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距离杭城并不远。
当天下午，张煦豪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杭城的阿里总部，见到了蔡丛信。
相比起上午时的状态，此时的张煦豪，显然更加颓靡，如同一只斗败公鸡，眼里没有了光。
“阿豪，坐。”
蔡丛信走进办公室，抬手压了压，示意准备起身打招呼张煦豪坐下。
“好的蔡总。”张煦豪底气不足，老实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阿豪啊，饿了吗最近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啊。”蔡丛信示意道。
“的确出了点纰漏，不过已经在调整了，很快就能……”张煦豪老老实实地解释。
不料，话还没说完，蔡丛信便抬手打断道：“都是自己人，场面话就不用说了，说点实际的情况吧，饿了吗需要多久？”
“一……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我肯定可以解决。”张煦豪信誓旦旦道。
“我信你。”
蔡丛信点了点头。
张煦豪闻言，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但！”
仅仅一个字，张煦豪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阿豪，别紧张，我要说的，是好事，至少，对于饿了吗来说是。”
蔡丛信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预计追投饿了吗10亿美刀，帮助饿了吗渡过难关。”
“十……十亿？还是美刀？”听到这个数字的张煦豪，非但没有高兴，反倒是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
阿里可不是做慈善的，每一笔注资，都标好了价码。
这一次，显然也不例外。
张煦豪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众所周知，阿里在风投界里，是出了名的强势。
不同于企鹅的投资风格，阿里的投资风格，主打一个财大气粗外加霸道强势。
这也是张煦豪一开始不愿意投入阿里怀抱的原因。
后来实在是被秦逐逼得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投入阿里的怀抱。
原本想着，靠着自己的能力，可以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失利，彻底粉碎了他的梦。
“蔡……蔡总，您的意思是？”张煦豪磕磕绊绊地问道。
“阿豪，难道你不觉得，饿了吗需要的是更加现代化、更加专业、更加科学的管理吗？”蔡丛信反问道。
张煦豪哑口无言。
成王败寇，现在蔡丛信说什么的都是对的。
“原本我想着，派昆阳过去，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啊，阿豪，你让我有点失望。”蔡丛信叹了一口气。
张煦豪低头不语，眼睑逐渐低垂。
“不过，你也别气馁。”
蔡丛信笑着宽慰道：“阿里不会否认你在饿了吗上的付出与贡献，只是，战略上，你还太年轻了，需要冷静冷静。”
“我的一件事，让昆阳带一个团队，开发下沉市场，你则继续带着原有的团队，在一二线城市守着。”
“这样一来，你身上的担子，也可以轻一点，你觉得呢？”
听到这番话的张煦豪，握紧了拳头。
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这就是赤果果的分权！
下一步，恐怕就该轮到自己这个cEo被架空了。
“蔡总，这件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张煦豪尝试着问道。
“阿豪，十个亿，不少了，机会我也已经给过你了。”
蔡丛信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张煦豪抬起头，望了一眼蔡丛信。
曾经觉得亲切无比的笑容，在这一刻，就仿佛恶魔露出了獠牙。
果然！
资本家没一个好东西！
都踏马是吃人的玩意！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他也算是挣扎过了，只是，面对的是秦逐。
现在回想起来，那句‘小秦逐’的称谓，着实有些可笑。
不得不承认，秦逐的确是有两把刷子，不，好多把刷子。
想到这里，张煦豪的眼睑再次耷拉了下去。
看到这里，蔡丛信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朝着门口喊道：“昆阳，进来吧。”
阿里内部，都以花名相称。
听到声音的王垒，开门走了进来。
“蔡总，张总。”王垒笑吟吟地开口打了个招呼。
蔡丛信点了点头：“昆阳，我跟张总商量了一下，张总的意见跟我不谋而合，都十分看好下沉市场的前景。”
“只可惜，张总觉得分身乏术，所以向我推荐了你。”
“下沉市场的担子很重，昆阳，你有信心接下来吗？”
王垒闻言，笑吟吟地看向张煦豪：“感谢张总赏识，我一定不负所望，替我们饿了吗在下沉市场，开疆扩土。”
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话语，张煦豪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杀人还要诛心，过分了吧。
老子受秦逐的气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还要被自己人羞辱？
行！
你们玩。
张煦豪没有回应王垒的话，直接对蔡丛信说道：“蔡总，我那边还有点事，先回了。”
“好，去吧。”蔡丛信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看着张煦豪气急败坏的身影，王垒和蔡丛信相视一笑。
“昆阳，下沉市场的单子，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蔡丛信提醒道：“掏宝事业群那边，对下沉市场也有所动作，你得提前做好准备，下一年，下沉市场，会变得很经常。”
王垒闻言，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秦逐那边，会不会也准备进军下沉市场？”
“这就是我没有直接把张煦豪架空的原因。”
蔡丛信认真说道：“以秦逐的野心，不可能会放过下沉市场这块大蛋糕，这一点，从他的电商项目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张煦豪的团队虽然有很多弊端，但，不失为一把好刀。”
“用他来牵制秦逐，在合适不过，只要你能在下沉市场站稳脚跟，到时候，就算秦逐也无计可施。”
王垒再次点头，但，仍有一丝顾虑：“万一张煦豪那边不愿意配合……？”
“不配合？”
蔡丛信标志性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他还有选择的余地？”
听到这里，王垒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同样的笑容。
而另一边，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张煦豪，在手机黑名单里，翻出了一个号码。
盯着手机上的这一串数字，张煦豪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