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互联网上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堪称伪博弈论的最优解。
双输好过单输。
最通俗的例子就是当你被一个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财富甚至个体力量都全方位压制你的人欺负时,你最好的解决方案不是跪下,而是尽全力掀桌子。
一件地阶宝物足以正面干掉一个普通的内景,如果这个内景不一般呢?
那也足以让他受伤。
受了伤的内景战斗力会下降,这是一句废话。
但一旦他战斗力下降了,他的对手胜率就会增加。
耶律明镜布局多年,用尽心思和手段,就是为了能够压住老头子,在他全盛时期,靠着一堆堆的宝物陷阱尚无自信能稳赢,一旦他受伤了呢?
如果我一定会死,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灵光自铜牌上绽放,赵玉书表情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满脸的慷慨就义神色。
耶律明镜瞪大了眼睛,身为内景,对天地灵力的敏感远超外景,在赵玉书拿出铜牌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随着那三字密语的喊出,耶律明镜飞退。
赵玉书毫不犹豫的逼近。
不求杀敌,只求始终离你三尺之内。
三尺之内,赵玉书自认如果被正面炸到,得被铜牌炸的灰飞烟灭,但同样,耶律明镜也绝不会好过,运气好点,都得死。
耶律明镜估计现在会非常后悔自己怎么就没花点时间好好学一门跑路用的步法。
他的步法虽然不差,但胜在小范围腾挪,配合剑术最是犀利,但长距离冲刺明显就差了完整版的浮光掠影和奔雷步结合的无双速度一筹。
而且耶律明镜也绝不是见机不妙就会逃的人。
耶律明镜突然停住脚步,徐夫人朝铜牌刺了过来。
他不知道徐夫人具体的功效,但他凭着剑客的直觉,知道这一剑必定能破掉这个铜牌。
铜牌落手,赵玉书张开的手心迎向了徐夫人。
这一举动堪称自杀。
赵玉书在赌,赌徐夫人不会伤他。
徐夫人有灵,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信自己会被徐夫人打成光屑。
剑尖碰到了掌心,赵玉书终于再次接触到了徐夫人。
耶律明镜惊愕的看着手中的短剑化作流光没入了赵玉书掌内,这把神器就这么毫不客气的从自己手中溜掉了。
铜牌即将落地,灵力已经蓄到了极致,下一刻就会爆发。
两人似乎都没办法避开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降临了。
赵玉书利用三十丈的极限出现在半空,然后天地颠倒。
他甚至看不到铜牌爆炸的样子了。
而他就算再想回去也做不到,无穷无尽的迷宫让他失去了找回铜牌的可能。
可惜了,那可是自己现在仅次于徐夫人的高杀伤力宝贝。
希望能炸死耶律明镜,但反派大boSS哪有这么容易死,既然如此,那就把他炸得半死也行,这孙子没什么好步法,这么近距离挨一下,不死也得半残吧。
赵玉书努力安慰自己,伸手抹去一滴眼泪,不知道是丢了铜牌心疼的,还是胸口那个还在一直流血的洞给疼的。
这么小的伤口,怎么这么久都不愈合?
在赵玉书强行溜掉的那个空间里,一个小铜片孤零零的躺在地底圆坑最深处,灵光黯淡,在它周围,数间道观被整齐的切割,如同一个肉眼可见的空气屏障。
一阵脚步声传来,耶律明镜从坑边缘滑下来,弯腰伸手捡起了铜牌。
他的手中提着那把黑剑,剑身上黑光转动,深邃幽远。
“有意思。”
耶律明镜将铜牌放进腰间,抬头看向天空中无尽的道观,周身没有一丝被爆炸波及的痕迹。
张天师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
赵玉书拉着耶律明镜落入了隔壁的院子已经一两个时辰,自己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拼命封住了几个大穴,灵力终于开始重新积蓄。
只要耶律明镜出不来,自己在黎明时分就能封住所有穴道,最多半日就能重回巅峰。
面对张天师这等高手,但凡有一丝破绽就会被他抓住,天下前五就是这么霸道。
但他不能等。
他很想相信赵玉书能把耶律明镜拖上一两天,可两人的修为差距摆在那里,能拖到现在已经出乎张天师意料了,他不能就这么坐等耶律明镜出来,然后顺手再给自己十三剑。
哪怕自己恢复到巅峰,也不是耶律明镜的对手。
所以,不能等。
张天师跃上墙头,看着下方毫无生机的院落,深吸一口气。
他当然不会跳下去。
晴朗的夜空开始刮起阵风,乌云凭空凝聚,隐有雷霆在云中炸响。
张天师高举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刚刚积攒的灵力如同长鲸吸水一般被吸入天空,连同那好不容易亮起灵光的内丹也重新黯淡。
张天师的脸上已经布满汗珠,哪怕以他的修为,想支撑这一击也有几分吃力。
可惜了,若是全盛时期,威力至少还能再大三倍。
但时不我待。
天空的乌云开始向下压,道观四周传来惊恐的呼叫声。
金黄色的雷电在云中四处游走,沉闷的隆隆声越来越急,似乎它们迫切的想要脱出乌云的束缚,狠狠的去毁灭这方天地,可偏偏如同囚龙一般动弹不得。
张天师还在坚持,脸色已经煞白。
乌云已经几乎尽数被金色雷霆填满,张天师终于要坚持不住了。
“弟子范长生,持天师剑,奉请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上身,雷部三十六将,听吾号令!斩!”
漫天的雷声突然一停。
乌云散开,一把纯金色的巨剑在云层中浮现,剑身雷光环绕。
临潢府见到此景的百姓惶恐跪地,天威浩荡。
金色巨剑猛然坠落,径直斩入院落。
赵玉书捂着胸口,脚步蹒跚,努力在无尽空间中继续逃窜。
在山神灵力的努力下,伤口终于有了些微的好转,但依然在流血。
这让他心头有了一个十分不妙的想法,让他想到了一件东西。
阿萨辛。
但阿萨辛明明在自己手里。
如果耶律明镜没死的话,他现在估计快追上自己了。
赵玉书靠在一处道观的门前,他需要休息一下。
然后他忍不住抬起了头。
天空中还是无尽的道观,但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张天师,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