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将启,天地肃穆,乾阳殿前已搭建起九层天阙,仿照太古神朝之制,通体以五色神石筑成,流淌符文纹络,犹如一座通天神阶,连接天穹与凡尘。
九层祭台之上,神光万道,瑞气升腾,三千界神目齐聚,亿万百姓自四方涌入,阳城不过一日之间,人口暴增十倍,浩荡人潮如海,灵气翻卷成浪,天地气运如龙腾霄汉。
此刻的大夏阳城,宛如天下之心!
而高台之上,三千世界诸使已陆续入座,诸侯百朝,大小势力,皆列于观礼天台,披华袍,戴宝冠,面如平静,心潮难言。
观礼台神辉涌动,旗帜林立,如诸天环绕,星辰垂照。
……
“九族使者,前来观礼。”
随着一声传令若滚雷自天而落,阳城上空陡然撕裂出一道混沌裂缝,其内雷光游走,血气冲霄,似有古老祭祀低语回荡,令人神魂震荡!
下一刻,九道流光自界海跨越而来,轰然降临于天阙西侧至高观礼台之上!
光芒消散。
九道身影,一字排开!
每一位,皆气机如渊,气血若海,神威如狱!
皆为主神之境!
此等修为,于凡界已属巅峰,即便在大部分中千界也是宗门老祖层次。
此九人,分别来自神族、魔族、冥族、古凰族、雷族、虫族、妖族、灵族、机械古族。
各自身披族徽仪袍,头戴神冠,脚踏宝印,身后隐隐有神环流转,威压如瀑。
他们踏立高台之上,虽不发一言,但眸中皆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冷峻审视。
“哼,人族,还妄想晋升运朝?”
“仪式开始之际便是尔等覆灭之时!”
“呵……莫急。”
他们虽未言语,但一道道传音于空中交错,早已定下谋划。
破礼制、扰气运、毁国印、断龙脉!
此番九族来使,表面上虽是观礼,实为颠覆大夏而来。
……
管仲立于祭台,衣袍肃然,暗中感知到那九道不加掩饰的挑衅气机,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寒芒。
他神情未动,面上却温润如常,继续张罗仪式环节,安排大夏军阵、百官与礼序使节就座,一切有条不紊。
就在此时。
“凤羽殿羽姝,奉至尊之命,前来观礼,特献十件神王器皿,为贺!”
声音空灵高远,携带神音大道之韵,自九天而来,宛如远古凤鸣,穿越时空壁障,贯穿天地四极。
众人骤然抬头,便见东天尽头,一道红金流光,撕裂长空,化作天虹坠临!
流光凝形,幻化成一位身姿妖娆的女子。
她身披薄纱,柳腰细眉,一双纤纤玉足轻踏虚空,如灵羽飞舞,自高空缓缓而降。
她未待宣读,也未入报,竟直接来到观礼天街前方,自报名讳。
轰!!!
一瞬之间,阳城彻底死寂!
下一息!
观礼之人,全体震撼!
连九族主神,眸光亦微微一凝。
神王器?!十件?!?!
有人惊呼,有人倒吸寒气!
“这疯了吧!?神王器皿,是用来送礼的?!”
“神王器,那可是镇族之宝啊!哪怕一件,都能引发中千界一场战争!”
“谁能如此阔绰?!这凤羽殿是哪族的?”
“至尊?哪位至尊?!”
……
惊议声中,祭台上的管仲瞳孔微缩,低声喃喃:“凤羽殿……羽姝?”
他猛然想起!
李靖收服羽灵中千界后,提及的那名先天生灵:羽族始祖羽璃!
他当即不再迟疑,快步下台,亲自迎接!
“羽姝姑娘远来,是我大夏荣幸!”
他微微一礼,毫无架子。
羽姝朱唇轻启,妩媚一笑,回以一礼,风情万种。
随着她纤手一抬。
唰唰唰!!
十道神芒自她身后浮现,如流星坠落般排列天街中央!
每一件器物皆神纹缠绕,神辉闪耀,或为金钟,或为龙鼎,或为九曜战袍,皆散发神王之威!
瞬息之间,宝光灿烂如昼,震得整座阳城天街地脉颤鸣!
连九层天阙,亦发出共鸣之声!
……
然而,惊涛骇浪尚未平息,一道寒光又再临九天!
“新月神朝,苏寒茹,奉吾朝至尊之令,特来观礼!”
声音清冽如霜雪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冷峻,刹那间,万象俱寂,灵台一空!
