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设置开始的时候她从未想过后果,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就像现在,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地折磨他。
要顺从她吗?筑吹灯想。
大小姐在给他设置圈套,他对她做了很坏的事情之后,她可能会把他押回去家法处罚,可能会把他赶走,可能会以报官为挟,要求他把良民雇工的身份转为她的私人家奴——这一种最有可能,但她会三种结合起来做。
“筑长工?”叶晓曼催促,她的声音更甜了,带着勾子。
筑吹灯义无反顾地往她的坑里跳。
他配合她想要他做的,板起脸。
“我是生气了。”
“大小姐,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您答应让我一直伺候您的。”
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叶晓曼不停地后退。
“而不是您用腻了,就把我抛开。”
叶晓曼忽然说:“你们乡下人不是骂人很难听吗?”
她指点:“我去过酒馆,听过市井无赖喝醉了骂人——”
筑吹灯凝滞,她是他最心爱的大小姐,他怎么可能舍得羞辱她。
叶晓曼微笑地命令:“筑吹灯,再骂得脏一些。”
她身后的泥地不平整,她看着他边说话边后退没有留意,一个不小心跌坐在松软的落叶草地上。
筑吹灯连忙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却见她眼睛从下往上看他,脚撑着地往后移动,躲开了他。
她爬起来,被谁追赶一般,往树林的深处跑去。
筑吹灯的血蓦然被点燃了,猎户追赶猎物是本能,她成功而彻底地激起了他的暴虐。
他的底线又被叶晓曼拆掉了。
他没有任何难度,很快就追上了叶晓曼。
他将她抓到手里,艰难地说了几句她想听的肮脏不堪的话语。
粗暴地就去对待她的衣裳。
叶晓曼愉快地眯着眼,口中却大喊,假哭着求饶:“我错了筑吹灯,求求你放我走吧。”
筑吹灯道:“大小姐乖乖顺从我吧,少吃点苦头。”
他看她玩得开心,就故意松开些力道,让她逃脱。
她跌跌撞撞地跑一段,他再追上去。
第二次抓到她依旧如此。
到了第三次,他忍不住了。
将她摁到了树上。
……
少年荆追执行完魔窟的任务,他找了棵树躺着,稍作歇息。
无人的小树林一开始还很安静,后来就被吵闹声打断了。
荆追睁开眼,看到一个男人在追逐着一个少女。
少女被堵在他附近这几棵树的范围内,绕着树来回转圈。
男人势在必得,女子惊慌失措,荆追见惯了这种暴力事件,他是不管的,最多影响到了他睡眠,他再痛下杀手。
荆追百无聊赖地转开视线,顿了顿,又向不远处的两个人看去。
在魔窟长期的观察力训练,让他短短的一眼内,察觉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再看了之后,他发觉男子和女子的地位,其实应该是调转过来的,看着像被捕猎的少女其实占据了猎手的位置,那个看似占尽优势的男人反而是被玩弄的一方。
他们之间好像连着线,傀儡线掌握在少女手中,她只需勾勾手指,那男人就失去了理智。
哪怕他在追逐之后,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她,像猛兽摁住了蝴蝶,得到了他想要的,他依旧看起来像个输家。
裂帛之声。
男人的污言秽语,听起来像逐渐崩溃了,人生、底线以及其他固守的观念,好像连同他这个人那么坚不可摧,却被轻易摧毁了。
女子得意忘形,咯咯地大笑了起来。
少年荆追枕着手臂躺在树枝上,扬起眉看着。
从他的角度,侧过脸,正好看到隔壁他们所在的那棵树下。
距离咫尺之间,视野无比清晰。
黑和白,体型之间巨大的差别。
失序了,狂烈残暴的,因为彻底崩溃而陷入了疯狂。
那女子在形事之间,忽然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一般,抬起头,就像是一叶在海上暴风雨之中的孤舟一样,摇摇欲坠地抬起头,准确无误地望向了他的方向,和他的视线对望。
荆追的注视波澜不惊。
被打扰到的是他,他没有回避的意思。
那女子表现得比他还淡定,最多只在突然看到树叶间出现了一张脸的时候,有片刻的吃惊,然后她朝他眨了眨眼,笑了。
笑靥如花。
之后,只要是更换的姿势方便,她都会趴在古铜色的肩膀上,抬头看他。
荆追不知如何形容她这种毫无忌惮的人,他只觉得她有一种独特的邪恶,那种邪恶并非像魔族一样用来毁天灭地,她是点对点地,单独地摧毁一个人,让别人从灵魂上成为她的附庸,她乐此不疲。
荆追不知为何看了她很久。
在中段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声音了,连呼吸也是出气多吸气少,盯着他看的杏眼直愣愣地往后翻,失去了聚焦的神采,荆追觉得她要被弄死了。
荆追想这个时候应该她应该喊停,求着别人放她一条生路了吧,哪知道她一声不吭,就这样很有意志力地挺了下去。
后段的时候,她突然发疯般地垂死挣扎,可是扣着她的人已经陷入了疯狂,听不见她的求救了,不多一会,她头一歪,手垂落,荆追想她终于被杀死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男人终于松开了怀里的尸体。
树下的草地用衣服当成垫子,他们相拥着躺在一起。
荆追觉得那男的也有点毛病,女人都成尸体了,他还搂着。
同时荆追看到这男的,就觉得很不爽,好像两人做了半辈子的死对头一样。
荆追从树上跳下来。
落地的时候,他意外地看向了他自己。
发现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感觉。
男人很警觉,立刻朝着动静看向他,荆追毫不客气地打出一记气刃,把他打晕了。
荆追蹲在女子的身边。
他本不想管她,却还是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竟然还活着。
他应该一走了之,却把她抱到了他膝头,她紧闭着眼睛,他用指腹刮了刮她长长的眼睫毛,“喂。”
她昏迷之中,自然是无暇理会他的。
然后,荆追听从他的内心,对她做了刚才男人对她做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