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哥哥的房子好小啊……”于雪故意埋怨道,“话说哥,你这几年怎么活下来的呀?”
“哎哎哎!”父亲连忙按住于雪的头:“说什么瞎话,将归啊,小雪的意思是……”
“我知道。”于将归笑了笑,他已经从之前那个脆弱大哭的样子缓过来了,“小雪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
“什么嘛!”于雪鼓起腮帮子踢了一下于将归。
“我这几年一直在一个研究数码产品的公司打工,虽然薪水微薄,但省着点花还是够维持我的工作,在这里我甚至还上了几年学呢!”于将归早就,想好该说的话了,说话间手里一直紧握着兜中的神圣计划。
“那你小子干的漂亮啊!”父亲有些骄傲的说道,他挺直腰杆,眉飞色舞,仿佛在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没事的,我就说嘛,将归从小就聪明!一定会没事的。”母亲笑着摸了摸于将归的头。
“对了,到点了,我先去上班了。”于将归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有些不舍地落在家人身上,仿佛害怕他们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他的声音略微低沉,透露出一丝留恋,“你们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吧……你们不会再离开了吧?”
于雪见状,连忙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手一甩,故作轻松地说道:“说什么呢!快去快回吧!对了,爸妈这几天才没心情陪你呢!”
于将归闻言,不禁挑了挑眉:“什么?”
于雪见状,立刻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煞有介事地说道:“我要找学校上了!所以……哎哎哎!”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将归迅速伸手按住了脑袋,开始揉捏起来。
“你干嘛!发型乱了,哎!”于雪惊呼一声,试图挣脱哥哥的“魔爪”。
“真是的,十几年没见长本事了啊!”于将归故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凶狠一些,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他一边揉着妹妹的头,一边调侃道,“敢和你哥我叫嚣了!我记得谁刚刚在门口说‘将归哥哥肯定记得小雪!’谁啊,好难猜啊!”
“学我干什么?哎你干什么干什么!”于雪挣脱不了,求助般看着父母,可是父母不语,只是一味的笑,这让于雪瞬间有些感到孤立无援,她只好求饶:“哥哥哥,我错了!”
“早认错不就好!”于将归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故作无奈道,“知道了,我给你找好学校!对了爸妈,这是我这几年的积蓄……”
“不用了!”父亲摆手说,“你那些钱我们看不上,还要留着娶媳妇呢,都不知道攒着。”
“好好好……”于将归笑了笑,“于老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走了!”
“早点回来!”父母说道。
“……好。”听到这句话,于将归伸出去拉门把手的手愣住了,半秒后,才回答。
“对了哥,电视能看不?”于雪突然问道。
“能能能!真是的,就你事多!”于将归说完出了家门。
“谢谢哥!”等于将归闭上门后,于雪做了个鬼脸:“略!”
走出家门的于将归脸色瞬间冷峻下来,他掏出自己的神圣计划,驻足在原地。
内心这股感觉究竟是什么?刚刚出门时的说出的那一声“我走了”时,他的心中就涌现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尤其是父母回答“早点回来”时,那股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只感觉心口一阵刺痛,让他无法呼吸。
靠着墙边大口喘着粗气,他低头紧盯着神圣计划,却发现银白的合金外壳上滴落了几滴水滴,下雨了?他抬头望去,可是天朗气清,太阳高照,根本没有半点雨星,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水滴来自自己的眼底。
“又哭了……”于将归仰头闭上眼睛,他现在的感觉真的特别奇怪,就好像一个小孩弄丢了心爱的玩具,为此哭了很久很久,然而时光荏苒,在小孩自己都快忘掉的某一时刻,在某个角落被翻找了出来一样,纵使落满尘埃,可样貌仍然如故,仿佛在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好不容易止住那如汹涌波涛般喷涌而出的失而复得感,于将归的手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一般,再次紧紧地捏住了神圣计划。
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只有这样,他才终于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来自现实世界的压力,才能让自己清醒地认识到,他所身处的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乌托邦。
即使再美好,都已经不是自己所有。
尽管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的,那些熟悉的面孔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他们的声音、他们的笑容,都如此真实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爱,那是一种温暖而又令人安心的力量,是一味能治愈他内心深处所有的伤痛的药引
然而,于将归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华丽的梦境,无论它看起来有多么美好,都无法改变其虚假的本质。
想到这里,于将归的心中不禁闪过一丝落寞,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和失落。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被这虚假的世界所迷惑,他必须像神代所说的那样,去寻找这个世界的破绽,揭开它那看似完美的伪装,然后重新面对自己那早已满目疮痍的人生。
“多么可笑啊!”于将归的耳畔突然闪过一个声音,微弱但清晰的传达到他的脑中。
“谁!?”他连忙四下张望。
“命运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极度悲惨的人生。”那个声音就如同幽灵一般萦绕在耳畔,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恐怖的是,那声音竟然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如今你想要的一切都回来了,而且选择权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你完全可以选择不去过那种痛苦的生活,留在这里,和你所爱的家人一起生活!”那个声音蛊惑般说道,“现在,选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