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纽约上东区，林云的黑色迈巴赫正平稳地行驶在第五大道上。克瑞丝低头整理着刚签好的漫威合约，车窗外的霓虹灯将她的金发映成流动的琥珀色。
“boSS，费奇刚才发邮件说...”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从前方传来，林云还以为是谁家的轮胎爆了。直到第二声、第三声接踵而至，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
林云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疑惑，他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克瑞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说：“是枪声，天哪，我们遇到枪击了！”
林云猛地抬头，只见前方十字路口，一辆白色雪佛兰被撞得横在路中央，两个蒙面人正持枪对着车内疯狂射击。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有几声枪响传来，紧接着，他们的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林云透过车窗看到，车身侧面被子弹击中，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弹孔。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体验到枪击现场，那种紧张和危险的感觉让他几乎窒息。
“趴下！”
林云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克瑞丝，将她按倒在座椅上。几乎同一时刻，他们的车前窗”啪”地炸开蛛网般的裂纹——一颗流弹击中了挡风玻璃。
林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电影，那些飞溅的碎片是真的能夺人性命。
“Jesus christ!”司机老约翰猛打方向盘，奔驰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堪堪避过一辆失控冲来的出租车。
克瑞丝在林云身下剧烈颤抖，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臂：“是...是抢劫吗？”
“别抬头！”林云死死压住她，另一只手摸向车门锁。又是“砰”的一声闷响，左后车门被打出个狰狞的凹痕，弹孔周围的车漆像蜘蛛网般龟裂开来。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但枪声却更加密集了。林云从座椅缝隙间看到，一个穿红色连帽衫的枪手正朝他们的方向后退，手中的格洛克17喷吐着火舌。
“他过来了！”克瑞丝的声音带着哭腔，温热的呼吸喷在林云颈间。
老约翰突然猛踩油门，奔驰咆哮着冲上路沿。剧烈的颠簸中，林云的头重重撞上车顶，但他仍死死护着克瑞丝。后视镜里，红衣枪手的子弹追着车尾在地面上打出一串火星。
“趴稳！”老约翰一个急转弯，车身几乎倾斜到45度。克瑞丝的手包飞出去，合约文件雪花般散落。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仿佛是一场激烈的战斗。林云能感觉到子弹从他们的车旁呼啸而过，每一次声响都让他心跳加速。他偷偷地抬起头，透过车窗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不远处有几个身影在快速地移动着，手中拿着枪，不断地向某个方向射击。而在他们的周围，一些路人也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尖叫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道刺目的探照灯光笼罩了他们。“NYpd！放下武器！”扩音器的轰鸣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林云趁机抬头，只见三辆警车呈战术队形包抄过来。最前面的特警队员架着AR-15，枪口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砰——砰！”
两声截然不同的枪响过后，红衣枪手像破布娃娃般栽倒在地。他的同伙刚举起霰弹枪，就被警方狙击手精准爆头。
克瑞丝蜷缩在林云怀里，金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林云能清晰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像受惊的小鸟般撞击着他的胸膛。
“没事了...”他轻拍她后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华夏禁枪二十多年，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真实的枪声。
车外，警察正用黄胶带封锁现场。穿防弹衣的警察像潮水般涌来。林云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后背全湿透了，黏腻地贴在脊椎上。
“先生？女士？需要救护车吗？”
车窗被警棍轻叩，林云缓缓降下车窗。扑面而来的是硝烟混合血腥的刺鼻气味，他胃部一阵痉挛。
“我们没事。”克瑞丝抢先回答，声音却飘得像羽毛，“只是...需要杯水。”
林云看见克瑞丝的丝袜被玻璃碎片划破，小腿上渗出一道血痕。
“只是...只是擦伤。”她试图坐直身体，却因为腿软又跌回座椅。
警察做笔录的十分钟里，林云数清了车身上的弹痕——两处命中，七处擦痕。老约翰悄悄告诉他，如果不是这辆改装过的防弹车，他们早就成了筛子。
回别墅的路上，克瑞丝突然抓住林云的手：“您的手..”
林云这才注意到，自己掌心全是半月形的指甲印，最深的地方渗着血珠。方才生死关头，他竟然完全没察觉疼痛。
别墅大门刚开，赵雅琳就光着脚冲出来。她身上还穿着做瑜伽的紧身衣，头发凌乱地散着：“新闻说第七大道发生枪战！你们...”
“我们没事。”林云想抱她，却发现自己胳膊僵得像木头，“就是车受了点伤。”
克瑞丝刚下车就腿一软，被赵雅琳一把扶住：“老天！你流血了！”
“小伤。”林云揽住两人往屋里走，突然发现赵雅琳的脚底被碎石划出了血口，“你怎么不穿鞋？”
“我哪有心思——”赵雅琳突然哽住，死死抱住林云的腰，“你们要是出事...”
