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一直昏睡不醒,太后的病是好转了,只是身子仍旧虚着,需要静养,到底是上了年纪的,生起病来特别伤元气,恢复得也慢。
德妃倒是比太后年轻得多,只是这一回她元气伤得也十分厉害。
过了中秋,德妃的病才勉强好了一些,于是德妃就忍不住了,坚持要亲自前往公主府探望五公主。
之前因为一直病得下不来床,自然德妃是没办法去看五公主的。
德妃再三恳求,泪眼婆娑,万岁爷也就允了,于是德妃在十四的陪同下,总算是头一次到了闺女的公主府,只是待从公主府回来之后,德妃的病情就再度加重了。
闺女、额娘、媳妇儿,齐刷刷地卧病,放在寻常男人身上,只怕要焦头烂额,但是对于万岁爷而言,最要紧的自然也永远是朝政。
万岁爷在京师并没有待多久,待到八月末,圣驾启程南下,开启了万岁爷的第四次南巡。
这一次南巡,万岁爷只带了太子、四爷、十三三位皇子。
得到旨意的时候,四爷心里不免遗憾,从前一直想着能有机会带着维珍一路南下游一游苏杭,只是一直没这个机会,上回南巡万岁爷可没有带他,而这回机会倒是来了,偏生维珍又走不了了。
将将满三个月的身子,别说是去南巡了,便是让维珍去庄子,四爷都不放心。
临行前一夜,四爷抱着维珍一个劲儿地叹气。
维珍听得实在心烦,伸手去捂他的嘴,一边警告道:“我现在见天给都好胎教呢,你这个当爹的不帮忙也就罢了,长吁短叹的也不怕都好有样学样,生出来就是张苦瓜脸。”
胎教对于四爷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名词,从前怀小西瓜跟小丸子的时候,维珍也会认真地开展所谓胎教。
从对话本子的精心挑选,到每天坚持练习毛笔字。
啧,说起来,这妮子也就有孕的时候肯练练那一手狗爬字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孩子做胎教。
光自己胎教还不算,还得拉上孩子跟他们爷几个一起胎教。
比如让大格格他们每天隔着肚皮跟里面的弟弟(妹妹)打招呼说话,说是提前培养手足亲情。
还有他这个做阿玛的得空的时候就得给孩子讲睡前故事,还点名要听他小时候的故事,说是都好爱听……
四爷严重怀疑是都好他额娘爱听,爱听就爱听吧,他也愿意讲。
之前维珍怀小西瓜跟小丸子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机会这样好好儿地陪着维珍,趁着这回养病难得有这么长时间陪维珍,除了必要的出门,四爷都窝在维珍院儿里。
说起来,他并不是个喜欢东游西逛的,他骨子里是个恋家的。
只是……
他小时候有什么好讲的?
无非是从每天往返在几个宫殿之间,无非就是读书、练功还有请安,见的无非也就是那些人,实在是枯燥得很。
不过都好额娘却很爱听,他干巴巴的讲述,她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什么?你还揪过九爷的辫子?我就说你怎么跟九爷那么不对付,原来是早就埋下根儿了!”
“对了,你揪过三爷的辫子吗?”都好额娘一脸好奇看着四爷。
“三哥的辫子我可没揪过,不过跟三哥倒是打过几架,那时候他总是欺负十三,”四爷道,瞧着维珍欲言又止又跃跃欲试的表情,四爷抿了抿唇,然后揉着维珍的脑袋道,“多数都是我赢。”
是,多数都是他赢,三哥骑射功夫虽然打小就比他好,虽然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但是三哥其实骨子里缺一股狠劲儿,但凡是遇到比他狠的,三哥就会打怵。
所以一开始都是他赢,后来在摸清楚三哥的脾性之后,再打架的时候,四爷也会放放水,让三哥赢一回。
三哥就是嘴上不饶人,又不是深仇大恨,用不着总是在兄弟面前落三哥的面子。
再说了,总是让三哥下不来台,对他也又能有什么好处?
输了要挨罚,赢了更要挨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