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巴豆和雨师妾的身影出现在熊本武尊的府邸上空。
两个人低头朝下面张望。
“这个宅子太普通了,他这算是在隐居吗?”雨师妾问道。
巴豆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小子手里的人马太少,所以,他玩不转兵法,那就得好好研究研究三十六计了。”
“三十六计?”
“比如离间计和反间计什么的,不过,合纵连横那一套好像不太可能了,在大的层面上交往的人,是善于痛打落水狗的。”
雨师妾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要给这个熊本武尊一个将军的名分?”
“我?”
巴豆眯起细长的眼睛,想着如何去获得这个名分,就像东宫炎炎想要获得神皇的名分一样。
“还有啊。”
雨师妾道,“莎乐美不是叫你巴帝吗?我看啊,你以后就叫巴帝吧,我想啊,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巴豆笑了笑道,“这本来是她对我的一种讥讽。不过呢,有人曾经讥讽莫奈的画,说他的画是印象派,结果,印象派就真得从此诞生了。”
“如此最好,巴帝师兄,请受师妹一拜。”
雨师妾略微施礼道。
巴豆没有忍住,噗呲的笑了一声,“好吧,我就是巴帝,反正也没有在乎。”
他拍了拍太阿剑。
雨师妾掩嘴一笑。
“那么,我们现在如何给他一个名份呢?”
雨师妾道。
巴帝摸了摸下巴,道,“既然我是巴帝,那么,我是不是对这些人太过于仁慈了?”
“这话怎么说?”
雨师妾疑惑得问道。
“师妹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在空中留下一长串的身影,直到地平线的尽头。
雨师妾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转过头来,放眼将周围的一切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这才纵身跳到了院子里,在一个石头墩子上坐了下来。
她有点百无聊赖,因为在这片东瀛之地,她们俩都是没有对手的,但是,却以神族的身份在做着一件看似荒唐的事情,不知为何?
天机处处都是陷阱,一旦入了天道,难免身不由己,恐怕大家都是如此吧,否则,玉帝哪里来的那么多劫难。
正想着,她师兄的身影就从天空落了下来。
“好快。”
她从石头墩子上站了起来。
巴帝双手里拎着两个人,一个是樱木明智,一个是左大师。
左大师噤若寒蝉,樱木明智则是一脸的不忿。
巴帝道,“我说的没错吧,只要我不端着颜面,顾前顾后,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左大师终于战战兢兢的说道。
“啊,是这样的。”
他放下两个人,搓了搓手道,“在东宫炎炎还没有继位之前,你们俩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说着,他转身推开了房门。
雨师妾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子,樱木明智最聪明,紧跟其后。
左大师呆愣了一下,也慌忙跟了进去。
关上房门,几个人围着一圈坐在榻榻米上。
熊本武尊端坐在正主的位置,仿佛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神秘感直接拉满。
巴豆放出一丝意念,本来挂在房檐上的两只牡丹灯笼便轻飘飘的飞了进来,围着他们在头顶上不停地转圈。
房间里的光线亮了十倍,有点日光灯的感觉了。
地面也因此晃动着每一个人的影子。
很快,他们中间又出现了一个圆形的蒲团,蒲团的正中间插着一根竹筷。
头上的牡丹灯笼在跑圈,筷子的影子便在不断变化。
“这是日晷?”
樱木明智终于看明白了,只是还是不知道这东西的用意。
“阴阳双鱼?快看,是阴阳双鱼图。”
左大师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科学。”巴豆不以为然的说道。
没错,筷子的影子描画的正是一幅阴阳双鱼图,也是一年四季,太阳运行的轨迹,分布着二十四个节气。
这是一种神秘,左大师很害怕,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天外的天很宏大。
“别紧张,我只是在计算时间。”
巴帝安慰他道。
“什么时间?”
左大师问道。
这个时候,熊本武尊却开口说话了。
他道,“是我计划进度的时间。”
雨师妾终于也点了点头,“还有那两位,进度的时间。”
“他们有多少人马?粮草装备可充足?”
左大师继续问道。
“一会儿就知道了。”
巴帝伸出一根手指快速的晃动了一下。
两只灯笼转了四分之一圈,门外下起了大雪。
又转了四分之一圈,院子里的樱花开了,鸟雀啾啾。
再转四分之一圈,蝉鸣蛙鸣响成一片。
接着,是秋天,落叶纷飞。
一年四季就此轮回。
巴帝又晃动了一下手指。
他们头顶上的灯笼便加快了运行的速度。
左大师还是有点紧张。
“别担心。”雨师妾道,“这只是在演化未来的局势,当然,我们也会得到好消息,但是这里的时间对于不相干的人来说是孤立的。”
“好神通啊。”
左大师终于缓了一口气,身子软了下去。
他突然又坐直了身体,道,“形势怎么样?”
樱木明智一直在盯着日晷,眼球偶尔转动一下。
“果然深奥啊,厉害。”
他忽然说道,“大朝冠一的军队在不断扩张,从一进二,从二进四,四进八……。”
樱木明智打了一个冷战。
“这就是指数级发展,壮大。”
巴帝为他们解释道。
“教都约翰的信众血流成河,不过,那些神魔好像没有什么信息可以看到。”
巴帝抱起了胳膊,看向熊本武尊。
熊本武尊拔出武士刀,指向日晷,道,“乱,正中我意。”
左大师道,“将军威武。”
二
天上,教都约翰坐在迈克尔崭新的马车上,探头朝下面张望。
只见下面广袤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滚滚浓烟,大名的房子在大火中熊熊燃烧,不见熄灭。
而他信徒的数量在指数级减少,他的身体也同时感觉到了些许的虚弱,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大病。
这种打击才是最可怕的,比杀了他更加难受。
在曾经的受难日,当他遭遇劫难,神力在洪水一般的信仰力加持下节节攀升,可是,当他的信徒遭受到惨无人道的屠杀,他却要跟着跌下神坛。
恍惚间,约翰有点眩晕,因为这种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他竟然分不出现实和梦境,也因此失去对策。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十字架,身体微微颤抖。