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响起,于将归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他猛的坐在地上,原本冷静沉稳的他现在竟然在止不住的颤抖!好像是听见了什么最恐怖的声音。
现在的他大脑一片混乱,只感觉头晕目眩,思绪被阻断,什么都无法思考。
“什么声音!?”门外男人的声音响起,接着他小声对身边的人说,“难道……将归家里进贼了?”
“行了老公,别开玩笑了,我看是将归就在门前,太久没听见我们的声音了,有些惊讶!”
“将归哥哥快开门啊!”小雪已经迫不及待的再次敲门道。
和自己的记忆中一样!于将归弥留的思维意识到,父亲还是爱把什么都往坏的地方想,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积极,妹妹还是那么的急性子。
可是自己的记忆中,他们明明已经……他的手在不自觉间触碰到了腰间的神圣计划,思维在一瞬间回归身体,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站起身来。
这是个虚假的世界啊。
可是,他的手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颤颤巍巍的向着门把手的方向伸去。
尽管很清楚这些都是幻象,尽管很明白自己的家人确确实实在自己七岁的时候死于非命!当时小雪才四岁!
自己也是那时候在恶魔猎团的帮助下,手刃了害死自己家人的人,从此加入了那个团队,隐匿于暗夜。
在思考中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拉开了门,正一脸诧异的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父母和妹妹。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可是他们的样貌早已深深的刻在了于将归的脑海中,他呆呆的望向他们,父亲的面容上,仍被一丝忧虑所笼罩,可更多的是见到儿子那掩抑不住的喜悦,他的眼角和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爬上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他的黑发中,也夹杂着几缕银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然而,尽管身体已不如往昔那般健壮,父亲的腰背却依然像一棵挺拔的松树一样,直直地挺立着,没有丝毫的弯曲,身材也没有走样。
母亲则完全是另一番模样。她的笑容依旧如往昔那般优雅,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停滞了一般。她的头发乌黑亮丽,柔顺得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没有一根白发。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光滑如丝,没有一丝皱纹的痕迹,仿佛岁月的流逝对她毫无影响。
而妹妹的变化则最为显着。她的个头明显长高了许多,已经快要到自己的腰部了。自己身高一米八几,而妹妹看上去大约有一米四多一点。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那招牌式的甜美微笑,充满了朝气和活力,让人不禁为之感染。
“爸,妈,小雪……你们……”于将归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重复着这样说。
“哇塞!老哥都已经这——么高了!”于雪夸张的伸展双臂量着于将归的身高,结果发现即使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哥哥的头顶,只能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那……咱们先进去?”于将归这才想到他们还在门外。
“好啊!”三人欣然答应。
等到他们落座,于将归才如梦初醒,自己的家人正在面前坐着,他们是真真实实的坐在自己面前!而不是自己每天面对着单薄的照片追忆往事!
“哥哥的家怎么这么小?”于雪坐在沙发上四处张望。
“唉,都说了有什么事情就给爸妈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母亲嗔怪道。
于将归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突然间,他感觉到一股微弱但却异常温暖的力量像一张柔软的大网一样,轻轻地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这股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浑身一颤,仿佛电流穿过了身体一般,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唉,不会还在生我们的气吧?”
于将归猛地一回头,发现竟然是父亲!父亲正紧紧地抱住他,那拥抱的力度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无尽的关爱和担忧。
“这孩子,一赌气就十几年不联系,把我们都急死了!”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于将归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什么……什么情况?”过了好一会儿,于将归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的声音在颤抖,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时,一旁的于雪忍不住插嘴道:“才七岁就离家出走,还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真是的,老哥你太坏了!”说着,她还狠狠地踢了于将归几下,像是在发泄这些年来的不满和委屈。
“爸妈都找了你十几年了,还有妈,都急出病了!”于雪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于将归的心上。
于将归的目光缓缓转向母亲,这才发现母亲的脸色有些苍白,而且似乎一直在轻声咳嗽。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没什么了,”母亲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地摆了摆手,仿佛想要驱散这几年的艰辛与困苦。她缓缓地走上前去,张开双臂,也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温暖而紧实的拥抱。“只要能找到你,这一切都值得。”
于将归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感受着母亲的拥抱,心中却愈发困惑。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这算不上什么”?什么叫“只要能找到你,付出一切都值得”?
“付出一切?”于将归喃喃自语道,他看,向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于将归反应过来,于雪便气鼓鼓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一双大眼睛瞪得浑圆,“你不知道吧?”于雪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为了找你这个没良心的哥哥,爸妈把家里的房子、车子都卖了,连公司都不要了!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各个省份流浪,我都转学转了好几次了!谁知道你竟然跑到山东来了!你可真行啊!从广西到山东,你这是要横跨大半个中国吗?”
于雪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和不满都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好了好了,小雪,”母亲连忙出声打断了于雪的话,她温柔地摸了摸于雪的头,“别这么说你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
母亲转过头,看着于将归,眼中满是慈爱,“别看你妹妹这样,其实这几年最着急的就是她了。在她最容易叛逆的青春期,她都没有丝毫抱怨地跟着我们东奔西走。有一次你爸爸说你可能遭遇不测了,她还和你爸爸大吵了一架呢!”
“这点事就不要提了。”父亲一脸难为情地摆了摆手,似乎想要掩盖过去某些事情。他的目光落在了于将归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将归啊,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呢?”
于将归听到父亲的问题,突然愣住了,脑海中飞速闪过这几年的种种经历,但一想到这是虚假的世界,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总不能说,他们死于非命,然后自己手刃了仇人吧?
这不显得自己是在做梦?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还好母亲连忙插话打圆场,她温柔地看着于将归,眼中充满了关爱,“我们只要看到你现在健健康康的,就已经很满足了。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说着,母亲紧紧地抱住了于将归,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哈哈,儿子都比老爹高啦!”父亲见状,笑着说道,“这样多好啊,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呢!”
“是啊!”于雪也兴奋地附和道,“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山东安定下来了吧?我也能好好上学了!”
然而,当于将归想到这几年的经历时,心中的酸楚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上心头。尽管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美好的梦境,但他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情感,鼻子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紧接着,他竟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在这一刻,哪怕只有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希望这个温暖的家庭能够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