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萝现在已经被安排出去学医了,也就是年底人手不够她在府里的时间才多了这么些,平时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学艺,另外还得去牙行寻找合适的女子。
这些女子找好之后也是要安排去学医的,她并不是要培养女大夫,她以后的会所,那些女侍们最好是都懂得一些医术,若有天赋的确实也是要往医女那方向培养的。
紫萝忙成了狗,这两天好不容易才喘口气,见主子又催促选人的事,她叹一口气道:“之前牙行的人说年根儿不少地方都遭了灾,最近牙行来了不少‘货’。
奴婢想着这都年根了,这个时候接回来也不合算,再说安置人的地方还没弄好呢。”
盛云悠皱眉,“我们人手还是太少了!”
青黛和紫萝才十五岁都被她当大人在用了,妥妥的雇佣童工啊!
不过这两人都早熟长的也高挑,盛云悠见着她们就起不了愧疚之心!
谁让她现在是个小矮子!
把信写好让紫萝记得明天拿到鸿宾楼那边,盛云悠又继续咸鱼躺去了。
她如今是热孝,家里不能挂红,不能穿红戴绿的,若是严苛的人家还得茹素呢,不过她跟前没有长辈管束又正长身体呢,自然不会太过苛刻自己。
除了闭门不出和衣着素雅,她该吃吃该喝喝,小日子过的还挺好的。
这个年节对她们来说其实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日子中的一天。
盛云悠在这除了合作伙伴刘秉伦连个朋友都没有,她又被盛家给除了名,连个正经的亲戚也没有,加上也不合适出去走动,这年不过也罢!
不过府里的下人倒是挺开心的,年根他们才多领了一个月的工钱,过年留下办差的人又领了半个月的工钱的红包。
虽然不能和别家那样大鱼大肉吃到嘴,但能揣进兜里的才实在呢!
转眼春暖花开,盛云悠收到薄景曜从边关邮来的第一封信。
他说边关那边还是白雪皑皑,他刚到边关行装都未卸下就被调到了前线杀敌,因为粮草和药物紧缺,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战士死在他们跟前.....
在前线待了一个多月,因为受伤他才被调了回去休养,这才得空写下这封家书。
他说他非常期待边关的春天,因为等到万物复苏,他们就可以根据方子去改良土壤种植了,就算只能增收一两成,那也能救下很多战士的性命。
他说自己当年第一次离家去边关的时候也非常的害怕,虽然表叔和表哥他们都在那边,但他们不允许自己享特权,见不到亲人还被老兵欺负他非常的孤独害怕。
他说她一个男子出远门都既害怕又孤独,不知道盛云悠一个小女子是怎么熬过这段时间的,特别是她又刚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亲人......
他说上一次上阵杀敌他差一点就死在了战场上,敌人尖刀穿透防御刺入他的血肉的时候,那一刻他想的是她,他特别的后悔从安平离开之前没有写下放妻书。
若他就此战死,盛云悠必定会被传成不祥之人。
祖母虽然开明,但毕竟她年龄上来了,定然会受到外界传言影响怪罪于盛云悠。
女子订婚之后便算是夫家人了,就算他战死,薄家是有权利把她送到薄家家庙让她守节,他担心家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后来他熬过那一关,他又庆幸自己没有写下放妻书......
一封信两页纸,盛云悠看了两刻钟才叹气放下。
“这古人也太单纯了吧,我可什么都没干呢,就把人钓成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了?”
哦,不!人家才十七呢,本来就是毛头小子!
嘟囔了几句盛云悠叹了一口气,若后面还要按着剧情走,估计她还是得被骂克夫的!
跨过年又给老太太过了百日祭之后,守孝便不需要太严苛了,特别孙辈的孩子,日常的普通交际行为是被允许了的。
盛云悠这也才‘解禁’不久,收到薄景曜的信她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不管承不承认,她其实也是一个害怕孤单的人。
但对于薄景曜劝她回帝都的事,她自然不能应。
这边的事业虽然不用她亲力亲为,但也得盯着不能出差错呢。
他们现在之所以发展的这么迅速,还是离不开赵家七舅爷的鼎力支持。
也不知道杨永丰和岑飞跃怎么谈的,两人才认识不到三天就一起去了一趟府城,还说服了七舅爷投资。
七舅爷并非是自己投资,而是给自己的儿子投资。
他拿了近百万银子出来,但只占了三成股份,这种给钱爽快还好说话的投资人估计再找不到了!
