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若瑾的财力相助,宅子一下就从空荡荡变得华丽了。
阿宁一直在关注着雪月城的消息,等着李寒衣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可万万没想到李寒衣和赵玉真先给了她一个惊喜。
李寒衣被唐门三长老和苏昌河围攻,赵玉真感应到她的危险,不顾阻拦下了山。
赵玉真下山就意味着有生命危险,他下山的那一刻阿宁就感受到了,立即和无心从雪月城消失了。
苏昌河迎上前与赵玉真交战,苏昌河不敌赵玉真,但他不止一个人,唐门的三位长老趁着赵玉真不能分神的时候朝受了伤的李寒衣甩出了暴雨梨花针。
暴雨梨花针共二十七枚,尽管赵玉真反应极快,也还是遗漏了一枚,就当赵玉真以为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寒衣受伤的时候,一道剑气隔开了他们。
阿宁执剑,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眸中带着怒火,“狗东西,我哥哥嫂嫂你也敢欺负?!”
赵玉真强行使出了神游一剑,受了很重的内伤,看见阿宁来了,才松了口气,蹲下身扶着虚弱的李寒衣。
阿宁滔天的怒火都朝着唐门那三位长老和苏昌河去了,手中的剑顷刻间幻化成了万千剑影,和赵玉真刚刚的那一招十分相似,但杀意更重。
赵玉真的剑影是从一个方向来的,但阿宁的不是,剑影将苏昌河四人围成了一个圈,带着寒意的剑锋朝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
唐门三位长老有些退缩,向苏昌河求助:“大家长,我们该如何?”
阿宁冷笑一声,“该如何?我来教你们,直接…去死好了!”
苏昌河硬着头皮对上了阿宁,可不过几招,他发现阿宁比赵玉真难对付得多,并不是指阿宁的修为比赵玉真高深,而是阿宁的出招没有章法。
就好像两人比剑,她看似要从正面攻击,快到面前的时候突然变了个方向,让人应接不暇。
几招过去,苏昌河身上就受了伤。
阿宁或许修为和苏昌河不相上下,但结合瞬移术,没人是她的对手。
唐门三长老见状想故技重施,看无心和阿宁是一起来的,就想对无心出手,让阿宁分神。
要是无心武功废了,或许他们还有得手的机会,但现在的无心可不是他能偷袭的。
无心唇角微微上扬,笑容中带着轻视,他貌似被人看轻了,有点不爽。
无心双手合十,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话音未落,从天而降的金刚钟就罩住了唐门的三人。里面立即传出了他们的痛苦哀嚎,幻境不破,他们不可能活着出来。
苏昌河暗道不妙,但逃跑不是他的性格,准备殊死一战,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要带走一人。
阿宁面露不屑,并未把苏昌河放在眼里,全盛时期的苏昌河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更别说现在的苏昌河已经受伤了,谁死谁活,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国师齐天尘也感应到了赵玉真的处境,从天启赶来,看见的便是几人对峙的场面。
他立于阿宁身前,对苏昌河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们离开。
阿宁出声阻止,“我可没打算放过他们。”
齐天尘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情况似乎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转头看着阿宁。
阿宁声音冰冷,“伤我哥哥嫂嫂在先,后有偷袭我夫君,今日我不杀了他都算他命好!”
唐门那三个已经不用想了,在金刚钟中受尽折磨后,出来必死无疑。而苏昌河…
阿宁的速度快如闪电,一来一回也不过一息之间,而苏昌河已经口吐鲜血,身子歪歪扭扭即将倒在地上,还是苏暮雨扶住了他。
阿宁轻抚衣袖,淡声道:“空有一身修为却不为正义,那便废了吧。”
苏昌河,暗河的大家长,武功尽废,这是阿宁为他谱写好的结局。
就在此时,金刚钟也消散了,里面的三人已经神志不清,几息后便倒在了地上,成了尸体。
漠然地看了一眼几人,阿宁衣袖一挥,带着无心三人离开了。
阿宁带着他们去了雪月城的那座宅子,看着虚弱的赵玉真,她止不住的念叨:“你不知道传信给我吗?非得把自己弄伤。”
赵玉真无奈一笑,乖乖地让阿宁说教,等阿宁说完了,他才解释道:“时机紧急,我来不及多想。”
他感应到的时候,李寒衣已经危在旦夕了,他哪儿还有心思安排?
阿宁瞪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逞能,你分明知道你下山的后果,若你真丢了性命,你让寒衣姐姐该如何?”
如果赵玉真真的死了,她相信李寒衣会疯魔的。
赵玉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我既已下山,自当会承担后果,只是往后还要你多照看着点她。”
阿宁打断他的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阿宁双手在胸前结印,刺眼的光芒包裹着她的全身,一颗莹润的珠子从阿宁的身体被祭出,又被推进了赵玉真的身体里。
赵玉真只觉自己的伤势瞬间恢复,甚至隐隐有突破之势,而阿宁的脸色则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下去。
阿宁的身形摇摆,眼见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了,赵玉真连忙起身扶住了阿宁。
“你…这…”
阿宁撑着桌子缓了一会儿,脸色慢慢好了一点,她抬手阻止了赵玉真继续往下说:“哥哥,这是我答应师父的。”
吕素真算尽天机,料到了赵玉真会有今天这一劫,早早地就留了后招。
阿宁深吐了一口气,平复着眩晕感,“哥哥,你先休息会儿。”
阿宁脚步虚浮,仅凭着意念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无心在那儿等她。
看见阿宁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无心大惊,赶忙上前抱住了阿宁,阿宁顺势靠在他的胸膛休息着。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无心以为阿宁是刚刚在和苏昌河的交战中受了伤。
“没有,刚刚消耗了一部分修为给哥哥疗伤。”
如果说半步神游玄境也分小境界的话,阿宁就是从巅峰跌到了入门。
阿宁抱着无心的腰,轻声呢喃道:“好累,想睡觉。”
灵珠祭出,不仅消耗了阿宁的修为,更让她心神疲惫。
无心拦腰抱起了阿宁,抱着她去了床榻边,轻轻地把阿宁放到了床上,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温柔道:“睡吧,我守着你。”
阿宁迷迷糊糊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进入了睡眠,只是手还紧紧的抓着无心的手。
无心中途想桌上拿个东西,但手稍微一动,阿宁握得就更紧。
阿宁一握紧,无心就舍不得用力,只好就着双手交握的姿势,趴在床边睡着了。
夜幕黑沉,阿宁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边有点点的光亮,准备撑着手起来,才发现她正抓着无心的手。
无心感受到阿宁的动作,缓缓醒了过来。
“怎么不扯开我的手?这么睡多累?”
