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从一个众人眼中人人可欺的低贱灵奴变成众人争抢的混沌珠,暮悬铃心里很是不安,她不禁退到谢雪臣身边。
说来也是好笑,她竟觉得待在谢雪臣身边最是安稳可靠,可明明她才背刺过他!
素凝曦见暮悬铃有逃跑的势头,也顾不得同桑歧的恩怨了,她明白,若这个世上谁会为了凝曦付出一切,也只有桑歧了。
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桑歧身上,喊道:“桑歧,凝曦的生机就在暮悬铃的身上,只有抓住她,才能换得凝曦的一丝生机!”
桑歧瞳孔微缩,理智告诉他凝曦已经死了,他不能牺牲自己视若亲女的玲儿。
可是,对凝曦的感情却不停地驱使他,告诉他,只要牺牲暮悬铃,凝曦就可以回来。
所以,现在桑歧不停地被理智和情感所拉扯,脑海中混乱极了。
谢雪臣将暮悬玲挡在身后,“桑歧。你看清楚,暮悬玲是你的徒弟,而且,她同样身负素凝曦的血脉,你真的要牺牲她换取一个不确定的希望吗?”
桑歧闭上眼睛,待再次睁开后,其中闪过一抹痛色,显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玲儿,十年前在明月山庄,我之所以会带你回暗域,是因为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凝曦的气息。”
“但是,你并不像她,反倒是像我。若是我和凝曦有一个孩子的话,她应该会像你这般吧?”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即使心知你对我欺上瞒下,心存敌意,甚至是杀意,也没有想过要杀你。”
“凝曦是我一生所求,我不能放弃,玲儿,你帮帮为师,好吗?”
说着,桑歧张开双臂,“玲儿,过来,帮为师满足这个心愿好不好?”
暮悬玲到底是动容了,她知道若非有桑歧的另眼相待,这些年她不会生活的如此痛快。
若没有桑歧的庇护,在她初入暗域之时,便会被随意一个暗族杀了。
可以说,第一次赋予她生命的是素凝曦,第二次是暗族大哥哥,第三次是桑歧!
罢了,她是个没有亲缘的,暗族大哥哥还不知何时回来?回来后还不一定会记得我?
既如此,她就将这条命还给素凝曦和桑歧吧!
暮悬玲缓缓从谢雪臣身后走出,却被南胥月施法困在原地,“南胥月,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的交情,应该还没到你为我冒险对上桑歧吧?”
“很简单,因为谢雪臣想要保你,我便会同他站在一处!”
南胥月打开折扇,看着谢雪臣和暮悬玲身上独属于归离阵法的印记,时刻准备开启阵法,带人逃命。
谢雪臣看到南胥月趁暮悬玲不备,已在她身上布下归离法阵,却不知自己身上也有归离法阵的印记。
所以,他这会儿正挡在最前方,想要给南胥月争取启动法阵的时间和机会。
“桑歧,你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否则,素凝曦也不会倾心于你,为你殉情而死。”
“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是把暮悬玲当成是自己和素凝曦的女儿养大的。素凝曦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就算是牺牲暮悬玲,素凝曦也不可能回来了,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素凝真对桑歧的影响很大,他在妻子和女儿二选一的命题中,选择了妻子,完美诠释了“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这句话。
“如果有这个希望呢?我不想,也不能放弃这个希望!”
“谢雪臣,你的爱人就在身边,所以,你能轻松劝我放下凝曦。可若是南胥月出事了呢?你也能放弃救活爱人的唯一希望吗?”
“玲儿,你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性命,我只是太想念凝曦了,就如同你为有能力找到你的大哥哥,在暗域默默承受十年魔气入体的非人之苦。”
“所以,你会理解师父的,对吧?”
桑歧的语气中虽然难掩哄骗之意,但也是他的真情流露,暮悬玲犹豫了。
她对桑歧的遭遇感同身受,可是,她人已经被南胥月的阵法困住,根本动弹不得,这才没被桑歧的三言两语得哄骗成功。
桑歧见暮悬玲久久没有过来,心知今日想要不动武,怕是不成了。
他当即出手,想要带走暮悬玲,再一次被谢雪臣出手拦下,魔气与灵力的对撞,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南胥月趁此机会发动归离法阵,将暮悬玲送入山谷上方的浮云空舟之中,并发出信号,让傅澜生立刻启动浮云空舟离开。
另一边,桑歧和谢雪臣正处于僵持之中,二人均知自己在短时间内奈何不了对方。
正当桑歧准备发动灵犀控制暮悬玲偷袭谢雪臣之时,他竟发现暮悬玲人不见了!!!
此时,浮云空舟已经飞远,其上又有南胥月特意布下掩盖气息的法阵。再加上,暮悬玲又被困在南胥月的法阵之中,三重防护之下,桑歧绝对无法找到暮悬玲,更无法控制暮悬玲做出伤害傅澜生和阿宝的事。
桑歧感应一会儿,竟丝毫没有感应到暮悬玲的气息。
他终于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终于将目光放到南胥月这个以前他瞧不上的废人身上,语气中满是危险的意味,“是你?”
南胥月不慌不忙走到谢雪臣身侧,“是我,桑歧,暮悬玲已被我带走,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桑歧一边应付谢雪臣的灵力对撞,一边威胁道:“把人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谢雪臣是知道南胥月有保命绝技的,他偏头冲南胥月喊道:“胥月,趁现在,快走!”
只见,南胥月深深看了谢雪臣一眼,随后,他快速打开折扇,朝谢雪臣扇去。
下一秒,谢雪臣随着归离阵法的开启,同暮悬玲一样,在桑歧面前消失了。
就在南胥月准备再次施展归离阵法,将自己也传送走时,却卸了力气。
原来,启动归离阵法,需要布阵者耗费巨大的精力,依南胥月现在的肉体凡胎,两次已是极限。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突破极限,原来,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