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商人或许对掮客追捧得很,他们可以带来更多的人脉与商机,但对皇商来说,根本不需要他们助力,陆东成此人太过功利,我也不甚喜欢。”
“何况我早知道与萧公子迟早是要碰面的,能免除中间人不是更好?”
陆东成此人有异,这是萧天洛从隐门那里知道的,但查了几回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异样。
一如萧佑的身份可以从一开始就做出来,要是陆东成也这样的话就不难解释了,后来陆东成没有异样,他们又要以萧佑为重,一时间把这人忘记了。
不仅此人,还有三年前突然消失的让黄归完蛋的那帮人,至今没有定论。
这件事情也是沈渡的心事,结果与他一样,大理寺那么多要事要查,追查这帮人虽然悬在那里,最终也是被束之高阁,偶有线索追查无果后倒也没有后续了。
最近一次还是大理寺的人出差发现那帮人的踪迹在西南,除此以外就无了。
现在陆东成也是一样的情况,突然从商遇臣嘴里提到此人,萧天洛一时半会才恍过神。
“商老板对陆东成了解如何?”萧天佑问道。
“此人在商界十分有名,名声说不上好,都说商人重利,这位更是重中之重,倒是比商人更要市侩,听闻他人脉了得,与朝堂不少官员走得很近,但这几年突然低调了起来。”
“对了,听闻陆东成手下养着一帮打手,让我等也是看不起,那帮打手无非是帮其清理些看不顺眼的人,或行要挟威逼之事。”
“他从前与周尚书走得极近,就是负责户部的尚书在人。”萧天洛不禁想到了周尚书的便宜小舅子李凡生,现在彻底泯灭于都城,早就查无此人了。
听说他的姐姐在原配夫人的亲弟弟主中以后就失了宠,之后嘛如废弃物件一样被束之高阁,而李凡生不再是商会的会长,利用价值无了,自然就被扔到一边。
原本就是借势上位,无势可借的李凡生落鬼,名下的商号接连倒闭,不久后就消失了。
萧天洛与别家商号的掌柜聊的时候听说他是回了原籍发展,再问起他的姐姐,竟是无人知晓,反正是失宠了,至于是生是死,平常人哪知道尚书大人后院的事。
相较于消失的李凡生,陆东成起码还在都城活动,只是到底失了周尚书的信任,混得不如以前,现在就巴巴地想攀上商家,可惜商遇臣不知他那一套。
“我今日就是想与商老板商量合作之事,侯府名下的商号与杂货铺有大量别人没人的货物,更新换代也全部在我掌握之中,具有独有性。”
商遇臣可以说是与萧天洛一拍即合:“在下也有此意,若是能得萧公子的授权,我们商家可以帮着侯府将商品销向天南地北,更能带出大楚。”
“除却秦王阁下的辐射范围,其余地方均可以发展,尤其是——销往海外,至于分成,恐怕要委屈一下商老板,不能高过秦王。”
萧天洛有一说一,商遇臣也有自知之明,秦王地位高过自己,岂能与他争利。
萧天洛发现自己极喜欢与商遇臣这样特性的人相处,两人诚心合作,一拍即合,所有事情都能有商有量,拿哪些货物商遇臣都做过调查,价格也三两下就谈定。
老侯爷听着两人的交谈,耳边全是金银交错的声响,不敢想他二人达成合作会有多快乐。
商遇臣做事利索,老练,有格局,只要利益空间差不多便会欣然接受,倒也看不出是因为侯府的关系才忍辱接受,整个过程都是有理有节,不卑不亢。
此人的表现老侯爷看在眼里,终于在两人谈定签定契书的日子后才叹道:“怪不得当年陛下挑选了这么多年,最终选择了商家,不得不说他眼光倒是可以的。”
商遇臣谦虚地笑笑:“老侯爷说笑了,当年小民与陛下也算是双向选择,商家正值家主之位接替之时,也是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并打垮的时候,陛下的出现无异于雪中送炭。”
“既来了天赐良机,小民是无论如何不能错过的。”
萧天洛心生佩服,这一收留曲夫人就是押注,而且还是长期投资,短期看不到最大的回的了,就靠着皇帝给予的三瓜俩枣撑到现在,也是了不起的。
不过这话纯属于说笑,皇帝松松手指,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都足够三大皇商抢破头了。
商家靠着这层关系能捡到多少好处自不用说,等到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后,另外两家只怕要咬碎了牙,商家这是要将他们彻底压下去了。
人活在世上是避免不了竞争的,萧天洛对这一点有深刻的感受,尤其同行,冤家居多。
商遇臣与萧天洛是在三日后于天香阁的楼上包间正式签定合作契书,合作的商品包括香皂、蜡烛、砂糖、香水等等,而拿货的价格比秦王略高些。
萧天洛也没有搞什么包销,不曾给商遇臣压力,每次拿货的数量由商遇臣自行决定。
就连底线也没有设,让商遇臣尽情去发挥,安王作为见证人也到场,萧天洛这边也与安王协商好了,只要是出自杂货铺子的货物批发给商遇臣的,安王都有一份。
萧天洛做事就是让人信服,签完契书以后,三人举杯共庆,都是心情不错。
商遇臣也是做事谨慎之人,立马派人与秦王接洽,了解了秦王现在涉及的范围,并与其签定了价格同盟,绝不会与同样的经销商打价格战。
这能做到皇商的果然不简单,在后来的许多加盟模式里,都是采取同价策略,且地盘区分,不会互相打架,损害各自的利益。
就在两人谈妥以后,皇帝也终于秘密召见曲昭意,命她入宫。
那一刻,曲昭意全身都在拒绝,好在有圣懿公主相陪,母女二人领命入宫,进入皇帝寝宫的一刻,看到皇帝花白的头发,母女二人各有心思。
三年前见面他们二人就已经拉开了年龄差,这一次皇帝更显老了。
圣懿公主看着爹娘的反应,也在心中嗟叹,再过么下去,两人就像隔了辈了。
“父皇。”圣懿公主率先开腔道:“儿臣也站在母亲一边,这深宫她是不必再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