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她们的爱注定散落一地，无人收拾
吻毕，两人靠在一处延续方才的温存。平静想起她表白的那句话，忽然抬起头：“你说……无法左右即将发生的劫难，是什么？”
纵兽一愣，看着平静思索一阵，想到毕竟那些事迟早会发生，她也瞒不了她太久，干脆就和她说了。
山神、月神缺位，古神已经失去神力，血魔在下界作乱，幽泣深谷的禁制被破，凶兽纷纷逃在人间。
最关键的是，魔神白沉下落不明，这么多年过去，他或许已经复生了也不一定。
平静听得心急不已：“那……就没什么法子，能解决这些劫难吗？”
纵兽点头：“要补上山神和月神的空缺，还要找到泠歌女皇的后人重掌幽泣深谷，然后，五神合力，将白沉彻底斩杀。”
听上去没有一件容易做到，平静沉默几个呼吸，忽然问：
“刚刚你和折澜姐姐说过的，我和修炼方式和泠歌女皇相似，那是不是……我也可以拥有些许她的能力？”
纵兽恍然记起，对哦，泠歌女皇的后人已经找到了，就在自己怀里。
她弯弯唇：“对哦，我的小静如今有了大本事，都叫我给忘了。”
平静噙着笑重新躺回她怀里，想到月神的事也并不担心。
“还有月神的传承者，折澜姐姐和我说过的，就是大师姐。大师姐天赋异禀，修炼又十分刻苦，一定可以早日飞升的。”
纵兽的胸腔起伏甚大，半晌，她叹了口气：“没有那么容易。”
平静疑惑地看着她，纵兽蹙着眉抚摸她的脸：“你可知，她若要飞升，是必须要历足三劫的。”
“哪……哪三劫？”
“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
前两个平静还没什么震动，唯独听到最后一个，她顿时懂了纵兽为何叹气。
“你、你是说……爱别离……她们、她们还要分开不成？”
纵兽也十分惋惜，她颔首：“怨憎会将贯穿楼听许的一生，因此并不难。她年幼时渴求能将她的母亲带出林府，可等她在沧澜宗学过十年，再度回到林府的时候，她的母亲早已成了湖底的枯骨。由此，她的求不得也已经了解。”
平静听得心疼不已：“大师姐她……她竟经历了这么多苦楚……可她从未说过这些。”
纵兽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月神圣洁无上，成为月神就必然要历经波折，这些是她的使命，她无可推脱。”
平静心知楼听许大概是不知道这些的，若她知道自己这一路走来只是为了成为月神，就失去了母亲，还要失去折澜姐姐，她必然不肯再修炼了。
“那……折澜姐姐……到了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她如何忍心呢？她一定难过极了。”
纵兽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折澜……她有她要做的事，实则她也不舍得将楼听许仅有的温暖抽离，因此她打算历劫，拥有十成神力，挑战天道，将古神身上的禁制去除。”
平静看到她紧皱的眉，下意识攥紧掌心：“是不是……很难？”
纵兽长叹一声：“在她之前历劫的海神，都已陨落了。她已是第九代海神，若要历劫，成功的几率甚至低于九死一生。”
有什么在平静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开，她忽然意识到，就算大师姐无需爱别离，恐怕折澜姐姐历劫，也将成为她的爱别离。
所以……若她们可以离别，或许两个人的性命都可以保全。
可她们之间的爱情，却是注定要散落一地，无人收拾的。
折澜姐姐，你明知这种种，却还是要回应大师姐的感情，该是有多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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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兽荒野的秋景实在漂亮，折澜落在枯黄叶子上的时候还在想着，怪不得纵兽偏爱秋日，这遍目的枫红看上去着实令人流连忘返。
她干脆边走边看着沿路的景色，一直为楼听许的伤势而皱巴巴的心总算展开些许。
她踩过搭在河上的小桥，再转一个转弯，就到了她才起的屋子面前。
门前卧着一只兔子，感受到她的气息，心生亲近，近乎蠕动地挪到她面前来。
折澜弯唇，指尖微挑便将它抱在怀中。
在这住也是不错的，有这么多灵兽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孤……
最后一个字被她咽下去，因为她推开门之后，看见了正缓缓靠近楼听许轻嗅的小鹿。
小鹿受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被一道气浪给轰出了屋子，保持着低嗅的动作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在落地前才想起施法安稳落地。
不过……我上一秒不是还在闻那个小美人儿吗？我怎么出来的？！
折澜的唇角向下，把手里的兔子也撇了，水流在她的掌心淌过，轻易便洗去了兔子身上的味道。
她蹲下身，探查过楼听许的状况之后微微松了口气。
如今她的气海已经恢复了大半，外伤已经完全好了，只等她醒来，便能完全恢复。
指尖抚过白嫩的肌肤，折澜忽而失笑：“才笑过纵兽居然还要和一头凶兽计较，这转眼我却比她还不如了。”
她的手已经滑到楼听许的胸前，胸口的布料被撑起，折澜撇开视线，刻意跳过这段弧线，指腹点在她肚子上。
“你呀你，看着老实憨厚，实则肚子里一定都是坏水，不然如何能叫我变得如此……不像我。”
屋外枫叶已落了满地，折澜从小窗看向外头的枫红，随手挥就一个水凝的圆球，而后倚靠其中，静静赏着外头的景色。
她的手牵着楼听许的手，两人的温度持续交融，这种平静的感觉虽然是她第一次感受，却觉仿佛像一把刻刀，正随着暖意的蔓延，将此刻舒适的感觉刻在她心里。
她逐渐觉得很想睡，并不是困，只是很想睡。
或许她和楼听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能在如此闲散的时光里，如此普通地牵着手同眠。
越想她越是觉得此刻的时间都在溜走，折澜迅速合上眼，指腹摩挲着楼听许的指节，逐渐真的有了睡意。
正是午后，外头阳光正好，暖融融洒进来一片，两人静卧着，手牵在一处，逐渐十指相扣。
三个时辰之后，楼听许的气海已经彻底修复，灵力充盈全身，也总算令她从昏聩之中得到清醒。
她的意识还停留在折澜把她抱进怀里的那一瞬间，她知道是折澜及时赶来，便没有那么担忧，只是慢吞吞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扇木门，和落了满床的阳光。她目光转向周围，便瞧见了窝在水球之中的折澜。
以及她们十指相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