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又问了自己一遍,这里有没有可能是耶律明镜设下的圈套。
如果不是,那自己确实是气运之子。
哪怕还没问小家奴,他也知道这小子的后人将来也必然会跟自己有所纠缠。
一场生死之间的邂逅,自己就遇到了改变自己未来的几个人,或者说,自己将亲手改变自己的未来。
玉鼠的祖先今日离开了北邙山,去了近在咫尺的东都,隐姓埋名后站稳了脚跟,他的不知道第几代子孙勉强混出了一个东都玉鼠的名堂。
而矮小男人应该就是耶律明镜的祖先,他回到草原,如愿以偿娶了某个贵族,或者说入赘到了耶律家,一百年后有了个本位面的大boss后代。
“小家奴,你也没名字吗?”
赵玉书决定摸清最后一个同伴的未来。
“我,我的名字不好听,我想改一改。”
“哦?改成什么?”
“还没想好,可能边走边想吧。”
“去哪呢?”
“长安,我想去长安,之前跟着主人去过一次,那里有个鬼市,里面不问来历,我想去那里躲一躲,如果,如果有可能,哈,当了十几年奴才,我想当皇帝。”
“哈哈哈哈哈!”
矮小男人和俞昭一起大笑,赵玉书没笑。
不是因为他知道了小家奴的后人是谁,是因为他完全不知道他的后人该是谁。
或许他死在了长安鬼市吧。
“赵六,你真要留下等死吗?”
小家奴抬起头认真问道,因为当惯了奴隶,他本以为自己会是最后被留下的一个,无论是地位还是修为,他自认连一重天的赵玉书都打不过。
“我是要留下来,不过不一定会死。”
“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一定报答你。”
“我就算活下来,你也找不到我的。”
“那你留个说法,就算我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子孙,也一定会还上这个人情。”
赵玉书看着极为认真的小家奴,突然想开个玩笑:“这样吧,咱们今天的事是因为镇派神兵而起,若将来有机会,你就回报给镇派神兵的主人吧,到那时,咱北邙一脉估计也就他一个传人了,这也算全了你的忠义。”
镇派神兵的主人就是自己,除了这几位兄弟的后人,北邙一脉的传人也只能是自己了,赵玉书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
小家奴一愣:“好。”
“你们尽情拿吧。”
赵玉书说完,一个人靠着门框发呆,眼睛时不时瞟向矮小男子。
如果在这里杀了他,耶律明镜还会出生吗?
如果不会,阴司是不是也不会出现?
那自己呢,会不会也不会穿越?
可自己不穿越,没人杀这位老哥,不又循环回来了吗!
赵玉书挠了挠头,轻笑一声,自己这是咋了,竟然真的想杀他。
等杀了他之后,估计又会给自己找许多理由,什么他手上也不少人命啦,他是大boss的祖宗死不足惜啦。
全他妈借口。
“差不多了。”
俞昭拍了拍手,他已经装了两个储物袋,能入眼的东西都塞进去了。
“哈哈,我看竟然还有几本金石鉴赏的书,本身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很有用,我打算去东都开个小古董店。”
俞昭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自己的详细计划,赵玉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好了。”
小家奴始终低着头:“不过我想再去许长老的居所一趟,拿些东西。”
“拿啥?”
俞昭开口问道。
“恕,恕我不能相告了。”
“嗨你小子,大家同生共死······”
俞昭有点生气,赵玉书抬手打断了他:“说不得以后就各奔东西终生难得一见了,就别问了吧。”
俞昭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那辽人,你呢?”
俞昭看向坐在一旁叹气的矮小男人,发现对方似乎没怎么搜罗东西。
“老子看不上这些,只想弄走神兵,唉,现在也没着落了,算了,随便弄点走吧,也不枉来中原打拼这么多年。”
辽人草草收拾了点东西,然后晃了晃一个储物袋:“那肥猪的东西我就不给你们分了,大家江湖路远,有缘再,嗨,还是别再会了,走了!”
辽人踏步走出大门,赵玉书远远喊住了他。
“我说老兄。”
“啥事?”
“要有机会,给子孙留个家训吧。”
“啥?”
“多读书,少练剑。”
“滚你的。”
辽人骂了一句,一溜烟跑了。
赵玉书撇撇嘴,咋不听劝呢。
“这家训好,我以后留着用,打打杀杀有什么前途,不如读书去做官,反正俺有钱,供孩子读书。”
俞大师凑过来,一脸认真。
赵玉书目瞪口呆,玛德,玉鼠修为这么烂的原因找到了。
“那兄弟,俺也走了,你要,要能活着,去东都找俺喝酒。”
“稍等,给你点东西。”
赵玉书走出去找回自己的储物袋,将三本秘籍拿了出来,回来交给俞昭:“既然想读书,就留个念想吧,说不定能传下去。”
俞昭愣愣的看着赵玉书:“你咋会有这个?俺也只是长老口述的功法。”
“谁都有秘密,不是吗,俞兄,珍重。”
“唉,珍重。”
两人互相抱拳,俞大师叹了口气,钻了出去。
待两人走后,小家奴终于回来了。
“其实你就是那个鬼对吧。”
“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玉书没有否认。
“只是感觉而已,不过无所谓了,我要走了,实在不行,你也走吧。”
“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小家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在走出大门的一刻,小家奴转过头:“我姓燕,叫石头。”
“好,我记住了,燕石头。”
赵玉书终于确认,自己确实跟这位燕石头没有任何交集,也跟任何姓燕的人没交集,一定要算的话,自己只认识一个燕赤霞。
石头大概是死了吧。
赵玉书独自一人循着记忆走到了门主的宝座,这里更像一个逼仄的议事堂。
那把当年被自己一掌拍烂的椅子现在还好端端的放在那里,赵玉书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右手边有一个石台。
那里有一条缝隙,似乎可以插入什么东西。
赵玉书随手幻化出阿萨辛,毫不犹豫的刺了进去。
无数黑色丝线开始蔓延,瞬间将本就昏暗的大厅彻底变成黑色,连开了眼窍也无法视物。
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赵玉书闭上眼睛。
让我会一会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