所以这边肯定不能出现岔子的。
帝都肯定是要回去的,但不能是现在。
见自家主子在看完信之后在书房待了一下午,伺候的丫鬟有些担心,马上到外院找小厮让把青黛和紫萝找回来。
青黛在盛云悠根本依旧没什么心眼,一进门她就大大咧咧问道:“小姐,听说边关那边来信了?是表少爷又给您出难题了吗?”
“确实是出了些难题!”盛云悠扭头看了一眼青黛,“你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后天陪我出去一趟。”
然后又和紫萝交代道:“我走之后你也把手里的事儿放一放,安心待府里等我们回来,若二爷那边的人过来,你便说我染了风寒不好见客。”
两家离的近,加上热孝也不能上别家去,盛柏庸的妻子周氏和两个女儿在家待不住了便会过来盛云悠这边坐坐,有时候周氏不来,两个姑娘也会过来和她一起抄写经书。
“小姐,您这是打算出去几天呢,若您迟迟未归,只怕是要惊动府城那边。”紫萝觉得自家主子又给自己下难题了。
老太太的百日祭过后,盛柏庸就带着两个儿子去了府城求学,为了维系关系,二房的人对府城那边处处讨好。
还有帝都薄家那边的关系,他们攀不上帝都那边只能巴结起盛云悠来。
若盛云悠迟迟未能‘病愈’,只怕盛柏庸会惊动赵家那边。
到时候她家小姐出去游玩的事不就穿帮了!
没错,紫萝并不觉得自家小姐是出去办正事,只当她是耐不住寂寞想出去踏春。
闺阁姑娘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在安平城这边遇到熟人影响不好,所以只能往外地去了。
“顺利的话三五天就回来,不顺利的话也不会超过十天,盛二爷那边能敷衍你就敷衍,敷衍不过来你就说我出门去寺庙给老太太祈福点灯去了。”
说着盛云悠又交代她交代把杨永丰叫来。
“套种药材?这能成吗?会不会影响咱们的茶树?”
杨永丰有些头大,他们的茶树才种下去呢,有些是从别处移植的茶树,但现在主要还是在试验主子树的插纤育苗。
现在还搞个套种出来,他真的是一头包!
“不会,你们按我说的来种植,没准还有意外收获呢!”
担心杨永丰记不住,她刚才叫他用笔记下来。
在府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杨永丰才忧心忡忡的离开。
实在是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
刘秉伦请假陪母亲回来给父亲庆生,难得到鸿宾楼一趟便看到苦着脸的杨永丰。
他取笑道:“哎哟,杨管事这是给家里母老虎收拾了?”
相熟的人都知道杨永丰的妻子是相当的彪悍。
当年他也是小富商家的公子,但家风不好,为了那些家产手足相残各种手段穷出不止。
杨永丰也是被兄长残害险些丢了性命,被盛云悠救下之后他便想开了脱离了家族。
后来杨家人因为内斗影响了生意破产了,见他发展起来了杨家又来纠缠,杨永丰无奈之下狠心去求娶了安平城凶名在外的老姑娘。
果然,几个大回合下来,杨家人再不敢登门,不过杨夫人的凶名却到了貌比钟馗可止婴啼的程度了。
不过恶名在外的杨夫人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杨永丰见不得东家埋汰自己妻子,一脸委屈道:“二少爷,我这是从小姐那回来的呢!”
刘秉伦被他幽怨的表情恶心了一把,赶紧离的远远的,“呵呵,我记得我娘好像是让我出来买糕点的来着!”
杨永丰赶紧把他拽到后院去,“东家,小东家给您也派了任务呢!”
刘秉伦瞪大眼睛,“我这马上就要乡试了,你瞧瞧我这黑眼圈瞧瞧我这脸!
我一个花季美男子,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功名熬的憔悴的像个老干爹似的!
你觉得我还有余力去干别的事儿?”
杨永丰嘴角抽搐了一下,解释道:“东家,其实小东家找的不是您,是您的兄长!”
说着把套种药材的事说了说,然后又低生意道:“估计边关那边不容乐观,小东家是为支持那位做准备呢!
东家您可得上点心,小东家说要离开安平去找一些高产种子。
您兄长那边离边关近,您想,若小东家找到了种子,还能少了他那边不成?”
虽然知道杨永丰在给他画饼,但这块大饼刘秉伦又不得不吃!
叹了一口气他才问:“你家小东家现在可以出关了?你让她过来一趟,我总得知道具体一点才好给兄长写信不是。”
杨永丰摇头,“小东家着急出门呢!”
说是明天才出门,但按他对东家的了解,此时此刻她一定已经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