只见一道冰蓝月辉自天穹流泻,寒气如潮,将万丈高空化作皓月冰河。
下一刻,一位银裳女子自月辉之中缓缓降临,肌肤如雪,眉眼清冷,气质出尘,宛若九霄霜凰,自太虚走来。
正是苏寒茹。
她尚未落地,虚空之中便传来一阵清越鸣响,一枚通体古铜色、四方浮纹、轮廓似镜却无影的神镜骤然浮现,悬于那十件神王器之上!
“此乃‘流光镜’,映照天道,封镇虚妄,乃吾至尊昔年亲手所铸。”
“今以此镜,为大夏贺礼!”
轰!!!
此话一出,阳城彻底震爆!
众人目光剧变,呼吸一滞,气氛瞬间狂涌至巅峰!
十件神王器皿已足够震惊世人,如今,新月神朝宰相苏寒茹,又献上一件至尊神器“流光镜”,彻底点燃阳城万众惊叹。
一时间,原本傲慢观礼的三千世界来使面色骤变!
西阙高台之上,九族使者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魔族使燎炎脸色阴沉如墨,喉间低吼宛若野兽,森然传音:
“两位至尊接连发声……这是敲山震虎?”
神族代表玄铸冷声低语:“继续动手,便不是与大夏为敌……是与那两位‘还未出手’的至尊为敌。”
冥族、雷族、妖族、虫族、灵族……诸使者皆沉默片刻,纷纷以神念交流,神色渐凝。
他们虽高傲,但不傻。
九族联手,可以横压诸朝,但若牵扯到至尊级存在……
那便不是踩一朝小国,而是激怒天地霸主!
计划终止。
几乎在同一时间,九道密音同时传回各族秘阁。
一念之间,原本暗流涌动、杀机密布的气氛,悄然熄灭。
他们退了!
并非惧怕于大夏,
而是……
不敢招惹真正的巨头。
……
祭台之上,管仲心神微动,感知到那些悄然消散的杀意,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他袖袍一展,跨步而下,亲自迎接两女,将其引至东阙贵宾台落座。
羽姝与苏寒茹,一红一银,风华并峙,宛若晨曦与冷月并照,映彻天街之巅!
三千世界诸使齐齐望去,眸中俱是一凛,不敢造次!
……
“凤羽殿羽姝。”
羽姝轻声开口,微微侧眸,打量身旁这位银裳冷艳的女子。
苏寒茹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语气清冷淡然:
“新月神朝,苏寒茹。”
羽姝唇角微翘,眸中波光潋滟,妩媚中带着一丝狡黠:
“我知道你,苏宰相嘛,久仰久仰。”
语气虽温柔,却带着一丝“狐狸式”的娇媚,令人防不胜防。
“实在抱歉,本官自认见识颇广,却从未听闻凤羽殿的名号,一出手就是十件神王器皿,想来定然不简单,倒是让本官好奇的紧!”
羽姝红眸微眯,唇角弯起一个勾人心魄的弧度,声音轻灵,却透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挑衅:
“那是自然,我们凤羽殿哪能和你们新月神朝相比,传承亿万载岁月,一朝现世便高调行事,连至尊神器都送出来了,新月至尊好大的手笔!”
“至于我凤羽殿,你若是好奇,大可亲自来凤羽殿坐坐,就在大夏徐州地界。”
“不过……”
她微微偏头,目光轻扫苏寒茹腰间佩饰,笑意淡淡:
“到时候,最好是带上新月至尊的亲笔信函,否则,我可不接待。”
苏寒茹抬眸,眸光澄澈如镜,神情不怒不笑,只是缓缓将手中茶盏轻放回托盘,发出一声清脆:
“看来,羽姝姑娘对我新月神朝很是了解?”
羽姝娇躯微仰,风姿轻摇,仍旧笑吟吟地:“倒也谈不上非常了解,就是常有耳闻罢了!”
苏寒茹闻言,抬眸凝视,目光清冷,眼底却浮起一抹警惕之意。
作为新月宰相,执掌天下情报,她几乎知晓当今所有至尊势力,可“凤羽殿”这名字,她从未见过!
可对方却似对她极为了解,这种被人掌握、而自己毫不知情的感觉,让她本能地生出警觉。
她心中一动,念诵一遍对方名字:
“羽姝……”
就在那一瞬,一缕模糊残影在她神识深处闪过,仿佛遥远古史中某个被掩埋的传说,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萦绕不去!
“凤羽殿……羽姝?”
她眉头轻蹙,眼底思绪翻涌:
这个名字,仿佛在哪听过。
可为何……心底竟隐隐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