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师傅,刘旭东回来了。
“嫂子你可不知道,我们团长知道你要来,那是盼星星盼月亮。
昨天刮了胡子,今天……”
莫从之以拳抵唇,“咳咳咳……”
这臭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不知道他们团长难为情吗?
刘旭东知道团长不好意思了,他嘿嘿嘿一笑也没往下说。
看见后勤处的战友,两人‘啪’的互敬一个军礼,又聊了几句。
一个是作战部队的,一个是后勤的,平时接触的少,虽然认识,但是没有深入的矫情。
韩清韵没理会刘旭东的打趣,问他,“我四哥呢?”
提起韩立冬,她自己都觉得态度好像比以前平和不少。
这次莫同志受伤,韩立冬不管是因为墨从这是他上级的关系还是出于舅子的身份都留下来照顾莫同志,这让韩清俊感激。
她本来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再说以前他跟韩立东,也就是家里兄妹之间那种小打小闹,没有什么。伤筋动骨的大矛盾,实在没有必要搞得像仇人。
只是他们两兄妹都是好面子的人,都没有主动承认错误的觉悟。
但终归是一家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反正她韩清韵就是这么想的。
江采莲是江采莲,韩立东是韩立东。
就像当初蜜春花是蜜春花,韩老二是韩老二一样,李春花要把他卖了,他怎么能迁怒自己的二哥?
如今的道理也差不多吧!
刘旭东见韩清韵问韩立冬还挺替那小子高兴的,都知道这俩兄妹不合,这次倒是一个和好的机会,“啊!轮到他歇着了,这会儿估计去洗澡了。
这边的招待所条件不行,洗澡得专门跑县里澡堂子。”
韩清韵转向跟她一起来的张姓驾驶员,“小张同志,你先去医院旁边的招待所住下,晚饭到病房这边来吃。
我找的方做饭。”
刘旭东一听做饭,立刻插嘴,“嫂子,咱手上没米没面,锅碗瓢盆也一样没有,又没地方开火。”
莫从之,“听你嫂子的,她说就有。”
他媳妇儿身上有秘密,只是两人之间没点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韩清韵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莫从之对刘旭东说,“东子,你先把小张同志送到招待所安顿好,然后再过来。
现在有你嫂子在这儿,我这儿你不用操心。”
刘旭东一听就懂了,嘿嘿嘿,团长要跟媳妇儿说私房话,这是嫌他当电灯泡碍事儿呢!
懂,他懂。
他把胳膊搂在小张脖子上,俩人哥俩好的出了病房,还有眼力见儿的把门给带上了。
现在屋里只剩下韩清韵和莫从之。
韩清韵把莫从之扶上床,让他靠在床头坐,这样腿能舒服些。
她怎么着急来,是想及时的给他用上灵泉,怕他的腿做病。
虽然做病了,喝上灵泉也能一点一点的调过来。但没必要受这罪不是。
她在莫从之床边坐下问到,“我先前给你的那个蜡封瓶子口里的水,你没喝?”
莫从之拉住她的手,晚上都是歉意,“媳妇儿,我犯错了,我犯大错了。
救灾的时候我被砸晕了,等三天醒过来想喝那个水的时候,发现瓶子丢了。
我推测,瓶子就丢在救灾的那个小村子里。
我现在担心,担心那个瓶子的秘密会露出去。
要是瓶子被砸破就好了。”
他的担忧,韩清韵听懂了。
那个瓶子,瓶口是用蜡封死的。
当初她用蜡封口,就是怕里面的灵泉水的灵气散了,灵气一旦散尽,那水跟普通的水也就没啥两样。
正因为是蜡封的,所以谁捡到都会觉得好奇。
好奇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瓶子,里面装的到底是啥?
就算捡到的人胆小不喝,可万一拿去喂鸡喂鸭做实验呢?
要是鸡鸭喝了那水……
韩清韵眼前立刻出现自家大壮那威武雄壮的大身板儿,还有那油光水滑的漂亮羽毛。
更麻烦的是,要是在村子里被哪个不懂事的小孩捡到,小孩子不懂事,好奇心又重,喝下去,那立竿见影的洗筋伐髓……
这些异常的现象一旦出现,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毕竟,那样一个精致的蜡封瓶子,本身就不像是那个穷山沟里的小村子该有的东西。
要是有人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很容易就能摸到参与救灾的部队。
如果他们的刑侦手段再厉害点,查验一下瓶子上面可能留下的指纹……
妥了,这么一步步推下去,十有八九就能推到莫从之身上。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莫从之也想到了这些,所以他才着急。关系到自己媳妇儿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紧张。
韩清韵没说话,脑子在飞快的转。
莫从之看她半天不说话,以为他媳妇儿生气了。
他紧张的攥着韩清韵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就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儿的表情变化。
韩清韵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村子具体在哪个位置?
