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重造,元神觉醒,女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粗布衣骤然焚尽,赤红长发如岩浆般从发根开始蔓延。
每一根发丝末端炸开苍白色火苗,发梢滴落的火星竟将焦土烧出琉璃化的深坑。
再见她左眼化作熔金漩涡,右眼则坍缩成黑洞,一金一白间,眼白爬满血色闪电状的旱骨咒印。
伸出十指上的指甲,暴长如刀,背后炸开的焚天翼,骨翼末端垂落赤色锁链,锁链尽头拴着三颗燃烧的骷髅头——分别是瘟神、蝗神、旱魃本源具象。
感受着女童的变化,尤其是弥漫出来的凶戾之气,云澜子不由得倒退几步。
“凶戾之神……不得了,真的不得了,血河教主可真会挑选。”
“要是让旱魃知道她被血河教主算计,怕是要活吞了他。”
至少,自己从全盛时期跌落之后,云台宗绝对抵挡不了这尊凶戾之神。
下一刻。
元神觉醒完毕,旱魃睁开双眸,视线所及处的水井瞬间干涸,游鱼在半空自燃成灰。
在她的身后,流转着大疫纪年的异象——白骨成山,赤地千里。
“吼!”
她握拳嘶吼,方圆百里的血雨倒卷成火旋风,焦黑的老树在风眼中扭曲成跪拜的妖魔形态。
云澜子布下的冰魄结界,顷刻间就被蒸腾成遮天蔽日的毒云。
“道长,旱魃要发狂了,我们该怎么办?”
云澜子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的就要出手困住旱魃。
李悠的神情没有变化,只是上前一步,屈指一弹,在表情狰狞的旱魃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弹……弹脑瓜崩?
这一举动,瞬间令云澜子当场错愕。
这可是凶戾之神旱魃啊,生性桀骜,能忍受这种被随意对待的屈辱?
李悠望着旱魃:“这么大声的乱叫什么,吵着那些村民睡觉很不好,别让我宰了你。”
然后,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上一刻还想秒天秒地秒空气的旱魃,变脸极快,那张布满青黑纹络的脸庞,露出了绝无仅有的谄媚。
“道长哥哥,我闹着玩的,你别杀我嘛。”
说着。
她还伸手抓着李悠的衣角,身子扭捏两下。
云澜子的身子立刻僵住,甚至打了一个冷颤。
什么时候,旱魃也会撒娇了?
旱魃斜飞了一眼站在旁边碍事的老家伙。
你个老登,懂个屁,我这是从心。
在元神觉醒的时候,感知到道长体内的道意数量,从那一刻起,她就暗暗发誓。
这辈子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气,就是唯独不能惹道长生气!
这是一位自己几世加起来都没有遇见过的可怕存在,实力深不见底,绝无仅有!
“放手。”
李悠不太习惯被女人靠的这么近。
“噢。”
旱魃非常懂事,绝对不敢纠缠,立刻松开抓着的衣角,然后双手拘禁的放在大腿两侧,身子站得笔直。
老实乖巧.jpg
云澜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你父亲也觉醒了。”
李悠对旱魃说了一句。
云澜子本就瞪直的眼睛,在这一刻直接瞪圆的凸出来,简直和青蛙一样,都要掉在地上。
旱魃的父亲……那就是黄帝……人族五帝之首,竟然也转世了?!
旱魃的表情,立刻僵硬一下,严格来说,她是旱魃,同时也是女童,都是同一个元神。
但这一世,他们之间却没有血脉关系,可元神之间的联系,却是紧密相连,无法避免。
“他在哪里?”
“是不是到处搜罗旧部,准备和蚩尤大战?”旱魃沉默一下,缓缓说道。
“并没有。”
李悠摇头,“蚩尤确实也觉醒了,但他们这一世不是敌人,而会是同仇敌忾的盟友。”
蚩……蚩尤怎么也觉醒了?他还和黄帝握手言和了?
卧槽卧槽卧槽……云澜子站在一旁,心神震撼,只觉得被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砸得头晕。
旱魃也是愣了一下,追问道:“他们要联合攻打谁?”
“昆仑。”
当李悠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云澜子的呼吸当场停滞,屏住呼吸,心脏都漏了半拍。
旱魃则是歪头,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打昆仑?昆仑执掌天权,代天巡狩,管理着悟道界,不是挺好的?”
毕竟。
在她从小到大的认知里,包括云台宗流传出来的话语,都表明昆仑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也是伟大神圣的存在。
李悠特意看了他一眼云澜子,“你好像并不意外昆仑会被攻打?要不你来说说?”
“没有,没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了解。”
云澜子吓得连连摆手,压根就不敢多加谈论昆仑。
“看来你这老家伙和云台宗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是被蒙在鼓里,而你是真知道些什么。”李悠继续盯着他他。
云澜子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讳莫如深,又将堵在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李悠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旱魃,说出了十个字:
“昆仑无道,该当举世伐之。”
旱魃想都没想,大声就应了下来:“好!打上昆仑,吃光上面的仙神!”
云澜子顿时头皮发麻。
这个年轻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就敢这么光明正大,直言不讳的说这种话?
当前的天地法则,道意道韵,都掌握在昆仑手中。
哪怕是自己这个御道境,要是被昆仑盯上刻意针对,一身道行都要受到限制。
甚至若是前十重天的人出手,付出一点代价,剥夺自己与天地的沟通,几万年的修行都要毁之一旦。
这就是昆仑高坐云端,俯瞰世间修士,不容任何人挑选,无法被撼动的原因所在!
李悠交代:“你去白玉京,找他们去。”
旱魃跃跃欲试:“找到他们,就可以打上昆仑了吗?”
云澜子:……
李悠点头:“等昆仑神树找到就可以。”
我到底是介入了怎样的惊人谋划之中啊……云澜子听的头皮发麻,很想把耳朵捂起来。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昆仑神树啊?”旱魃无比遗憾。
李悠转头,看向捂住耳朵的云澜子:“那就要看这家伙老不老实了。”
我什么都没掺和啊,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云澜子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