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晨雾中隐约传来马蹄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如闷雷般滚滚而来。
“卸掉十车麦子。” 他突然抽出手枪,枪柄在手中握得发烫,“腾出两艘船做战备!快!别磨蹭!”
“啥?” 王虎急得方言都蹦出来,“到嘴的肥肉还吐?团长,这可是咱们拼死拼活抢来的粮食啊!”
“你当沙皇是猪头三?” 贺兰冬离一脚踹在粮袋上,麦尘飞扬,“听这马蹄声,至少两千轻骑!” 他转身朝桅杆上的了望手吼,“发橙色信号!让老赵马上撤回来!晚了大家都得死在这儿!”
贺兰冬离抓起望远镜,镜头扫过正在岸边集结的哥萨克骑兵,转头对副团长佟志远说道:“老佟,你带着二、三营在湖边布防。一会阻击罗刹人,打两轮就带人登船撤离,不可恋战。记住,咱的命可比他们的马值钱!”
“团长,我们跟你一起去!” 三营的士兵们围拢过来,手里的燧发枪还在散发着硝烟味。
人群中,新兵小李攥着枪杆的手微微发抖,却还是倔强地往前挤了挤。
“少废话!” 贺兰冬离一脚踢起地上的泥块,“罗刹人都是骑兵,我们人多反而走不开。看到这些马没有?” 他指向不远处缴获的驮马群,“我们一营化整为零,骑上马跟他们兜圈子。”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硝烟熏黑的牙齿,“再说了,罗刹人又没有海军,在这湖里,咱们就是龙王!只要保持水面威慑,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的大船早就杀个回马枪了!”
教导员赵卫国站在船头,正指挥战士们紧张的准备码好粮食,准备返航,闻言抬头喊道:“老贺,你这算盘打得叮当响!不过可别玩脱了,兄弟们还等着你回来喝庆功酒呢!”
“放心!” 贺兰冬离翻身上马,马鞍上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等我把这群罗刹崽子遛成瘸腿狗,咱们就围着篝火烤他们的马肉!” 他转头看向赵卫国,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老赵,你带队运粮回去。记住,回到营地马上把粮卸下,立即带人返回来接我,迟了可真的要给我收尸了。”
“好的!” 赵卫国敬重的抱拳说道,“走了老伙计!你就专心遛狗吧!”
副团长佟志远在湖边来回踱步,靴子陷进泥里又拔出来,发出 “噗嗤噗嗤” 的声响。
他看着士兵们布置三段阻击阵地,用树枝和石头临时搭建掩体。
“兄弟们听好了!” 他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湖面上回荡,“等罗刹人到 300 步,两轮齐射,打完就跑!记住,咱们的命比他们的命更金贵!”
远处,哥萨克骑兵的马蹄声如闷雷般滚来。
当第一排骑兵出现在视野中时,佟志远眯起眼睛 —— 他们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领头的将领头戴银质头盔,胸前的勋章随着马匹的奔跑叮当作响。
“400 步……300 步!打!”
燧发枪喷出的火舌撕破晨雾,前排的哥萨克骑兵应声落马。
战马的嘶鸣和人的惨叫混在一起,黑土地上瞬间绽开朵朵血花。
明军士兵们熟练地装填弹药,又一轮齐射后,转身向战船狂奔。
泥泞的土地成了天然的陷阱,倒下的马匹和慌乱的骑兵纠缠在一起,扬起的不是尘土,而是带着青草汁液的嫩绿雾气。
“东方人像兔子一样跑啦!追啊!” 领头的哥萨克将领斯巴达鲁挥舞着马刀,他的枣红马踏着同伴的尸体冲了过来。
可每当他们逼近,又是一排密集的子弹飞来。
战士们也不恋战,不管打没打着敌人,对着敌人打了两轮齐射就跑,他们要做惜命的人。
第三道阻击阵地的枪声响起时,斯巴达鲁的坐骑已经换了第二匹,他望着早已全部登船,远离湖岸的明军战船,气得把马鞭狠狠砸在地上:“这群狡猾的狐狸!”
战船上,佟志远看着岸边暴跳如雷的哥萨克人,咧嘴笑道:“把炮转过来!给他们送点见面礼!”
随着两声巨响,炮弹在哥萨克骑兵群中炸开,泥土、血肉和马鬃毛四处飞溅。
斯巴达鲁的头盔被气浪掀飞,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指着湖面怒吼:“给我打!”
哥萨克人的火枪打了起来,子弹纷纷掉落湖里,战船早就超过了火枪的有效射程。
“把炮拉过来。”斯巴达鲁怒吼着,可他们是轻骑兵,带的也是轻炮,那够的着远远在湖中的战船。
轰、轰,轻炮打了起来,可也只是在湖面上溅起几朵水花。
明军的舰炮又呼哮着砸了过来,又打死了几个哥萨克兵,士兵们纷纷躲避,引起一阵混乱。
斯巴达鲁见奈何不得湖中的明军,挥着马刀对着早已经远去的贺兰冬离方向一指,大声吼道:”给我追,我无法跳进湖里去打明军的船,还打不了在陆地上的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