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钱诗瑶突然想到什么,手忙脚乱的从储物袋取出一套略显粗糙的茶具。
茶壶的壶嘴,还沾着一点不明的褐色污渍。
“萧师兄,您独自在此清修,想必十分辛劳。”
“来时,我特意准备一壶清心茶,师兄如果不嫌弃,不妨尝尝,也好解解乏。”
说话间,她开始摆弄茶杯,眼神却不敢与萧辰对视。
茶壶里盛着的,自然不是什么怡情养性的清茗。
而是她来时,遵照皇甫云的命令,悄悄掺入的毒药。
萧辰的目光落在茶壶上。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仿佛找到了源头,变得清晰了几分。
他不由得冷笑一声。
“多谢师妹美意,只是,我不喜喝茶,怕是要辜负了。”
萧辰语气淡漠,直接拒绝,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钱诗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下毒……失败了!
她脑中一片空白。
随后,又开始飞快盘算。
下一步呢?
皇甫师兄交代的下一步是什么?
色诱?
虽然不愿意。
但是,一想到皇甫云那张布满阴霾与狠厉的面孔,钱诗瑶还是死死咬住下唇,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罢了,今日便舍了这张脸皮,拼了!
她放下茶壶,原本慌乱闪烁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起来。
水光潋滟,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
身体也微微前倾,刻意展露出几分少女的曲线,试图营造出一种引人遐想的氛围。
“萧师兄……”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软糯娇媚,每一个字都像是裹了蜜糖,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魅惑。
“您先前大发神威,击败了外门第一强者皇甫云,您可知晓,如今,宗门之内,不知道多少师姐妹都对您心生仰慕?”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催动了皇甫云交给她的第二件法宝。
一种涂抹在肌肤上便能散发出催情异香的药水。
萧辰敏锐捕捉到空气中那一缕虽然极淡、却足以撩拨心神、令人无端烦躁的甜腻香气,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
这个钱诗瑶,为了完成任务,还真是放得开,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钱师妹,还请自重。”
萧辰声线骤然转冷,眼神也变得锐利如剑,不含半分温度,更无丝毫涟漪。
仿佛,那蚀骨销魂的媚香对他而言,不过是寻常空气。
他身怀鸿蒙山河图,这等不入流的迷魂手段,对他根本不起丝毫作用。
钱诗瑶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媚态瞬间凝固,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冰水。
万万没有料到,面对自己的色诱,萧辰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异样都未曾显露。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泛红,水汽氤氲。
下毒失败,色诱也失败了!
皇甫云会如何处置她?
无边的恐惧,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与其回去,面对皇甫云的怒火,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倒不如……
一瞬间,她眼神中掠过一丝疯狂与决绝。
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匕,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一划!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了废丹房的寂静。
鲜血涌出,迅速染红了她浅色的衣袖,在昏暗的屋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萧辰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讶异。
自残?
这是要唱哪一出?
钱诗瑶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惨白,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
她一边涕泪滂沱,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
“萧辰!你竟然对我意图不轨!我宁死不从!”
“呜呜呜,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我要去告你!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将你这个败类逐出仙宗!”
她哭喊得声嘶力竭,嗓音凄惨无比,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声音之大,可以清晰地传到山谷之外。
萧辰看着她堪称拙劣的表演,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活久见,主动送上门来下毒不成,继而色诱失败,现在,居然开始上演自残污蔑的戏码了?
真当他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毫无准备不成?
就在钱诗瑶声嘶力竭,哭喊着非礼、禽兽之际,废丹房所在的山谷外面,一队身穿执法堂特有玄黑色制服的弟子,正脚步匆匆地疾速靠近。
为首之人,脸色阴沉,嘴角却隐隐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狰狞。
正是皇甫云!
“快!动作快些!我好像听到了有女弟子的惨叫声,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皇甫云一马当先,语气中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焦急与关切。
仿佛,真心为宗门弟子的安危担心。
执法堂的弟子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很快,便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废丹房。
刚一进门,众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
钱诗瑶衣衫凌乱,手臂上鲜血淋漓,瘫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萧辰站在不远处,脸色平静得有些过分。
仿佛,眼前这幕惨剧与他全然无关。
“大胆萧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对同门女弟子行此禽兽不如之事?”
皇甫云在现场飞快一扫,立刻声色俱厉,抢先呵斥。
摆足了义正辞严、捉奸拿双的正派嘴脸。
钱诗瑶一见执法堂的人及时赶到,仿佛找到了靠山,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
“这里发生了何事?”
执法堂的领队执事,是一名面容刚正的中年修士。
他审视地看了一眼钱诗瑶的惨状,又看向表情平静的萧辰,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执法师兄,弟子本来仰慕萧辰大名,特来请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没想到,萧辰这个禽兽,见我孤身前来,竟心生歹念,想要强迫于我,行不轨之事!”
“弟子誓死不从,为保清白,与之搏斗,差点性命不保!”
“幸好执事师兄及时赶来,否则,我就被他欺负了。”
“请执法师兄为我做主!”
钱诗瑶伸出鲜血淋漓的手臂,指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脸上尽是悲愤与屈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