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化身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作为对决的亲历者,他清晰感知到灵清在时光法则上的造诣绝非自己“借来”的可比——对方仅凭两世记忆的沉淀,竟已在时光之道上隐隐压过他一头。
灵清凝视着周身高速旋转的时空旋涡,掌心微抬,鸿蒙量天尺上骤然浮现出一个个轮盘状虚影。
这些刻满古老符文的轮盘不断叠加,从一道增至二十五道,每一道都映射着不同纪元的模糊光影,直至第二十五道轮盘定格在一片混沌微光中,才缓缓止住。
“你竟能借时光之力追溯凝聚出纪元印记?!”地道规则的声音里充满不可置信。
灵清未作回应,只是盯着量天尺上的二十五道轮盘虚影喃喃自语:“以目前的实力,凝聚二十五道纪元印记虚影......已是极限了么?”
这些轮盘并非普通残影,而是他以时光法则为线,回溯过往模仿“六道盘”凝结的轮回印记,每一道都封存着某个纪元的完整记忆与实力精要。
他猛然抬头,眸光如刀劈向地道化身:“你以为时光法则只是攻击的利器?它的真正力量,是承载过去与未来的桥梁——没有时间,便没有因果,亦无轮回。”
话音方落,鸿蒙量天尺上两道轮回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轮回之力裹挟着因果道韵如洪流般灌入时空漩涡。
原本势均力敌的时光对决瞬间失衡,混杂着死亡气息的时光之力如残雪遇骄阳,轰然崩解消散。
地道规则化身踉跄着单膝跪地,眼中满是疯狂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你不过初入圣人境,即便有混元大罗金仙之力加持,也绝不可能同时掌控如此多的法则!”
灵清刚要开口,喉头突然一甜,金红色精血夺口而出,五脏六腑如遭万钧碾压。他气息骤然萎靡,却仍强撑着握紧量天尺——方才引动两道轮回印记的代价,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沉重。
见状,地道化身的癫狂又添几分,竟咳出黑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法则反噬的滋味如何?你以为熔炼诸世就能万法无忌?每一道法则都是枷锁,你套得越多,死得越快!”
“如此,更不用想着超脱了!哈哈哈......”
人界,封神之战如期拉开帷幕。
此时洪荒大能们或在地府战局中厮杀,或于洪荒之中观望,时光竟如白驹过隙般飞转。
当姬昌怀揣着伯邑考所化的白兔返回西岐时,一切正如命中注定般启动——他振臂一呼,周兵如潮水般漫过殷商边境,而这场本该焦灼的拉锯战,却从起兵之初便呈现出摧枯拉朽的态势。
周军所过之处,商兵虽有崇侯虎等名将镇守,亦有闻仲等修仙者助阵,却如纸糊的壁垒般一触即溃。
最令人震惊的是,量劫之下,每当周军陷入僵局,必有奇人异士策马而来,或献攻城之策,或施五行之术;而商军阵营却屡现内乱,粮草莫名起火、将领突然暴毙,甚至连商朝太庙的神位都频繁开裂。
“这哪里是量劫,分明是人道气运在推着周兵往前碾。”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望着人间蒸腾的赤色气运,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三宝玉如意。
此刻的天道虽降下量劫,却罕见地对人间战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倒是人道规则如实质般化作金色光柱,笼罩在姬昌的战车之上。
更令人意外的是,本与天道鸿钧僵持斗法的火云洞四圣,亦以各自手段介入战局:
每逢恶战,伏羲的八卦图纹便隐现于周军脚下,阴阳鱼旋转间悄然扭转战局走向;
神农氏分身化游方郎中,于周营遍撒青囊灵药,重伤者敷药后竟能三日复战;
轩辕黄帝的鎏金战旗虚影常临阵前,赤龙盘旋旗面之上,周军见之无不以一当十;
仓颉更以造字初成的“盾”“戈”二字为引,二十八道符文化作金甲力士,昼夜守护姜子牙的封神台。
岐山之巅,姜子牙手抚打神鞭,眼底映着商朝气运化作的黑云。
自朝歌宋异人替他说亲那晚,破身之劫竟令他灵台清明——原来自己乃鸿钧一缕意志混糅劫源本源所化。
当夜他便收拾行囊,天未破晓便悄然离城。这一切皆落在申公豹眼中,出人意料的是,他非但未阻拦,反而暗中以障眼法替其遮掩行踪。
殷商皇宫内,纣王望着朝歌城外冲天火光,颤抖着将酒杯砸向女娲神像:“人道何在?!朕乃人皇,为何神佛皆弃朕如敝履?!”
狂风卷着尘埃灌入殿中,殊不知,当准提迷惑,拨动其心神时,人皇之位便已被女娲娘娘易主。
周营之内,姬昌沐浴在浓郁的人道气运中,原本雪白的须发竟奇迹般泛起墨色,八十高龄的身躯焕发出壮年般的神采。
帐中烛火摇曳,映得两侧人影分明: 右侧,西方教弟子在一位手持药钵、结三界印、身披袈裟的中年和尚率领下盘膝而坐,此刻正低诵佛号。
左侧则端坐着燃灯道人,身后阐教十二金仙分立两旁,俱是道袍飘飘;
多宝大法师携截教真仙列于下首,通天教主赐下的青萍剑在腰间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