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元心头一颤,泛起一丝波澜。
券商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
就算去查,大抵也只能查到是秦氏地产几个股东合伙成立的券商公司,与他无关。
可他没想到,秦逐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他这个藏在幕后的人,都给查了出来。
可这不应该啊。
除非是秦氏地产那几个股东走漏风声,否则,应该没人知道他是券商才是。
而那几个股东,似乎并没有出卖他的必要。
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就在陆昭元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秦逐咧嘴一笑:“我蒙的。”
“你……”
听到这话的陆昭元,简直无了个大语,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徐振鸿两人,露出一个甄子丹同款表情。
喂,你们看看他,他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这么大一件事,他靠蒙?
什么人啊这是。
钓鱼好歹也放点鱼饵吧,哪有人连鱼钩都不放,拿着钓线就开始钓鱼的。
喂,你们不管管吗?喂,管管啊,艹!
徐振鸿两人艰难地抿着嘴唇,努力地在憋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把自己老底抖搂出来的主。
他们也不想嘲笑他,但好像有点忍不住。
“陆总,别生气,坐下来慢慢聊,开诚布公,接下来的事情才好谈。”秦逐咂咂嘴,淡然道。
陆昭元郁闷地瞥了他一眼,按捺住内心的无语心情,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现在的他,已经明显处于被动的位置。
接下来,怕是要被秦逐牵着鼻子走了。
陆昭元心想,陆昭权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外甥,有点东西。
“我很好奇,你到底从哪看出来,我就是那个藏在秦氏内部的券商?”陆昭元忍不住问道。
在这件事情上,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
那家券商公司,表面上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资金往来,都是通过其他人的账户走账,根本查不到他的头上。
倒不是他刻意要如此操作,而是不得不这样操作。
一个是要瞒着陆昭权,另外一个也是要防着秦氏。
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通过金融手段笼络了秦氏地产的几个股东,自然是得小心驶得万年船。
可没想到,这次借着秦逐做空秦氏,准备大捞一笔。
这才刚开始呢,就暴露了身份。
他的计划距离成功,还差十万八千里呢,这个时候暴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都说了我是蒙的,蒙的需要什么理由?”秦逐笑笑。
秦氏那边自查能够发现内部股东里有一个券商,许达莱他们那边自然也能够查到。
这对秦逐来说,不算什么秘密。
大家都是在做空秦氏,便懒得多理会,反正秦氏内部越乱,对他越有利。
之所以怀疑陆昭元就是那个券商,无非就是他这次表现出来的意愿也太过强烈。
在谈条件的时候,也过于自信。
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看,他的手里,都握着一张不错的牌。
再加上,陆昭元对陆昭权阳奉阴违。
本着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的原则,秦逐便蒙了一把,没想到,还真钓到大鱼了。
“说说看吧,如果我继续做空秦氏,你后续的计划是什么?”秦逐开门见山问道。
陆昭权手里的牌,是癌症报告以及遗嘱。
陆昭元手里的牌,则是秦氏股东手里的股份。
如果就目的而言,陆昭权手里的牌,显然对秦逐更加有用。
但,就利益而言,显然是陆昭元更胜一筹。
具体的取舍,还得听听陆昭元后续的计划,确定计划的可行性。
陆昭元眼看事已至此,也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和秦氏的几个股东,会配合你继续做空秦氏,继续套现。”
“另外,天荟城的项目,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一旦秦氏的市值跌到一定程度,我会买下股东们手里的股份,成为秦氏最大的股东。”
“到时候,最差的结果,也是把天荟城的项目切割开来,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掌控整个秦氏。”
他的计划很简单,只要秦氏的股价下跌到一定程度,股东们手里的股份,就是废纸一张。
他再进行收购,这些股东们肯定是很乐意的。
另外,早在开这家券商公司之前,他们私底下便已经签订好了协议,股东们手里的股份,必须要优先卖给他。
有了这双重的保障,接下来,只需要等秦氏的股价下跌。
当然,陆昭元并不是一开始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偷偷跟秦氏那些股东合伙开券商公司,无非是通过秦氏,赚取更多的利润。
这些年,他们明里暗里,操作秦氏的股价,早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恰好此时秦逐做空秦氏,让他看到了机会,不仅可以摆脱陆昭权的控制,还能吃下秦氏。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搭上秦逐这艘大船。
相比于眼前的利益,在陆昭元看来,秦逐才是其中的关键。
天荟城的项目,他一个吃不下来,哪怕他后续能够成功掌控秦氏,那时的秦氏,也只是一个空壳。
钱他是捞到了,但,怎么守住,是个关键。
如果能够成功搭上秦逐这艘大船,后续的利益才能够实现最大化。
秦逐在万海项目上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掌控秦氏,掌控天荟城项目,会比秦逐做得更好。
反正吃也吃不下,放掉又可惜,倒不如趁机加入万海,跟着万海做大做强。
听到这里,秦逐对他的整个计划,也有了更为清晰的了解。
“你倒是比你堂哥更有自知之明一点。”秦逐笑着调侃道。
该说不说,这个陆昭元绝对是个人才。
原本只是陆氏安排在国内的一个傀儡,天崩开局。
但,一把烂牌,硬生生被他打成现在这个样子。
接下来,就算自己不做空秦氏,把秦氏交给他堂哥陆昭权,以他现在手里的牌,也足够自保,不至于受人掣肘。
“我这也是为了自保,不然,等我堂哥回来,我的处境也就尴尬了。”陆昭元坦诚道。
秦逐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包利群,散了一根过去:“今天的话,只在这个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