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市的夜,像被泼了墨的绸缎,无尽的暗里揉碎了霓虹的璀璨。
晚风裹着喧嚣路过,连空气都染上了一抹微醺的颜色。
街道上,斑驳陆离的光影中交织着行人穿梭的身影。
然而,就在此刻,众人却不约而同地浑身一冷,不由自主地微微缩起身体。
这股冷意,并非源自晚风中的丝丝凉意,而是从骨子里,甚至是灵魂深处陡然滋生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在苏市最繁华的核心区域,有一处装潢得极尽富丽堂皇之所,名为澜悦天境会。
会外,一名看门的中年人正一脸肃穆地凝视着前方。
他身后的这片地方,是专门招待来自各方的大人物。
这里门禁森严,唯有持有专门派发邀请函的人,才有资格踏入其中。
而能够在此处担当看门职责的,自然绝非等闲之辈。
眼前这位中年人,乍看之下,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年约四十余岁的男子。
但实际上,他其实是一名金丹境的修士。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一名金丹境的修士,完全能够凭借自身实力,成为备受敬仰的存在。
然而,在这澜悦天境会,他却只能屈尊成为一名看门之人。
就在此刻,在那霓虹灯绚烂的光晕下,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余光之中。
那道身影堪称丰满曼妙至极,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迈着莲步,不紧不慢地朝他缓缓走来。
来者拥有一张绝美无双的面容,仿若天造地设的尤物,美得惊心动魄。
中年人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目光完全被这道身影所吸引。
然而,他毕竟不是未经世事之人,很快便回过神来。
眼前这般出众的人物,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要么本身就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要么便是某位大人物身旁备受宠爱的情妇,绝非他这样的人可以随意窥探的。
于是,他正准备开口,按照规矩索要请柬之时,却陡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刹那间,他只感觉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骤降到了冰点,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只见那丰满身影所经之处,空间竟如同时间停滞了一般,陷入了诡异的静止状态。
就连空气中细微的粒子,此刻都仿佛清晰可辨,悬浮在原地,纹丝不动。
在他的视野里,那道身影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好似即将消失在这诡异的空间之中。
不仅如此,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在原地动弹不得。
下一刻,一道轻柔的声音,仿佛一缕若有若无的微风,缓缓在他耳畔响起。
“嘘!”
而那道丰满曼妙的身影,也在此刻悄然转身,缓缓推开了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而后步态优雅地朝着门内走去。
此时,在会所最里面的一间房间中,一名青年正闲适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神色悠然。
在他的对面,站着一名女子,此刻她神色极为难看,满脸怒容。
倘若沈书仇在场,必定能够一眼认出这二人。
他们正是自称沈书仇姐姐的沈晚芙,以及白天在神武学院与沈书仇有过第二次碰面的许先文。
“许先文,你要是再敢动他一根寒毛,试试看!”
沈晚芙柳眉倒竖,杏目圆睁,一脸怒容地死死盯着面前神情自若的许先文,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警告。
沈晚芙与许先文本就是旧相识,只是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二人也的确多年未曾谋面。
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许家的人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对沈书仇痛下杀手?
离开现场后,沈晚芙稍作调查,竟惊讶地发现,许先文居然现身在了苏市。
这个消息让她愈发困惑不已。在她的印象中,许先文早已是许家内定的下一任接班人。
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备受瞩目与呵护,一直成长在家族的核心位置。
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又怎么会将目标对准只是一介普通人的沈书仇呢?
怀揣着满心的疑问,沈晚芙在查到许先文的落脚之处后,便心急如焚地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你我多年未见,何必一上来就如此动怒呢。”
许先文手中轻轻摇晃着盛着红酒的酒杯,那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缓缓流淌,他的语气透着几分悠然自得。
听到这话,沈晚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缓缓在许先文对面坐下。
“既然你出现在这里,想必陈叔已经失手了……”
许先文微微停顿,目光如炬,紧接着直勾勾地盯着沈晚芙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或许,他已经死了!”
那一双眸深邃而迷人,仿佛藏着无尽的诱惑,往昔不知勾去了多少少女的情思。
沈晚芙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容易心动的青涩少女。
很快,她便稳住心神,冷冷说道:“我不知道。”
许先文轻轻一笑,那笑容仿佛洞悉一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沉不住气,你如此急切地赶来为那少年出头,与我对峙,想必他和你关系匪浅吧。”
“他是我朋友的亲人,我照顾他,有什么不妥吗?”
沈晚芙面不改色,镇定地回应道。
“沈小姐,你当我许先文是三岁孩童,这般好骗吗?”
许先文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眼神中满是戏谑。
沈晚芙心中猛地一紧,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太过冲动了,或许已经暴露了什么。
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应对,对面的许先文又紧接着开口:“沈小姐口中的这位朋友,莫不是你自己吧!”
沈晚芙心里很想矢口否认,但她清楚,这样的回应太过牵强,难以自圆其说。
此刻,她心里明白,由于自己刚刚的冲动,已然彻底暴露了沈书仇与自己的关系。
“有意思,没想到我一心想杀的人,竟然是沈家的人,如果我没猜错,在很久之前,沈家曾遗失过一名子嗣吧。”
许先文目光灼灼,似笑非笑地说道。
沈晚芙依旧沉默着,许先文口中所说的那名子嗣,毫无疑问,正是如今的沈书仇。
“倘若他真的是沈家人,依照常理,早就该回到沈家了,可如今他迟迟未归,恐怕是沈家内部有人容不下他吧。”
许先文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