剑,眼神变得愈发阴狠:“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铃木饮血举起窄剑,手腕快速翻转,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突然,三道青黑色的刃气从剑身射出,呈交叉状扫向钱破山!“交叉刃气!”台边有见识的老江湖失声大喊,“这刃气能割开精铁,挡不得!”
钱破山瞳孔骤缩,急忙向左侧翻滚,可刃气太快,还是擦到了他的右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刚想爬起身,就见第二波刃气又射了过来,这次是七道,将他的退路全部封死!钱破山咬着牙,双拳狠狠砸向地面,“地盾拳”的招式让身前的青石地面隆起半尺高的石墙。可刃气劈在石墙上,“咔嚓”一声,石墙竟被割成了碎块,余劲还扫向钱破山的小腿,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钱大哥!”观礼席上的中原弟子急得大喊,有人已想冲上台,却被周鹤拦住:“比赛未结束,不可擅动!”钱破山单膝跪在地上,右腿的伤口不断流血,染红了脚下的青石。他抬头看向铃木饮血,眼中满是不甘,却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双拳再次握紧:“我还没输!”再来。
铃木饮血冷笑一声,窄剑再次举起,这次他没有发射刃气,而是身形如箭般冲向钱破山,剑锋直刺对方的胸口。钱破山急忙挥拳格挡,可他的速度已慢了许多,剑锋还是划破了他的左肩。就在这时,铃木饮血突然弃剑,右手再次凝聚暗劲,趁着钱破山受伤分心的瞬间,如鬼魅般贴近,一掌锁住了他的咽喉!
“这次,你逃不掉了。”铃木饮血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左手的剑指再次对准钱破山的喉结。钱破山奋力挣扎,可伤口的剧痛让他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剑指越来越近。“噗”的一声闷响,剑指狠狠点在喉结上,钱破山只觉喉间一阵剧痛,喉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顺着铃木饮血的指尖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掌心。
钱破山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双眼圆睁,却再也没了呼吸。铃木饮血松开手,看了眼掌心的鲜血,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观礼席上一片死寂,只有东瀛武士的喝彩声在山谷里回荡。周鹤走上前,探了探钱破山的鼻息,缓缓摇了摇头,狼毫笔在宣纸上落下最后几个字:“末席对决,铃木饮血胜,钱破山殒命。”
墨汁晕开,“钱破山殒命”五个字格外刺眼。钱破山的弟子冲上台,抱着他的尸体痛哭流涕,铃木饮血却转身离去,深紫色的劲装在风中飘动,像一只刚吸饱血的蝙蝠。夕阳渐渐沉下山头,寒风卷着血腥味吹过侧台,观礼席上的中原武林人士沉默不语,有人悄悄抹了把眼泪——百强榜的对决,从来都不是切磋,而是生死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