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摘果子去,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3个月的时间了,等什么时候学校通知了期末考试,考完我们就回去。”顾立夏其实懂兄弟俩的意思,江城的院子大,兄弟俩溜达一圈就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什么时候出去都有大鹅和小鸡能玩,夏天回去院子里又是瓜果飘香的,好玩,好吃。
江城这房子,住就住在了二层,上去找一下哥哥得去三层,玩的时候要去3楼上面四楼的阁楼。
别说这兄弟俩了,让顾立夏自己选都不想多走一步路,原因很简单,懒,老家的房子就几个楼梯,不想走楼梯的时候可以走两侧的斜坡,小孩子就不喜欢走楼梯。
好在顾立夏没有读博的打算,要读也是以后修身养性的时候读,不是现在。
起身下地,卫生间洗个手出来,兄弟俩还在床上躺着,眨巴着大眼睛好像在说,妈妈,你快点去吃饭,我暖被窝呢。
顾立夏没关门,下楼,面已经端餐桌上了,坐下开吃,有力气的人和面就是劲道,小姑子江秀已经很久不和面了。
江文等媳妇开始吃饭才开始絮叨,“咱这一片也开始供应牛奶了,2毛钱一瓶,我定了每天早上一人一瓶,大表婶的也定了,她那人节俭惯了,说这个钱不如留着拿回家去。”
“我没管,至于买的菜这方面,我倒是也看不出糊弄,我估计她是一分一分的攒的……今天有女孩子给淮南送糖了,孩子长大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淮南就19了,大哥一定很欣慰,罗家来了一封信,淮南他们外公没了,晚上起来上厕所摔了,第二天家里人看见的时候已经迟了。”
信是23号早上去了学校收到的,淮南给罗姥爷的钱都换了孙媳妇,一家人都想趁有钱娶了媳妇,罗姥爷也是这么想的。
外孙给的钱,不要白不要,不用白不用,能娶过一个是一个,一个月5块,一年60,不到20块一个儿媳妇,再嫁几个姑娘,总之,罗家第三代适龄的男孩子都娶了媳妇,女孩子也都嫁了出去。
罗大头的身体,出院的时候医生就说了需要好好的养着,吃细粮,问题是,一家人像狼一样盯着那点东西,根本不可能给罗大头一个人开小灶。
所以,罗大头看病回来以后吃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吃的差了,身体自然缺乏营养,越来越瘦。
晚上起夜的时候,正好是一个阴天,乌漆麻黑的情况下,踩了小孙子拿回家里来玩的不规则的石头,摔倒以后太痛了,直接晕了过去,长时间的失温加血液循环不周。
罗大头送了一条命,要命的是,罗家三兄弟分家了,老太太自然是跟着长子过的。
问题是都是早就当了爷爷奶奶的人,哪个不盼望早点分家,早分了也能多拿点东西。
而小辈们也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希望分家又不希望分家,希望分家是为了自己做主,不希望分家是因为一大家子在一起劳作,没有必要那么刻苦。
而信里的意思很简单,要钱,如果给的钱多一点的话,说不定罗大头就不会死,如今罗大头是没了,梁妮还活着呢。
梁妮本人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老头子没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座大山没了,以后,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老祖宗了。
外孙有钱,多替女儿孝顺父母都是应该的,钱先给孙子娶媳妇也是应该的,老头子命不好,没有享福的命。
罗家三个舅舅则想着,只要老娘活着,一样月月有这笔钱,靠自己不行,靠外甥也行。
顾立夏喝口汤,才发表自己的意见,“该花就花,牛奶有营养,送个糖代表不了什么,可能人家觉得他好看,罗家这些人倒是心大,罗大头嗓子没问题,声音也没问题,摔倒能不叫吗?怎么就一个人也没听到?”
江文也想过这个问题,信里并没有交代,“那谁知道呢?我把外接暖气管全拆了,过段时间买好新的换上去,等天冷了我们回来家里就好多了,听本地人说这边冬天湿冷的厉害,感觉衣服都是湿的。”
“我和淮南算是正式拜到纪工名下了,我排十九,淮南排二十一,我图纸上那些东西基本上都做出来了,有专门的人负责实验,师父现在负责的是记录天上飞的大雁。”
江文的手指先是向上指了指,又动了动手指做出飞行的姿态,接着继续边压低声音说边比划。
“我们两个现在还不适合去1号基地,暂时跟着九师兄黄教授学习,打下手,帮忙画图,推算,基础知识没学扎实我们到不了师父身边,端茶倒水都不行,师父身边有梁工照顾。”
“夏夏,我可能并不能达到庄校长期待的目标,我其实是一个没有追求的人,原本我打算机械厂干到退休的,你知道的。”
“我的学习能力比起从前好了太多,庄校长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可能一辈子最高光的时刻就是领着淮南把图纸变成现实的机器了。”
爱人就在身边,两个人有太多共同的小秘密,所以,对于江文来说,媳妇就是自己最好的倾诉对象。
在家里,厨房的门关着,其他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在这个小小的餐厅里,只有夫妻两人,卧室里还有等待着的孩子,所以,这就是最好的倾诉时机。
“江文,你觉得现在的你,在庄校长他们的眼里,你是一个有天分的人才,但是在你自己眼里你认为你是一个优秀的学习者,你只是照猫画虎,盗用了其他人的成果。”
顾立夏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准备喝口汤,“说句不要脸的话,你能学会这些并且理解实践,这本身就算的上学以致用了,你如果本身自己就会的话,还去学校干嘛?小学初中高中,现在都已经到了大学了,怎么就突然矫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