无心身姿颀长,蜷缩在床边肯定很难受。
无心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僵硬的胳膊,“不碍事,并未有多难受。”
阿宁往床里面挪了挪身子,拍拍床铺,“上来睡。”
他们虽然在天外天相处了好几个月,但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无心守着规矩,绝不唐突了阿宁。
无心有点犹豫,但一想到他已经见过了赵玉真,身份应该也算过了明面,应该是能和阿宁睡在一张床上了吧?
他不确定地想着,但身体却比脑子快一步,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阿宁双手环着无心的腰,头抵着他的胸口,小声道:“我以后就要一直待在望城山上了。”
灵珠给了赵玉真,就相当于她和赵玉真的命轮交换了。
无心笑道:“不能再晚两日?我还没寻到好的梅花树苗呢。”
他的话让阿宁勾唇轻笑,“望城山上种满了桃花,留给梅花的地方可不多了。”
“那便把桃花移到别的地方去,种上你喜欢的。”
“那可不行,梅花长成还需要好几年,桃花移走了那望城山岂不光秃秃一片?太难看了。”
无心依着她,“那就一片种桃花,一片种梅花。”
这倒是个好法子,阿宁点了点头,表示可行。
无心知道阿宁心里有些失落,阿宁说一句,他便温柔地回应一句,句句有回应,事事有着落,让阿宁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阿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一个晚上她缠着无心答应了很多事,从种花到以后孩子跟谁姓。
清晨,薄光穿透云层,洒下第一道光。
赵玉真敲响了阿宁的房门,他担心阿宁的状况。昨天下午他来过一次,但敲了门阿宁没反应。
阿宁还没醒,开门的是无心。
猝不及防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脸,赵玉真的表情瞬间变了,从担忧变为了不虞。
“阿宁呢?”
无心淡定地走出了房间,又在赵玉真的注视下关上了房门。
“还在睡觉。”
说完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这话太有歧义了,又补充道:“昨日她回来时脸色不太好,需要休息。”
赵玉真闻言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阿宁可恢复了一些?”
“已经好多了。”
无心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阿宁的情况,脸色红润,看上去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赵玉真这才放下了心,他不想让阿宁为他的冲动付出代价。
“你与阿宁?”
片刻的安静之后,赵玉真提起了阿宁和无心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无心的身份。
“我原本是想去望城山亲自拜访提亲,没想到初次见面这般仓促。”
说罢,无心递上了一个信封,里面有几张纸,纸上写着他给阿宁准备的聘礼。
“无心心悦阿宁,请兄长成全。”
赵玉真一想到无心身后的天外天就头疼,再想到阿宁那句我夫君,他更头疼了。
于情,他肯定是想让阿宁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于理,他不想让望城山和天外天扯上关系。
“阿宁是望城山的人,日后你们是打算分居两地吗?还是说你想带着阿宁去天外天?”
“我会陪着阿宁守在望城山上。”
天外天不是他的归属,更不是叶鼎之的,魔教东征,叶鼎之也是被算计的。
这个回答让赵玉真感到意外,不过他也很满意。他的重点不在后半句,只关注到了无心说他会一直陪着阿宁。
望城山上人人都重修炼,他更是为了早日突破经常闭关,阿宁在山上其实挺孤独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喜欢溜下山的原因,她喜欢山下的烟火气息,所以他从来没想过阿宁会一直待在山上。
赵玉真没察觉到,无心也没提醒。
阿宁伸着懒腰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两个站在她门口的人时还愣了一下,“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
无心接话极快:“再聊我和你的婚事。”
阿宁震惊,“那你不等我这个当事人在场?”
无心憋笑,“才刚开始聊,正巧你醒了,也来听听。”
阿宁挽着无心的手凑到了他们中间,竖起了耳朵,很是期待地看着他们两个。
赵玉真点了点她的额头,“丝毫不知道害羞。”
阿宁摆摆手,“就要亲自听才好,不然你们准备的我不喜欢怎么办?”
“我是你兄长,我还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阿宁被噎住了,嘀咕道:“那倒也是。”
她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无论是对喜欢的物还是喜欢的人,表现得都很热烈,从不会想着掩饰,所以她的喜好很容易记住。
阿宁眼珠一转,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跟赵玉真纠结,“哥哥,我想在山上种红梅,我把你的桃花砍掉一半行不行?”
赵玉真一口应下,“有何不可?只是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红梅了?”
他的目光瞟到了无心的身上,别是因为这小子吧?
阿宁避而不答,又问道:“哥哥,你喜欢这座宅子吗?”
赵玉真简直跟不上她的思绪变化,一会儿是梅花一会儿又是房子。他一脸无奈道:“你想说什么?”
“我把这座宅子送给你和寒衣姐姐做新婚礼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