温暖的灯光下，林云才看清克瑞丝的脸色惨白如纸，而赵雅琳的指甲已经在他手臂上掐出半月形的红痕。
家庭医生刚走，林云就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赵雅琳的声音带着鼻音。
暖光灯下，克瑞丝手上的纱布白得刺眼。赵雅琳正用湿巾擦拭她脸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安保必须升级。”林云直接打开投影仪，调出别墅平面图，“院墙加装脉冲电网，车库增设防爆门。另外增加安保人员，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克瑞丝挣扎着坐直：“但您的隐私...”
“去他妈的隐私！”林云突然提高音量，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赵雅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明天就联系黑水公司，他们的安保团队是业内顶尖的。”
赵雅琳有些后悔的说道：“早知道就该听克瑞丝的，上次她说要加强装防弹玻璃...”
“现在也不晚。”林云握住她的手，“我要你们出入都配足保镖，别管什么媒体曝光了。”
克瑞丝调出平板上的数据：“上东区今年已发生11起枪击案，但...”她犹豫了一下，“有针对性的事件为零。”
“这次是银行劫匪流窜。”林云盯着监控里正在做笔录的警察，“但下次呢？”他突然提高音量，“明天开始，车队全部换成凯雷德，配三级防弹。”
八月初的纽约阳光正好，透过落地窗洒进别墅的书房。林云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窗框，目光投向远处的粼粼波光。他身后，克瑞丝和赵雅琳坐在真皮沙发上。
“克瑞丝，安保系统升级得怎么样了？”林云转过身，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克瑞丝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干练地调出一份报告：“按照你的要求，所有防弹玻璃和预警系统都已安装完毕。黑水公司的十二名保镖昨天全部到位，背景都核查过，确实是特种部队退役。”她停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不过林，这样的安保规格是不是有些过度了？每年的费用将近——”
“不，一点也不过度。”林云打断她，走到两人对面的扶手椅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锐利，“上次的事情证明，我们的安全措施远远不够。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万无一失。”
赵雅琳轻咬下唇，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老公，我听说你还订了几辆特制防弹车？”
“六辆，按照总统级别标准改造的。”林云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克瑞丝，公司那边的安保也要同步升级，特别是数据中心和财务部”
克瑞丝点点头，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明白。不过...”她抬起头，海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林，这些开支会让公司本季度的成本...”
林云摆了摆手：“资金不是问题。说到这个——”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我回国前，想和你们讨论一下投资策略。”
赵雅琳立刻坐直身体，职业敏感让她瞬间进入状态：“目前我们持有的科技股和互联网公司股票占比达到82%，纳斯达克指数近期波动较大，克瑞丝和我正想和你讨论是否要调整仓位。”
克瑞丝接过话茬，声音带着专业投资人的冷静：“根据我们的分析模型，现在是个不错的获利了结点。亚马逊股价半年翻了三倍，微软也突破新高，苹果股价更是翻了五倍多。我们可以减持部分仓位，转投一些防御性板块。”
林云静静地听完，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是在思考一首复杂的乐章。书房里一时只剩下空调轻微的运转声和三人均匀的呼吸。
“不，我们不仅不减持，还要继续增持。”林云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克瑞丝眉头紧锁，放下平板：“林，这违背基本的投资原则。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太危险了！如果科技泡沫再次破裂...”
“不会的。”林云站起身，拿起笔记本，调出一组数据图表，“看这个——互联网用户增长率，硬件技术发展曲线，移动设备普及预测...”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带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未来五年，科技行业将迎来爆发式增长，远超所有人的预期。”
当然他并没有对她们说出08年的金融危机，现在时间还早，并不担心金融危机的威胁。
赵雅琳惊讶地睁大眼睛：“但这些预测模型...”
“相信我，”林云转身面对她们，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苹果正在研发的智能手机将重新定义移动通讯，微软系统依旧称霸全球，还有电子商务、社交网络...”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坚定，“现在减持，等于在黎明前放弃。”
克瑞丝交叉双臂，职业本能让她无法轻易接受这样冒险的策略：“林，我理解你的信心，但市场是不可预测的。至少我们应该做部分对冲...”
“克瑞丝，”林云走到她面前，俯身双手撑在茶几上，目光直视她的眼睛，“还记得一年前我坚持投资亚马逊时你说过同样的话吗？当时每股18米元，现在呢？”
克瑞丝的表情微微动摇，她别过视线：“那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林云直起身，语气缓和下来，“我需要你们信任我的判断，就像过去每一次那样。”
书房再次陷入沉默。赵雅琳看看林云，又看看克瑞丝，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窗外，一只海鸥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
终于，克瑞丝长叹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好吧，林。但我们需要设定一个止损点，这是我的底线。”
林云露出胜利的微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