我去把瓶子找回来。”
那东西,绝不能落在外面。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暴露自己都不行。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那小村子的山沟里这次受灾,路通不通还不知道呢,而且很容易塌方。”莫从之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还说得斩钉截铁。
“你一个人去,万一再出什么意外,让我咋办?
你出了事,我还能活?”莫从之情绪有些激动,这事没得商量。
韩清韵认真的回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莫从之,我能相信你吗?
告诉我,如果将来有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我能不能完全信任你?”
两人都是聪明人,韩清韵这么一问,莫从之哪里还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这分明是在暗示,她身上的秘密,比他猜想的还要大得多,大到她必须慎之又慎。
莫从之没有丝毫犹豫,回握住她的手,“媳妇儿,你要是觉得现在还信不过我,那你就什么都别告诉我。
哪怕这辈子你都不说,我也不怪你。
因为我知道,那秘密可能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
跟你的安危比起来,天底下再大的诱惑,也算不上什么。”
韩清韵垂下眼帘低下头,绝美的小脸隐在阴影里,声音也悠悠的,“看来你已经猜到一些了。
也是,我身上发生的事和异常,只要跟我一起生活的人都会觉得不太正常。
偏偏我又跟家里人牵绊太深,想不被人看出都难。
我也在自欺欺人一天到晚的在装糊涂。
得过且过,你们不戳破我也不戳破,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吧!”
莫从之松开她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是我有多聪明,是你太在乎身边的亲人了,处处都想护着他们。
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猜到了?其实,你的家里人,恐怕早就察觉了。
你也知道他们察觉了,所以你们之间一直心照不宣,维持着难得糊涂的状态。
这是你家人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韩清韵听他这么说,轻笑了一声,她抬起头,眼里闪过释然,也有些许无奈,“是啊!尤其是我二哥,那可是个人精。
我爸肯定也猜到了七八分。
也就我妈和我大哥,可能还蒙在鼓里,没想那么深。”
莫从之笑了,“那可未必。
岳母大人那是大智若愚,表面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估计她是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可能在她心里,你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记得我头一回见岳父岳母,还是你掉进河里那次。
他们那会儿的模样,我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说是才四十多岁,可说他们六都会玩性,那是真显老。
头发花白,手上全是厚茧,还有一道道裂开的口子。
再看看现在的他们,岳父跟你大哥站一起,谁敢说那是父子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弟呢!你爸看起来比你大哥大不了几岁。
我猜,这恐怕也是你当初非要把他们从杨树沟带出来,接到县城住的原因吧!
毕竟在一个的方待久了,这种变化太扎眼,迟早会被周围的人发觉,接着就是无休止的怀疑和打探。”
韩清韵点点头,嘴边勾起浅笑,“这都被你猜到了,不愧是莫从之。
还是你懂我。
不过现在看来,县里也快待不住了。
我打算把他们全都带到帝京去。
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身上的这些‘不寻常’,就暂时终止在那个小县城。
到了京里,我们一家的身份跟在县里不一样了,接触的人和事也不同。
别人就算觉得我们有些特别,也不会再轻易往别的方向猜测。”
韩清韵心里突然吐槽。
妈呀!他们这一家子,跟西方的西吸血鬼差不多了。
因为容貌变化太慢,只能在一个的方生活一阵子,等身边的人都老了,他们就得赶紧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虽然他们家还没到长生不老那么夸张的的步,但她爸妈现在的模样,确实是年轻得有点儿过分。
就说杨树沟那些老邻居,要是现在再碰见赵桂云和韩云深,怕是打死都不敢认吧?
村里的狗看见都认不出来那种。
所以韩清韵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下棋了,这盘棋一直下到现在,都还没结束。
莫从之,“……”他这小媳妇儿,年纪不大,藏得挺深啊!
不过心眼多好,至少他不担心媳妇儿被骗。
韩清韵,“你有一件事我得澄清,我的确是他们亲生的。
不过这个轻生也跟别人不一样。
莫从之,你相信前世今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